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刘霖被封安疫乡侯！

龙椅上的刘协，似乎还在惊慌之中，眼神躲闪着看向群臣。

“陛下，司空，臣不在乎封赏，更在乎诸公对鼠疫有更多的认知，以防悲剧再次发生。”

刘霖深吸一口气，抬首时目光郎朗：“请陛下、司空准臣详述疫源。”

曹操颔首示意，虎卫军当即抬来两筐物证。

“请诸位戴上面罩。”刘霖自己也戴上口罩，用竹钳夹起只灰毛鼠尸：“此乃东城排水渠所获，其腹中尚存未化霉粮。”

鼠尸被高高举起时，群臣惊呼后退。

“《黄帝内经》有云，五疫之至，皆相染易。”刘霖将鼠尸掷入火盆，青烟中传出焦臭味，“然此疫非天灾，乃人祸！”

他展开张帛绢图，正是校事府连夜伪造的袁绍密信：“袁军细作勾结太仆，带毒粟入许都，此等粟粒经鼠啃噬后，会生出肉眼难见的疫虫。”

说着，他拿起一颗粟粒，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黑点。

群臣见了，面色剧变，不自觉的闭气。

刘霖趁机扬声道：“吴太仆在太仓掺入三成霉粟，表面赈济，实则让饥民与腐鼠同食。此等毒计，正应了袁绍信中‘毁其民气，乱其城防’八字！“

大殿陷入死寂，刘霖则是走向一个盖着布的笼子，这一切，都是昨夜准备好了的。

他猛地掀开布匹，数十只活鼠在铁笼中疯狂窜动，惊得好几个老臣跌坐在地。

“诸公请看！”他往笼中投入霉粟，鼠群立时癫狂互噬，“鼠食毒粮则狂，狂则咬人，鼠尸入水则疫气散。这便是东城十日百人暴毙之根源！”

原来如此！

众人都有恍然大悟之感，但荀彧，伏完等人却是皱起眉头。

“为避免悲剧再发生。”刘霖转向天子一拜，“臣献《防疫九要》！”

曹操使了个眼色，小黄门立即展开十尺素绢。

刘霖目光扫过后，朝着众人朗声道：

“一要设疫区三道防线，持戟者守外，医者居中，病患居内。”

“二制防疫药囊：雄黄、苍术、艾叶各三钱，缝入绢袋佩于胸前。”

“三掘坑葬疫殁者，深埋三丈。”

“四禁生饮河水，须煮沸半刻。”

“五征全城猫犬，每捕鼠百只赏粟一斗。”

“六调石灰铺街，三日一洒。”

“七令各坊设熏炉，昼夜燃药草。”

“八编户查诊，凡发热者立送东郊。”

“九抓捕传播谣言者，重罚。”

当说到第九条时，孔融欲言又止，却被曹操森冷目光逼退。

刘协这会儿终于镇定下来，突然站起：“刘卿真乃国士！这防疫九要，朕准司空全权施行！”

汉室大臣懵了。

陛下你难道没看出来？刘霖在配合曹操演戏么？

“谢陛下。”

刘霖躬身谢恩，脸上疑惑闪过。

这傀儡天子竟在曹操虎视下出言襄助，连《防疫九要》任何条款都不曾质疑。

皇帝这是搞哪一出？

或许皇帝在赌我能成为制衡曹操的新棋子？

刘霖瞥过阶下几位汉室老臣涨红的面孔，又推翻这个念头。

这些老臣都不是曹操对手，何况我这么个没有任何根基的臣子？

天子仍选择顺水推舟，莫非是要借防疫之名，让曹操的鹰犬名正言顺接管全城？

这对他有何益处？

难道这场朝堂大戏里，看似怯懦的年轻天子还有其他布置？

望着丹墀上已经镇定下来的刘协，刘霖眯起双眼。

作为穿越者，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误判了这位年轻天子的政治智慧。

此时的汉献帝，经历“衣带诏”惨败不久，怎会轻易放弃挣扎？

“光和七年董卓废立时，他九岁能对答如流；兴平年间被李傕劫持，尚知暗结羌兵。”

刘霖回忆前世看过的史书。

史载建安五年衣带诏事发前，刘协至少策划过三次针对曹操的暗线行动，直到伏皇后之父伏完在建安九年事败被杀，这位天子才真正收敛锋芒。

此刻刘协反常的配合，更像是种政治试探

既借曹氏之力压制太仆等旧臣，又通过快速批准《防疫九要》给群臣营造“天子仍有决断权”的错觉。

看看这些旧臣，要他们何用？

……

“哈哈哈，陛下英明。”

曹操大笑一声，竟然抬脚下丹墀，阔步走到刘霖身侧。

这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权臣，亲自执起刘霖手腕：

“诸君，太医令在官渡平息营地瘟疫，回许都后，三日平宫闱之疫，十日定东城之乱。”

“孤度头疾，是太医令治好的。”

“文远的手臂，是太医令缝好的。”

“营中老卒是太医令从鬼门关抢回来的。”

群臣听着，知道曹操这是要封赏刘霖了。在他们看来，封赏是应该的，毕竟刘霖平疫有功。

“陛下！”曹操朝着天子一拜，“臣请封刘守真为安疫乡侯，食邑三百户，以彰其护国救民之功！”

“不可！”孔融立马上前一步，“高祖白马之盟，非刘不王，非功不侯。太医令虽有微功，岂能封侯？”

张辽哼一声：“孔北海莫忘了，司空上月才封了许攸，张郃为都亭侯。”

颍川陈氏的陈群出列：“汉制，封侯者需有斩将夺旗之功。当年卫青霍去病泼天之功，才封冠军侯。”

随着他站出来，接着好几个人站出来反对。更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出来赞成。

刘霖的目光扫过荀彧，郭嘉，程昱等人，忽然明白了。

不管是汉室大臣，还是曹操旗下的颍川派，本地士族等，都不希望一个寒门崛起。

刘霖若只是太医令，那无关紧要，可他被封侯，那就不一样了。大家都看出来，刘霖不仅仅有医术，曹操是要开始重用他。

士族容不得再一个寒门来威胁其文官体系垄断地位。

“诸君反对，可是觉得朕的命不值一个乡侯？”刘协突然开口，“官渡时，袁绍袭营，朕胸疾来势汹汹，是太医令救的朕，他有救驾之功！”

群臣惊愕，太医令竟还救过陛下？

曹操也懵，他是没想到皇帝会支持自己，迅速接话：“陛下圣明！太医令救驾之功，当封侯！”

“朕意已决。”刘协沉声道，“加授刘卿御前行走，可佩剑入宫，随时奏对！”

朝堂霎时死寂。

御前行走是孝武皇帝为霍去病特设的殊荣，本朝已三百年未授。

“臣，谢陛下隆恩。”刘霖的叩拜声惊醒众人。

他也看不懂皇帝为何也重赏自己。

御前行走？拉拢我？以后我岂不是要夹在皇帝和曹操之间？

“再谢司空。”他朝着曹操也一拜。

曹操伸手虚扶，嘴角笑意闪过。

他需要启用寒门，以此来平衡颍川派，本土士族以及宗室的势力。可他疑惑的是，皇帝居然配合了自己。

陛下要拉拢刘霖？

曹操嘴角闪过不屑，收服一个人，岂是那么简单？一个“御前行走”，那是远远不够的。

若不是有华佗在，他曹操也没把握留下刘霖。

“陛下，司空。”刘霖拜道，“臣请设立大司医署，以防再起瘟。”

这个想法，他是深思熟虑的。

如今的许都，派系林立，自己一个人肯定是立不了足的。他唯一的优势就是医术，所以要用‘大司医署’来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

“这……守真你不是已经执掌太医院了么？”曹操笑问。

刘霖脸拱手道：“太医院毕竟只管皇室，如今天下大乱，臣想尽所学救天下苍生。设医署，不单单护皇室，还能为司空固军心，专治将士伤病。医署需录民间疫疾以察天象，助陛下得民心。”

“善！”曹操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