第9章 兵器乃手足之延伸

一壶茶见了底,白起与秦吏才说起了正事。

“你的手脚功夫已经够用,寻常人是不能进你的身。不过光凭拳脚,在战场上可不够用,你可有用着顺手的兵器?”

白起的坐姿已经变成了半躺,闭着眼睛,身形一摇一晃,像坐在太师椅上一样。

秦吏默默看了一眼,也许有时间可以做一张太师椅试试。

不过对于白起的问题,秦吏却毫无头绪。

俗话说月棍年刀一辈子枪,当时为了急于求成,秦吏请的师傅传授给他的,就是棍法。

但是秦吏实战用了之后,发现并不和心意。

太轻了。

不管是木棍还是铜棍,他都能如臂指使,行动自如,唯独棍本身轻飘飘的材质,让他的蛮力无法全部发挥,限制了他的发展。

至于刀剑,在秦吏眼里也是一样,这两样兵器的重点在于利,而非力。

反而因为刀身剑身本就浅薄的原因,还有可能会承受不住他的蛮力断裂。

所以秦吏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钝器。

只有钝器才能足够结实,将他的蛮力发挥到极致,但是钝器也不好选,秦吏的脑海中只能想到锤或者锏。

到底应该选些什么呢?

秦吏扶着自己的脑袋,选择困难症在这一刻无比折磨。

“师父练的是什么兵器?”

秦吏头疼的看着白起,希望他能给自己做一些参考。

“现在嘛,早就不上战场了,用的最多的还是剑法,方便。”

白起手腕一转,一抹寒光就出现了秦吏的眼前。

秦吏不躲不避,直到那抹寒光离自己的额头只有一指之隔,寒光才停了下来。

“试试。”

寒光被抛向半空,秦吏单手接住,耍了个剑花,空气中发出一阵嗡鸣。

“好剑。”

秦吏没有见到过很多剑,但是就在剑入手的一瞬间,他就能感觉到这把剑的不一般。

剑似乎有生命一般,和他融作了一起。

啧。

白起咂舌,看着秦吏在一边舞剑。

虽然秦吏没什么章法,但是每一次出剑都十分凌厉,丝毫不拖泥带水,看的白起一阵眼红。

这小子的天赋真是让人嫉妒。

还好是我徒弟,不好被别人捞走了,我得后悔一辈子。

秦吏耍了一阵便双手捧剑还给了白起,剑这种贴身的武器,就算白起不介意他一直耍,他也不能不懂事。

“谢师父借剑,不过我感觉我还是不适合学剑。”

秦吏耍了一阵,趁手倒是趁手,只是始终不和他心意,觉得差了点火候。

“剑这东西,不管你合适不合适,总归是要学的。”

白起收好剑,依旧带着几分散漫。

“上战场你可以用别的兵器,方便发挥,但是下了战场,剑还是你最方便的武器。”

“不管学什么,剑总是少不了的。”

秦吏点头称是,他自己并不讨厌学剑,只是不想用它当本命武器就是了。

“师父说现在用的最多的是剑,那么之前呢?”

秦吏带着几分好奇,他可没看过相关的记录,现在本人在这,他当然不会错过机会。

“之前....”

白起沧桑的眼睛,流露出些许怀念。

“是矛。”

“可能你想象不到,但是我也是当过长矛兵的。”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专门去修习了矛术,自此,才有了现在的武安君。”

“只不过自从我当上指挥后,就没怎么用过了。”

竟然是矛,秦吏还以为会是更威武一些的,比如戟。

对了,戟!

秦吏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人影,骑着乌黑色的马,手持一柄大戟,正在另一端遥遥的看着他。

力拔山兮气盖世!

秦吏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

相府。

范雎听着手下的回报,心不在焉的挑着桌子上的吃食。

“就这般无趣,没有其他的事情要汇报的吗?”

侍卫沉思一阵,脑子里顿时出现一个凄惨的人影。

既然收了钱财,不妨帮他提上一句。

整理了一下语言,侍卫试探的开口:“最近倒是还真发生一件事情,和武安君和阳泉君有关。”

“哦?这两个人还能牵扯到一块去,你说说看。”

范雎收起筷子,轻轻抿了一口茶漱口。

旁边立马有人端着瓷盆,接过了范雎漱口的茶水。

“前几日,阳泉君有一门客的儿子被杀死在醉香楼,凶手潜逃几日才被抓到。”

“当街行凶,该斩首示众。”

范雎没有丝毫犹豫,就做出了判决。

这也是他平日里的爱好,会让侍卫寻一些案子给他,他会根据经验判断,当然若是他的判断和判官判的不一样,判官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范雎说完,发现侍卫并没有日往常一般,说着大人英明,而是一脸犹豫的表情。

“难道此案还有什么隐情?”

“是这样的,行凶之人不知怎么搭上了武安君,听阳泉君的门客说,武安君在狱里安排了一个死囚,顶替那个行凶之人受死。”

“具体的情况倒是不得而知。”

武安君竟然会亲自下场捞人?

范雎的第一时间就是那门客在胡诌,整个咸阳城,除了王上,比武安君地位更高的没有,比武安君更清心寡欲的也没有。

就是这么一个清心寡欲的人,会主动去咸阳狱救出一个行凶者,怎么看都不对劲。

“阳泉君怎么说?”

“阳泉君听说去了一趟咸阳狱,回来后就闭口不谈此事,只不过单独与那门客说了些密言,随后那门客就宣布不再追随阳泉君。”

阳泉君竟然不敢追究这件事,那看来十有八九确认是武安君做的了。

范雎心中了然,阳泉君仰仗有太子做靠山,平时可不会这么乖巧,连句话都不敢说。

之所以闭口不言,无非是连太子都不愿招惹的人。

这就有意思了,武安君竟然会公然和太子作对,说作对有些夸张,不过结怨是肯定的。

范雎手指扣着桌子,想着事情的经过。

咚。

咚。

强劲的指节和木质桌子,敲出范雎的思绪,他似乎看到了其中的关键。

侍卫看了范雎一眼,假装犹豫:“大人,方才在下见那人就在附近,不如叫过来问问。”

范雎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敲击桌子的手指停了下来。

“去吧。”

侍卫大喜,这单做成,可抵他一年的供奉。

留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身后又传来范雎形同鬼魅的声音。

“钱你留下一成,其余交给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