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作茧自缚?刁蛮郡主反被强取豪夺
- 梦绕云山
- 1859字
- 2025-03-29 12:50:13
天色微亮,府内各色人便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笄礼。
丫鬟们手拿檀木托盘,一排排进出。
不一会儿,房里堆满了各色珠玉,华贵发簪,锦绣罗裙……
满室交相辉映,杜纤云正挑选着。
彩云急匆匆地进来,她伏在杜纤云耳边小声道:“小姐,宫里送来了一封信。”
杜纤云手一顿,一对并蒂海棠花的步摇跌落回了托盘里。
是了,自己竟然忘了她?
“王爷,宫里送来了一封信。”
顾淮安立在后院的紫藤花架廊,用手拂去了秋千上的浮灰。
秋千微微摇摆,他盯着微微出神,妹妹,你究竟去了哪里?
他朝身后问道:“宫里?”
“宫里的人难道不都被软禁起来了吗?”
左广也觉得奇怪,他答道:“是宫里一个老太监拼死送出来的。他硬闯出宫,被把守宫的侍卫一剑赐死刺穿之时,将信给了宫外接应他的人。”
“困兽犹斗。哪怕殒命,也要为主子争那一线生机。倒是赤胆忠心。”
顾淮安转过身,接过信。
信上寥寥数语。
顾淮安静默如水的目光霎时幽暗深沉,眸底似乎翻涌着惊涛骇浪,转瞬又恢复了平静。
他开口道:“今日可是昭阳郡主的及笄礼?”
左广虽不知为何突然问及此事,但还是回答道:“正是。荣亲王已经囚了皇帝,不日便要登基为帝,怕是整个京都王公贵族,世家大族都要前去观礼。”
“不过,这与我们何干?”
顾淮安神色不明,“远道而来,岂有不去祝贺的道理?”
荣亲王府的三层迎宾楼已是客满为盈,各人面前的金丝楠木桌上摆放着金盘玉碗,宫廷御酒,亲王侯爵们端坐其中,神色紧张,庄严肃穆得仿佛宫廷的御宴。
大堂之中未见王爷和王妃的身影,却无人敢有异议。
杜玄凯快步走了进来,通身的气势令人胆寒,他扫视了一眼众人,高声道:“感谢诸位前来赴宴,我先敬各位一杯。仪式马上开始。”
他仰头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将一干二净的杯子反过来倒了倒,如同军中号令的将军。
众人不敢有丝毫懈怠,纷纷举杯。
采衣色泽纯丽,襦裙色浅而素,深红色的大袖礼衣繁复而华丽……
一次次加笄,看着自己的女儿本来的青涩稚嫩到此刻的雍容大气,典雅端丽。
李钰眼眶湿润了起来。
“仪式快开始了。”
杜纤云此刻却沉默了,她的及笄礼上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还没来。
她要等穆青带贺之哥哥回来。
“公主表姐到了吗?”
杜巧云道:“真是拗不过你,父王派人从宫里接了过来。”
杜纤云道:“那就再等等。”
李钰道:“误了吉时可不好,不若先开礼。”
杜纤云摇了摇头,“再等会儿。”
迎宾楼里的花厅里,杜如晦喝完杯中的一盏茶,开口问道:“京都都有何人未曾赴宴?”
杜玄凯念出几个名字,接着道:“父王本就是皇家血脉,皇室之人焉有不臣之人?只是有些文臣的骨头倒是硬的很!”
杜如晦笑道:“孙全,李泰这些朝中文臣只能口诛笔伐,我杜如晦倒是不怕担骂名,倒是要注意几个老家伙们……”
“韩国忠,霍呈……一干老将,虽垂垂老矣,但手握兵权,不可小觑。”
杜玄凯道:“儿臣明白。儿臣会时刻紧盯住他们,若有异动,斩草除根,父王登基之前,绝不会有任何人来阻挠。”
杜如晦点了点头,他顿了顿,“还有一人。”
杜玄凯道:“父王指的可是淮安王?”
杜如晦道:“正是此人,你怎会得知?”
“此前京都多了一批身手不凡的将士,日日寻人,快把京都翻了个遍。恐怕就是奉旨秘密回京的淮安王。”
杜玄凯疑惑道:“他尽揽东面兵权,父王为何不按他个抗旨之罪,将其除去?”
杜如晦眼神凝重,“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要与淮安王妄动干戈。”
“淮山以东靺纥族人十分善战,近几年统一了部落,日益壮大。淮山的紫荆关便是东面的第一道防线,若是此关失守,这些靺纥人便会长驱直入,深入腹地,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候父王不仅没有坐稳这个王位,朝中更无大将可用,王朝岂不危在旦夕?”
“父王!”
杜玄凯吓出了一身冷汗,想不到淮安王竟如此关键,父王新朝安稳之前,必然不能与其撕破脸。
可是……
杜玄凯有些后怕道:“他镇守淮山十多年,皇帝对他很是信任,若是他为其起兵复位该当如何?”
杜如晦起身,神色尽是从容,“他不会的。”
“当年六王之乱,他的父亲兄长为臣死忠,满门忠烈换了皇帝的顺利登基,可皇帝杀鸡取卵,留下幼女为质,令其驻守苦寒之地。一去,便是十年,非诏不得入京。”
“若是个为君而死的忠臣,他早就该调兵拥护了。只怕是这淮山的风雪早就吹散了这顾家仅剩的一门忠勇了。”
杜玄凯似有所悟。
原来如此,那顾淮安只是一个偏安一隅,驻守边关的异姓王爷,不管朝堂之上皇帝是谁做,只要不主动招惹他,这一切都与一个远离朝堂,无亲族庇佑的将帅无关。
突然间,杜如晦问道:“你说,他在找人?”
“孩儿也正迷惑。”
杜如晦疑虑道:“他在找谁?难道是……”
这京都他只有一个亲人。
杜如晦看向杜玄凯,只见他同样一脸迷惘。
吉时已到,穆青还没回来,内间里的杜纤云攥紧了手中的绣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