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局长办公室的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影。陆沉推开门时，看到江临已经坐在会客沙发上，正专注地翻看着一份档案，档案的纸张有些泛黄，像是年代久远。
“陆沉，”局长从办公桌后站起身，神色严肃，“省厅刚发来一份加密文件，关于三年前‘黑蝎’行动的。”
陆沉注意到江临翻动文件的手指微微一顿，镜片后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似乎对这份文件充满了好奇。
“这份文件显示，”局长将一份报告推到陆沉面前，报告上的字密密麻麻，“当时除了周野，还有一名卧底警员在行动中失踪。他的代号是‘医生’，真实身份......”局长顿了顿，“是省厅特派的法医专家。”
陆沉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行动当晚，确实有一个戴着口罩的法医在现场。那人总是低着头，左手似乎不太灵活，走路时还有些微微的跛脚。
“这是‘医生’的资料。”局长递过一个文件袋，文件袋有些破旧，边缘都有些磨损。
陆沉刚要打开，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林悦：“陆队，妇幼医院的监控调出来了，那个穿白大褂的人......”
“说重点。”陆沉打断她，语气有些焦急。
“他的右手腕有一道疤痕，”林悦的声音有些发抖，显然是被监控里的画面吓到了，“而且，他离开时带走了一个冷冻箱。”
陆沉的手一抖，文件袋掉在地上。照片滑出来，是一张模糊的侧脸照，那人右手腕上赫然有一道淡青色的疤痕，和江临的如出一辙。
江临弯腰捡起照片，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不定，像是在脑海中快速思索着什么：“有意思。”
就在这时，陆沉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鉴证科：“陆队，三位死者的手机都检测到了一个加密软件，经过破解，是一个民营医院器官分配中心的内部系统。”
会议室里，投影仪将三位死者的信息投射在白板上。江临站在前面，手中的激光笔在张明远和苏雨晴的照片间游移，他的眼神专注，似乎要从照片中看出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三位死者都和一个叫‘康泰’的民营医院有关。”陆沉指着白板，神情凝重，“张明远是他们的特聘专家，苏雨晴的母亲在那里做过肾脏移植，而最新发现的第三位死者......”
“是康泰医院的护士长，”江临接过话头，语气沉稳，“也就是张明远的妻子。”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众人交头接耳，对这突如其来的关联感到震惊。陆沉注意到江临说这话时，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疤痕，这个动作他已经见过多次，每次都觉得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重要线索。
“更奇怪的是，”江临调出三位死者的尸检报告，报告上的数据和结论密密麻麻，“他们的手术创口角度完全一致，说明凶手的身高在 182cm±3，而且......”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有右肩关节旧伤。”
陆沉突然想起行动当晚，那个代号“医生”的卧底确实总是微微倾斜着右肩，走路时还能看出些许吃力。难道这一切真的和他有关？
“陆队，”林悦匆匆跑进来，脚步急促，“康泰医院的医疗事故档案调出来了。过去三年里，他们有三起死亡案例，主刀医生都是同一个人。”
投影仪上出现一张照片，是个戴着口罩的男医生，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陆沉的心猛地一跳——那双眼睛，和江临的太像了，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就在这时，陆沉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陆警官，”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声音中透着一丝诡异，“听说你在找‘医生’？”
陆沉的手猛地收紧，紧紧握住手机：“你是谁？”
对方轻笑一声，笑声让人脊背发凉：“你很快就会知道了。顺便说一句，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做噩梦？梦见那个雨夜，周野倒在血泊中的场景？”
陆沉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这个声音，和三年前行动当晚，他在对讲机里听到的一模一样。难道那个神秘人一直都在暗处注视着他？
挂断电话，陆沉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江临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你还好吗？”
陆沉摇摇头，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耳边响起尖锐的耳鸣，眼前闪过那个雨夜的画面：周野倒在血泊中，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陆队！”林悦的惊呼声将他拉回现实。
江临扶住陆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出现这种情况？”
陆沉勉强站稳，脸色苍白：“只是有点累。”
江临却突然说：“你得了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陆沉，眼神中既有惊讶，也有担忧。陆沉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那个雨夜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回，周野的血，雨水的冰冷，还有......那个戴着口罩的法医的背影。
“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心理咨询师，”江临递过一张名片，名片上只有一个电话号码，“也许你可以找他聊聊。”
陆沉接过名片，却发现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他抬头看着江临，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个神秘的心理学博士，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当天下午，陆沉拨通了那个号码。接电话的是个温和的男声：“陆警官，我等你很久了。”
“你是谁？”陆沉警惕地问。
对方轻笑：“一个能帮你找回记忆的人。三年前的那个雨夜，你真的以为周野是死在毒贩手里吗？”
陆沉的手猛地收紧，心跳加速：“你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对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为什么周野会突然暴露？为什么行动会失败？为什么......”他顿了顿，“‘医生’会失踪？”
电话突然断了。陆沉回拨过去，却提示是空号。他放下手机，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他和这一系列案件又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人走进来：“陆队，我是新来的法医助理，苏晚。”
陆沉抬头，愣住了。这个女人的眉眼，和苏雨晴太像了，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是苏雨晴的妹妹，”苏晚直接说道，眼神中透着坚定，“我想加入专案组。”
江临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苏医生是省厅特派的法医专家，专攻创伤心理学。”
陆沉注意到，苏晚看向江临的眼神有些异样，像是带着一丝熟悉，又像是隐藏着什么秘密。
当晚，陆沉又做了那个噩梦。但这次，他看到了更多细节：周野倒下时，那个戴着口罩的法医就站在不远处，右手腕上有一道淡青色的疤痕......
惊醒时，陆沉发现自己的手机有一条未读信息，是个视频文件。点开后，他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三年前的行动现场，周野倒下时，那个法医正举着枪，枪口还在冒烟。
视频最后定格在一张照片上：法医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和江临一模一样的脸。
陆沉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他想起江临总是无意识地摩挲右手腕的疤痕，想起他对自己 PTSD的诊断，想起那个神秘的心理咨询师......这一切难道都是江临的阴谋？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江临站在门口，镜片后的目光深不可测：“陆队，我们找到‘医生’了。”
陆沉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江临慢慢抬起右手，腕间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青光。
“但是，”江临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寒意，“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吗？”
窗外，乌云遮住了月亮。陆沉突然意识到，这个案子，远比他想象的更加黑暗。而江临，这个神秘的心理学博士，似乎一直在引导着他走向某个可怕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