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合起来的医药费已经让我不堪重负,就算是垫付,也没有那么多钱我拿着手机想要拨通老赵的电话,但犹豫了几下还是放弃了。
老赵本来就不支持我在外面跑,现在还伸手向他借钱,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无奈之下,我就只有下载了某八同城,工作的要求也就只有两个,一个是有钱,一个是管饱。
首先符合第一个要求的是城东某一高档小区的保安,我看中了它距离医院较近,是日结而且时间也比较自由。
我以为的小区保安是几个大爷也凑不满一口牙的那种,可没想到这个小区保安全是年轻人,竞争力极大,面试也是层层筛选。
亮出了我一身腱子肉,才险些入围,第一天就遇到一个户主在门口被保时捷男甩了,哭得昏天黑地,连小区大门都不肯进,开车进小区的人也连连避让,险些酿成车祸。
“喂靓女!”我探出身子大声喊道,“如果他真的想守护你,为什么你楼下的保安是我不是他?”
没想到第二天我就被开除了,因为这个小区就是那个开保时捷的……
只有另谋出路了,我看餐馆不错,挺符合我的第二个要求——管饱。
是挺管饱的,但这餐馆给员工休息的时间太不人性化了。
明文规定中午十二点休息下午三点上班,可实际上要忙到两点才能吃饭。
因为十二点准时吃饭的是老板。
“得!这餐馆是资本主义性质的,还有阶层划分呗,上层资产阶级的老板吃完了才是中产阶级的高管和部门干事吃,高管和部门干事吃完了,才轮得到无产阶级的员工……”
我双手靠在餐桌上拨弄着缺了一个角的杯子,漫不经心的说道,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你是新来的跑堂?”
我转过身一看暗红色的领带,锃亮的皮鞋,有些发福的肚子,还有双手背在身后的老成。
这是今天我在餐馆里说的第一句话,没想到就被老板给听到了。
我应了一声,注意力没在他说教的嘴上,而在他的衣领。
因为里面的内衬明明是白的,上面竟然有血痕,五条齐齐整整,从脖颈下面的锁骨处一直划到肩上。
“老板,你的衣服……”我用手指了指,他原本还竖着的眉毛被我这注意力转移,瞬间平和了下去。
顺着我的手往自己脖子上看,忽儿又将眉头皱了起来,“什么?”
“你是受伤了吗?”我站起身来,用手扒住他的衣领凑近了瞧。
确定这就是血红的抓痕。
“你干什么?”老板连连后退,一脸防备的看着我,就连旁边的几个员工也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大胆。
并不是因为我大胆,是因为那血红的抓痕竟然眼睁睁的在衣服上褪色!
过了一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皱着眉头,摸着下巴细细思索,“老板,你是不是最近参加过葬礼,而且死者年龄不大。”
严肃的样子把老板看愣了,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黯淡了下去,嘴巴张大直往里面吸气。
看他这个反应,我就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对的。
有些魂魄舍不得离开,就有可能会在活人身上显印,也有可能是有凶灵想要加害于他,这个抓痕很明显是在他背后留下的。
至于年龄不大,这很好看出来因为那五根手指印很细。
几个老员工开始议论纷纷,老板脸也变成了猪肝色,将神色平静了几分,把我拉到一旁,“小兄弟,你是不是能看到什么?”
老板眼袋很重,几乎垂到了眼皮,眉目却生得非常有精神气,这类面相一般基业会很大,不过会操心很多。
而此刻他眼睛盯上来,我才发现了异样,因为他那浑浊的眼睛里眼白竟然开始泛黄了。
“老板你是不是经常熬夜?”
老板将眉头一皱,得,我又猜中了。
“你怎么问的问题都这么准?”带着疑惑,抬头看向我。
“那是因为眼睛黄的人肝不好,你做了这么大生意,面相上看又是一个顾家的人,不操心才怪,那得整日整夜熬夜吧?”
老板顿了顿,半晌从嗓子眼儿里发出嗯的声音,但片刻之后,目光里又透露出一丝质疑。
将我拉到一旁看向厨房里另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小兄弟,你来帮我看看这人。”
只见那人面黄骨柴,脸上的颧骨高高凸起,但太阳穴却凹陷了几分,不过看他的穿着不是经理也是干事。
“这人心高气傲,野心勃勃,小时候经历过许多苦难,所以练就了识得世俗之事的本事,事业上飞黄腾达,前途坦荡,但是这类人往往守不住财。”
那老板更几乎是怔住了,“难不成我又说对了?”
老板在我旁边低声说道,“我们俩一起创业到现在,虽也踏实肯干,但像你说的很有野心,好几次失误都是他酿造成的,嗜赌成性,败光了家产也弄得妻离子散,但在事业上确实也有所作为。”
我不过才和老板说几句话,他便已经将自己的创业伙伴都抖了出来,看样子是很信得过我了。
果然,我正当这样想,老板就开口了。
“小兄弟,我最近家里不太平,你生得慧眼,帮我看看如何?我绝对会给你翻倍的报酬!”
我犹豫了片刻,张洪德这边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但是在他痊愈之前恐怕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况且我这要再不挣点大钱,快没裤子穿了,更何况现在酥酥和我一起出来,总不能苦了她。
还是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我在餐馆里看到的老板是阳气最足,状态最好的时候,因为大饭店里门堂若市,人来人往,阴气根本就聚集不住,而到了他的家里,在生理上就能感到寒毛直竖。
一进门我就意识到自己刚才只猜对了一半,因为这老板并不只是参加了葬礼,还主持了葬礼。
白绫翻飞,连房间都是灰色调的。
葬礼没在别处就办在他家,死去的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