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您就是在担心我

病房内安静了一瞬。

纪黎缓缓抬头,双眼再次恢复之前的平静。

与其说是平静,倒不如说是麻木。

“抱歉,雌主,我有事不得不现在就走。”

没等江望月有所回应,纪黎就掀开被子下了床,却因为还没有彻底恢复体力,脚下一软,眼看着就要摔倒。

江望月的身体反应比脑子快,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扶住了他。

看着纪黎还很苍白的脸,江望月实在没忍住,开口问道:“什么事情一定要现在去?不能请假吗?”

纪黎没说话,但是江望月感受到他推开自己的手,轻缓而又坚定。

“等我回来,任您责罚。”

留下这句话,纪黎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望月站在原地,有些愣神。

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多个画面,全是纪黎说这句话的场景。

每次都是这样。

一句也不解释,只是遍体鳞伤的回来,然后再沉默地承受原主的鞭挞。

江望月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想把纪黎提溜回来骂一顿,但更想骂他那个连病号都不放过的傻逼领导。

不过随即她就泄了气。

她连纪黎的工作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去骂他领导?

想起来江望月都觉得好笑,原主跟五位兽夫匹配结婚一年了,居然只知道云邈和澜雪的工作单位,其他三只是一概不知。

哦,不对。

江望月面无表情地想着,奉厌应该是商人,因为他给原主的钱最多,原主猜出来的。

至于纪黎和夙回,那是真不知道,两个家伙一个比一个神秘。

收回思绪,江望月也转身向外走去。

毕竟病人都离开了,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玩吗?

阴沉沉的天空看起来马上就要下雨,江望月裹紧了外套,看着面前堵在自家门口的金发雌性眉头微皱。

缇娜尔。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缇娜尔上前一步,满眼恶意地盯着江望月。

“是你向治安官举报的夜遇?”

江望月淡定地看了她一眼,“你想多了。”

“那你昨晚为什么没有去?”

“生病了,不行吗?”

缇娜尔冷笑,“生病了还穿的这么少往外跑?”

“扔垃圾你也管?”江望月继续随口胡扯,“就是没想到我刚扔完,就又见到了一堆垃圾在我家门口。”

“你!!”

缇娜尔气得七窍生烟,一把解下腰间的鞭子,二话不说就朝着江望月挥去。

她的动作太快,即便是江望月反应过来后迅速向后退了几步,也还是被鞭尾扫到了裸露在外的小腿,一道血痕顿时浮现,疼得江望月倒吸了一口冷气。

“疯了吧你!”江望月厉声喝道,“众目睽睽之下对着同为雌性的我动手,就算你是贵族,也逃脱不了惩罚!”

缇娜尔再次高高扬起了鞭子,眼中闪烁着狠毒。

“那又怎么样?江望月你不要忘了,我是A级,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废物C级,即便是闹到雌性保护中心,我最多就是赔你点钱罢了!”

“嗖——”

破空声再次响起,但是这次缇娜尔的鞭子被一只突然伸出的修长有力的手紧紧攥住,并没有碰到江望月。

匆匆赶回的澜雪目光冷厉地看着缇娜尔,手上微微用力,就将她扯得一个趔趄。

缇娜尔大声喝问道:“你个卑贱雄性!敢对我动手?!”

澜雪唇角牵起一丝充满了蔑视的轻笑,“那你又是哪里来的胆子敢对我雌主动手?就凭你罗德里格斯贵族破落户的名号?”

看着对方紧绷的身体,澜雪毫无征兆地松开了手。

缇娜尔瞬间被鞭子反弹的力道带得踉跄了几步,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

“小姐!”

“雌主!”

一直站在缇娜尔身后的几个雄性兽人连忙上前,七手八脚的把她扶了起来。

缇娜尔站起来后脸色涨得通红,她一个贵族,居然在卑贱的平民面前丢了脸!

她颤抖着手指着澜雪,尖锐的声音刺得人耳膜发疼。

“上!杀了他!”

江望月一句“小心”还没出口,澜雪微微眯了下眼睛,庞大的精神力就直接将那几个雄性兽人震飞。

显而易见的精神力等级压制。

缇娜尔满眼惊骇地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澜雪,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色厉内荏地呵斥道:“你要干什么?!”

澜雪嗤笑了一声停下脚步,“我怎么敢对你这位尊贵的雌性做什么呢?不过就是想为我的雌主讨个公道罢了。道歉,还是让她抽回来,你二选一。”

“不可能!”缇娜尔毫不犹豫拒绝。

“哦?”澜雪玩味地笑了笑,然后缓缓抬起了手,“那就只能……”

澜雪的话没有说完,江望月握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

留给惊慌的缇娜尔一个“滚”字,江望月扯着澜雪进了自家的院子,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澜雪被她扯得脚步不稳,走进客厅后刚要开口,就被江望月冷声打断。

“你真想因为蓄意伤害A级雌性上法庭吗?”

就像缇娜尔带来的那几个雄性兽人之前没出手一样,雌性之间怎么针锋相对那是她们自己的事情,最多他们事后会因为没有保护好自己的雌主而受到惩罚。

可一旦澜雪对着缇娜尔动手,不论他有什么理由,一定会被雌性保护中心告上法庭,轻则流放,重则处死。

江望月眼神复杂地看着澜雪。

她不相信心思缜密的澜雪会为了给原主讨回公道而不顾自身安全。

澜雪听到江望月的话后神色有些怔仲,不过随即他就笑了。

他跪在江望月的身前,轻轻用手环住了她的腰,仰头看着她。

“雌主,您在担心我吗?”

江望月额头突突直跳,忍不住抬手捏住了澜雪的脸,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我在问你什么?”

澜雪的皮肤很白,江望月因为生气手上也就没有收力,捏住的位置瞬间红了。

澜雪丝毫不在意脸上的疼痛,甚至还往前凑了凑。

“您就是在担心我。”

江望月低头对上他那双盛满了笑意和柔情的湛蓝色双眸,突然就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