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助的江姗
- 独宠闯祸成性的小公主
- 安心若素
- 6380字
- 2025-06-17 14:52:19
盛夏的A市,夜幕笼罩着空旷的街道,寂静得令人心悸。市第一人民医院内,产房里亮着惨白的灯光,一名女子江姗正静静待产。偌大的病房显得格外空旷,她的身边没有一个成年人陪伴,只有一个年仅五岁、模样俊秀的小男孩紧守在病床前。
小家伙靳寒带着哭腔,轻轻抓住妈妈的手:“妈妈!等你平安生下妹妹,我们一起带她玩,好不好?”
“好……”江姗脸色惨白,声音虚弱,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靳寒是小男子汉了,对吧?就算……妈妈以后不能陪在你和妹妹身边,你也会保护好妹妹的,是吗?”
小家伙急忙重重点头:“嗯!我会永远保护妹妹!永远都保护!”
“靳寒最棒了……”江姗欣慰地抚摸着儿子的头发,“还记得之前让你背的那个电话号码吗?”
“记得!我记得很清楚!”小家伙用力回答。
这时,主治医生走进病房:“江姗,请尽快通知你的家属来医院。”
江珊微微侧头,柔声对儿子说:“靳寒宝贝,妈妈和医生叔叔有事情要谈,你到外面等一下好吗?”
“嗯,好。”小家伙懂事地点点头,迈开小短腿走出了病房。但他没有走远,只是安静地靠在了病房门外的墙壁上,小耳朵微微竖着。
门关上后,江姗才转向医生,眼中是无法掩饰的疲惫与无奈:“医生,抱歉……我没有家属。”
医生看着她苍白虚弱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江小姐,你的身体状况,自己应该最清楚。我之前就告诉过你,生第一个孩子时没养好身气,加上你体内……那种不明来源的慢性毒素,你早就不能再承受怀孕的风险了。这次手术风险极大!你必须找到家属来签字!”他语气沉重,带着一丝恳求,“唉!江小姐,就算不为自己想,也替孩子们想想吧?你万一……这次下不了手术台,留下一个五岁、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怎么办?”
医生的字字句句像针一样扎在心上,江姗的泪水瞬间失控地涌出。她何尝不知自己的身体,何尝不知这次凶多吉少?看着江姗的眼泪,医生不忍再多说,无奈地摇摇头:“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夜深了,先休息,今晚我值班,有情况随时按铃叫我。”说完,医生转身出了病房。
医生刚带上门,就看到小家伙站在门外。圆乎乎的小脸蛋上挂着清晰的泪痕,小鹿般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担忧和恐惧。他吸了吸鼻子,怯生生地拉住医生的白大褂下摆:“医生叔叔……我妈妈……她会死吗?连你也救不了妈妈了吗?”
医生心头一酸,蹲下来平视着孩子的眼睛:“小朋友,叔叔一定尽最大的力量去救你妈妈!别太伤心了。记住,妈妈有任何不舒服,你要第一时间按床边的那个呼叫铃,叔叔马上就会过来的。”
“好!我记住了!谢谢叔叔!”小家伙带着浓重的鼻音,回答得异常坚定。
医生匆匆离开。小家伙透过病房门小小的缝隙,看着病床上黯然垂泪的妈妈,小小的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对!那串背得滚瓜烂熟的电话号码!之前妈妈说过,有万分紧急的事情,可以打这个电话找小舅舅!他立刻转身,小跑着冲进安静的楼梯间,用儿童电话手表,颤抖地按下那串早已铭刻于心的数字。
等待接通的“嘟嘟”声像重锤敲打着他幼小的心脏。三秒……五秒……十秒……小家伙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小小的手指悬在挂断键上,马上就要绝望地按下去——电话那端,一个年轻的男声终于响起:“喂?”
巨大的惊喜让小家伙一时间忘了开口。“喂?你好?哪位?”对方再次发问。
“小舅舅?你……你是小舅舅吗?”小家伙用带着哭腔的稚嫩嗓音急切地问。
那端的男子明显愣了一下:“小朋友,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不是……”
“没打错!肯定没打错!”小家伙急得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的电话妈妈让我背过很多很多遍了!我妈妈叫江姗!你叫江彬!”
“你说什么?你妈妈叫什么?!”电话那端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
“江姗!小舅舅!!”小家伙被对方突然加重的语气惊了一下,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小舅舅!快来救救妈妈!妈妈快要死了!求你救救妈妈!!呜哇……”
小家伙稚嫩又撕心裂肺的哭声穿透电话线,狠狠地揪住了电话那头席江彬的心。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最轻柔安抚的语调问道:“乖,别哭别哭……别害怕。告诉小舅舅,你和你妈妈现在在哪儿?”
“在……在A市……第一人民医院!呜……”小家伙抽噎着回答。
“好!小舅舅知道了!这个电话是你的对吧?”席江彬快速确认。
“是……是我自己的……”
“好!你乖乖守在妈妈身边别乱跑!小舅舅正好在市里,离医院不远,马上就去!等我!好吗?”席江彬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
“好……小舅舅……你……你一定要来哦?我等你……一会儿见!拜拜……”小家伙不放心地叮嘱。
“一定来!一会儿见,拜拜!”电话挂断。席江彬脸上最后一丝轻松瞬间消失,立刻又拨通了两个号码:“马上备车!立刻去医院!叫上人!”
楼梯间里,小家伙用力擦掉脸上的泪痕和鼻涕,他不能让妈妈看到自己哭过。他跑到洗手间,踮着脚够到水龙头,用凉水仔仔细细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没那么红了,才深吸一口气,小跑回病房。
“靳寒宝贝回来了?困不困?要不要睡一会儿?”江姗见到儿子回来,迅速抹去脸上的泪痕,努力露出温和的笑容。
“我不困,妈妈!”靳寒爬上病床,依偎在妈妈身边,“我要陪着妈妈……还有小妹妹。”小家伙才五岁,却早早地像个男子汉一样,默默承担起了照顾和保护家人的责任。
看着如此懂事的儿子,江姗心中翻涌着无法言说的痛楚和酸涩,强忍的泪水再次无声滑落。
小家伙见状,立刻伸出小手,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替妈妈擦拭泪水,奶声奶气地保证:“妈妈不哭……靳寒长大了,会照顾好妹妹!也会保护好妈妈的!”
“……好,妈妈相信……靳寒宝贝一定能做到。”江姗将儿子搂得更紧,“陪妈妈一起躺会儿,好吗?”
“嗯!”小家伙懂事地脱掉鞋子,蜷进妈妈怀里,感受着妈妈熟悉温暖的气息和那让人安心的馨香,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沉沉睡去。
席江彬带着两名神色精悍的保镖风驰电掣地赶到第一人民医院时,已是晚上十点。一名保镖快步走到分诊台,对值班护士问道:“你好,请问有位叫江姗的病人在这里住院吗?”
护士迅速查询电脑:“是的,江姗女士在九楼产科,病房906。”
“谢谢。”保镖得到信息,立刻回到席江彬身边,“少爷,查到了,小姐在九楼906病房。”
“走!”席江彬一个字命令道,三人快步走向电梯。来到906病房紧闭的门前,席江彬的手悬在空中,近乡情怯的复杂情绪让他心跳如鼓,指尖微微发颤。
就在这时,前来例行查房的医生正好经过:“几位,请问有什么事吗?”
席江彬迅速回头:“医生你好,我想问问,这间病房住着的是江姗吗?”
“是的,你是?”医生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他看起来太年轻了。
“我是她弟弟。江彬。”席江彬快速解释。
医生皱了皱眉,直言问道:“小伙子,你成年了吗?”看着席江彬青春的面容,他眼中充满疑虑。
席江彬有些不耐:“这和我来找我姐有关系吗?”
医生神色严肃起来:“有关系。我们需要监护人签字。这样吧,请跟我到办公室来谈一下病人的具体情况。”
席江彬心中一沉,预感不妙。他迅速对两名保镖命令:“你们在这守着!”然后跟着医生走向走廊尽头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下水来。医生一脸肃穆地在办公桌后坐下,这让坐在对面的席江彬感到了强烈的不安。他强迫自己镇定:“医生,请告诉我,我姐她到底怎么了?”
医生叹了口气,话语沉重:“你姐姐的情况非常特殊。她体内沉积着一种罕见且顽固的慢性毒素。从病程推断,毒源应该是生你外甥那会儿——她坐月子期间被人……不幸摄入的。持续了四五年,她竟然还能再次怀孕,本身已经是医学上的奇迹。更令人揪心的是,胎儿在她的身体里,在毒素侵蚀的环境下竟然安然无恙地发育到足月,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别绕弯子医生!”席江彬猛地站起来,声音发紧,眼圈瞬间红了,“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姐……她还有救吗?什么毒素这么可怕?医院真的束手无策吗?”
医生无奈而沉重地摇头:“小伙子,冷静点。这种毒素……我们初步判断来源可能涉及境外,目前尚未明确成份,检测分析结果迟迟出不来。更糟的是,根据最新的检查报告,毒素已经侵入了她的心脉,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剖宫产手术安排在明天上午……但是,”医生顿了一下,直视席江彬,“你未满十八周岁,在法律上,你无法为她签署那份至关重要的手术同意书。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联系你们的父母或其他成年近亲属赶过来签字!”
“我……明白了。谢谢医生。”医生的话像冰冷的铁锤砸在心上,席江彬几乎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出办公室。短短一段走廊,脚步却沉重得像灌了铅。再次来到906病房门口,他透过门上的小窗看进去。昏黄的床头灯光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他曾无数次想象重逢的场景,想象着姐姐明媚的笑容和嗔怪的话语……却没想过,六年杳无音信后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冰冷的医院病房里,姐姐已病入膏肓!那个曾是总统阁下掌上明珠、一国皇室最尊贵公主的姐姐,为了一个男人决绝地抛弃了一切荣华与亲情,漂泊在外,最终却落得如此凄凉的境地……席江彬的心如同沉入了冰冷的深海谷底,悲恸与愤怒撕裂着他的胸腔。
“少爷?”守在门口的保镖试探地唤了一声。席江彬毫无反应,整个人像凝固的雕像,眼神空洞地盯着病房里。两名保镖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少爷?”另一名保镖提高了点音量。
“……嗯?”席江彬仿佛被惊醒,茫然地侧过头。
“少爷,要进去吗?”保镖低声询问。
“不……”席江彬的目光落回病房内,看到姐姐臂弯中那张熟睡的小脸,艰难地摇头,“别……别吵醒她们。去买些孩子爱吃的早餐备着吧,等小家伙醒了,肯定会饿的。现在什么也别动。”说完,他疲惫地坐在了病房门口的冰凉塑料椅子上,双臂抱紧自己,肩膀微微颤抖。
两名保镖无声地点点头,退到稍远处,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等待着晨曦微露。
凌晨五点,天刚蒙蒙亮。深陷睡眠的江姗被体内骤然爆发的剧痛惊醒!她咬紧牙关,竭力想忍住翻身的动作,轻微的抽吸声还是惊醒了怀中异常敏感的孩子。
“唔……妈妈?”小家伙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坐起来,“是不是……又疼了?”幼小的脸上写满了本不该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忧虑。
“靳寒……”江姗感觉喉头涌上一股浓烈的腥甜,她强咽下去,艰难地开口,“你要记得……你答应过妈妈……一定要照顾……保护好妹妹……妈妈……”后面的话被更汹涌的痛苦堵在了喉咙里,她眼前阵阵发黑。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靳寒看到妈妈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死灰,痛苦地扭曲,他吓得尖叫起来!几乎是同一时间,小手准确地拍向床头那个鲜红的呼叫铃,“来人啊!快来救救妈妈!!医生叔叔!!快救救妈妈啊!!!”
病房的门轰然被撞开!一直在门外椅子上几乎睁眼到天明的席江彬像豹子一样冲了进来!眼前的景象让他肝胆俱裂!江姗侧躺在病床上,身前的被子已被一片暗红的血迹浸透,口角正不断有鲜血溢出……
“姐!!”席江彬扑到床边,声音都变了调。
医生护士动作极其迅速,推着急救设备冲进病房。没有多余的废话,江姗被迅速转移到急救平车上,氧气罩覆盖住她的口鼻。警报声刺耳地响彻走廊,众人推着她冲向手术室。
席江彬紧紧抱住因惊吓而剧烈颤抖哭泣的靳寒。小家伙怕极了,却又死死咬着嘴唇不敢放声大哭,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席江彬清晰地感觉到怀中小身体那极致的恐惧。
“呜……小舅舅……”小家伙终于呜咽出声,泪眼婆娑地回头看向席江彬,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和控诉,“你怎么……怎么现在才来啊……”
“小舅舅其实……昨天晚上就到了……”席江彬的声音也在发颤,他用脸颊蹭了蹭孩子冰凉的小脸蛋,试图给予安慰,“昨晚我来的时候,你和妈妈正睡得香呢,舅舅怕吵醒你们,就……一直守在门外陪你们。”他轻轻抚摸着小家伙的后背,“不过,小舅舅现在才知道你的名字叫靳寒,真好听的名字,和妈妈一样会起名字。”他努力想转移孩子的注意力。
“嗯……妈妈给我起的……”小家伙哽咽着回答,小小的身体依然紧紧贴着席江彬。
“靳寒饿不饿?一晚上都没吃东西吧?”席江彬看着手术室门上亮起的刺眼红灯,“让小舅舅的人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小家伙固执地摇头,泪眼模糊地盯着手术室大门:“我……我要等妈妈……等妹妹生出来……一起……”
席江彬的心揪得更紧,他不能让这么小的孩子继续守在这里直面最残酷的结局。他压着嗓子,柔声却不容拒绝地劝说:“靳寒是好孩子,肯定不想让妈妈为你担心的,对不对?妈妈现在在手术室里拼尽力气生妹妹,要是她还知道我们的靳寒饿着肚子不肯吃东西,会不会分心?会不会更难过了?为了让她在里面安心,好好把妹妹生出来,你也得乖乖去吃点东西,给妈妈加油打气啊,是不是?”
这番话说到了小家伙心里。他愣了一下,看着小舅舅真诚而带着哀伤的眼睛,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抬起小胳膊,用力抹掉脸上糊着的泪水,努力挺直小胸脯:“嗯!我去吃饭!让妈妈安心!”
席江彬蹲下来,用袖子轻柔地擦净他脸上的泪痕,对保镖使了个眼色:“带小家伙去吃东西,好好陪着,寸步不离!有任何闪失我唯你们是问!”
“是!少爷放心!”保镖立刻领命。
“靳寒,”席江彬转头再次叮嘱小家伙,“小舅舅要在这里陪着妈妈生妹妹,不能离开,让这两位叔叔陪你去吃点热乎的东西,好吗?”
“嗯!好!”小家伙点头,听话地把小手递给走过来的保镖。保镖小心翼翼地将小家伙抱起来,转身朝走廊外走去。
“小少爷,我们走。”
看着保镖抱着靳寒远去的背影消失,席江彬才深深吸了口气,缓缓站直身体。转过身,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手术室上方那盏亮得刺眼、如同命运宣判般的红灯,整个人站成了僵硬又固执的剪影。
手术室内,气氛紧绷到极致。江姗的生命体征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医生紧锁眉头:“江小姐,你弟弟还没成年……手术同意书……必须要有成年人签字!”他焦急万分。
“我……我自……己签……”江姗的眼皮异常沉重,微弱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医生见状,知道再无他法,只能沉重地点头示意。护士立刻将同意书和笔递到她眼前。江姗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抬起沉重无比的手臂,颤抖的手指几乎握不住笔。笔尖在纸面上划下歪歪扭扭、断续却异常坚韧的“江姗”二字,那是她用生命签下的最后承诺。
妇产科医生和内科专家团队全力以赴。时间在消毒水的气味和仪器的滴滴声中缓慢而煎熬地流淌。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再次打开。一名护士抱着一个襁褓走出来,走向席江彬:“恭喜!是个非常漂亮健康的小千金。”
席江彬的目光急切地越过襁褓看向护士身后:“谢谢护士!我姐姐呢?大人怎么样了?”他的声音因紧张而嘶哑。
护士语气略显沉重:“大人还在全力抢救……孩子需要先去做新生儿常规检查和注射疫苗。”说完,护士抱着婴儿匆匆走向另一边的处理室。
几乎是话音刚落几秒,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沉重地推开!一个戴着手术帽和口罩的医生快步走出,眼神中带着深深的遗憾和疲惫,他径直走到席江彬面前,摘下口罩,声音沉重而清晰: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家属……进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这句宣判如同冰水当头浇下!席江彬眼前一黑,心脏像是被骤然攥紧停止跳动!巨大的恐慌和悲痛瞬间吞噬了他。他双腿僵硬麻木,几乎是机械地、拖着千斤重的脚步,一步步挪向那扇仿佛通往幽冥的手术室大门。门内的景象冰冷得没有一丝活气。无影灯刺目的光芒下,江姗躺在雪白的手术台上,脸色呈现出一种死寂般的、毫无生气的灰白,嘴唇干裂得毫无血色。
当席江彬的身影,带着踉跄的脚步声停在床边时,江姗微阖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吃力地掀开一条缝隙。她浑浊散乱的视线里,映入了弟弟那张写满悲痛和不可置信的脸庞。
看清来人,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竟奇迹般地、极其艰难地……缓缓拉扯出一个极其微弱的、释然又苍凉的微笑。
“……你……来了……”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带着微弱的气流,仿佛跨越了六年的隔阂,穿过生死的边界,终于落到了席江彬的耳中。
这三个字,彻底击碎了席江彬心底最后那堵名为克制的堤坝!刹那间,所有强撑的镇定、少年的硬气轰然崩塌!压抑了整晚的悲恸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滚烫的泪珠汹涌决堤!他几乎是扑跪到手术台边,死死抓住姐姐冰冷的手,伏在床边嚎啕大哭:
“姐!!姐啊!!!为什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为什么不啊?!为什么……一定要等到现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