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一定会弥补你的

“你喜欢我这张脸是吧？”燕青突然开始疯了似的抓挠自己的脸，我赶紧拽住她的手，她就想要挣脱我：“我把我的脸毁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燕青远比我想的还要疯狂。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到她这幅样子。

“我说我喜欢你这个人呢？你要自杀吗？”

燕青沉默了许久，虚无的声音渐渐响起：“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你想都不要想！”我厉声何止她：“你要是敢自杀，你死了之后我就去折磨你妈！”

“云天！你...！”

“目标好感值为-99”

燕青最大的软肋就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和父亲离婚了，如今她只有母亲了。

那一瞬间，她突然感觉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黑暗过，漆黑的看不到一点光亮。

她的双腿都在发软，强撑着自己保持站立。

“云天，你不要闹了…我求你了…”

这时，我的司机已经赶过来了。我把燕青塞到后座里，自己跟着坐了进去，冷着脸和司机发话：“去医院，把我的私人医生叫来。”

燕青一路上都保持沉默，她注视着车窗外流动的景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拉着她的手，防止她做出什么行为。我稍微回想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确实是有些太恶毒了。

但是没办法，如果我死了，也只是一切重新开始。如果目标人物自杀了，这个世界就毁灭了，到时候再想让精灵恢复力量就希望渺茫了。

我渐渐平复了一下心情，一路上都看着燕青，思考着如何进行后续的攻略。

到了医院，我把燕青交给了我的私人医生，自己坐在长椅上抱着燕青破烂的书包。这个书包满是灰尘，上面还有缝补留下的痕迹。

稍微等了一会儿，我的医生陆姨，带着检查结果出来了，表情并不怎么好看。

“陆姨，结果怎么样？”

“情况很不乐观，那孩子身上很多伤口，看上去都没养好。身体也不行，有点虚，营养不良。这是谁家孩子，饭都不给人吃好吗？那胃都已经坏成什么样子了。”

随即，陆姨又看了一会儿检查报告：“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她是你同学吗？”

这些问题我都没有回答：“谢谢路姨，我能把人带走了吗？”

“我在给她打点滴，输完了就可以走了”

陆姨低头看了看手表：“小天，上次见你这样的时候，还是你母亲…”

我只是眼眸稍微下沉，点点头：“只是同学。”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我从外面买了点白粥带回来。

燕青正安安静静坐在病床上，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处理好了，细小的手腕上也插着点滴。

“吃点东西吧。”我提着袋子，缓缓走到病床边坐下：“医生说了，你胃不好，营养不良。喝点儿粥吧。”

燕青的眼睛很漂亮，那灰白色的瞳孔仿佛融入了窗外的星空，只不过，太灰黯了，丝毫没有变化。

我拆开两碗白粥，自己舀了一勺咽下，另一碗放到了她身边：“放心吧，没下毒。”

她则露出了笑容，就算脸上贴着纱布，那股笑容依然非常好看，即使那是一股讽刺的嗤笑。

“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你觉得我会感激你吗？”

她淡淡的声音穿过我的脑海。

“我没有这么想。”我无法反驳，毕竟原设里的云天确实是个恶棍：“你就当我良心发现吧。你讨厌我是应该的，我也知道我做的事到底有多么可憎。只是...”

“只是什么？”燕青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我不会再让人打你了。”我不免得低下了头。说出这种话，我有些不敢和她对视。“我知道你恨我，想让我永远消失。只是，我们能不能谈一下？”

我略带试探的开口：“给我一些时间吧，我一定会弥补你的，好吗？”

想起原设里，距离现在仅过了一个月，燕青就杀死了云天。

燕青刺死云天还不够，在云天倒下后，燕青补了一刀又一刀，直到云天身上多出数十道伤口，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燕青沉下头，将眼里的冷意收敛了起来：“我要回家了”

我看着她缓缓坐起身：“我送你回去。”

“别了。”她从身上翻找出两块钱：“我坐公交车回去。”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好不容易缠住了燕青，尽量跟住她，多做一些行动吧。

公交车上，车窗外的场景不停地变换，路灯的光也透过车窗，一次次照在她伤痕累累的脸上，又一次次消散。

燕青忽然转头盯着我，灰白的瞳孔深不见底。

曾经，燕青确实对云天有那么一丝好感，那时燕青刚来北城二中，这是北城最好的学校之一，掺杂了一些权贵的气息。而最差的班级里尽是些富豪人家的纨绔子弟。

燕青无权无势，身上也透露着穷酸，身边不乏对她的讨论和嗤笑。

唯独云天，笑脸吟吟的凑过来向她搭话。那时，她还以为那是善意的笑容。

我意识到燕青在看我，迟疑了一下抬起头：“怎么了？”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燕青突然靠近我，蹦出这么一句话。

“我...我没想得到什么。”她这幅样子突然令我有点紧张。

“那就是想拿我找乐子。”她冷笑：“你不用这样假惺惺的，想让我当你女朋友，我当。”

我险些以为出了幻觉，迟疑了一下：“你刚刚说什么？”

她的声音平静地可怕：“你已经得到我了，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任你摆布，这样你就满意了吧？”

我询问脑海中的精灵：“这是什么情况...好感值是多少？”

“很遗憾的告诉你，-100”

我稍微浮起的一丝希望瞬间又落了下去。既然她这么憎恨我，突然答应做我女朋友又是什么意思？

跟对自己有深仇大恨的人谈恋爱真是一股令人矛盾的感觉...

公交车到站来了，我一步步送燕青到了她家里，那就是个普通的小巷，周边的墙上都长出了青苔，路边断裂的水管还一点点渗透出水滴。

我看着燕青一瘸一拐的走上楼去，内心怅然。

原设里，燕青确实对云天示好过。其一是高考紧张，燕青希望缓解和云天的关系，让云天少注意自己，让自己能专心学习。其二是，杀掉云天后，让所有人都不会怀疑自己。

但她从没想过跟云天扯上关系，怕生事端。

现在，燕青以答应做我女朋友这样一句话，彻底的偏离了原本的时间线，不由得让我有些茫然。

我咬了咬牙，上去追问燕青。

“你不是说死都不想跟我在一起吗，改主意了？”即使我想酝酿一下，委婉的打听燕青的想法，但我还是后悔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一句。

燕青冷冷瞥了我一眼，沉默着继续往前走。

我慌忙的想要补救：“等等，我的意思是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燕青的声音很冷淡，带着戾气，眼神死死盯着我。

她的手攥的很紧：“你想让我当你女朋友，我当，你还想怎么样？云天，你真是让我恨透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纠缠我？”

她虚弱的声音里满是愤怒、怨恨，从楼上低着头看着我。

这楼道又小又脏，无论是墙还是扶手，都尽是些乱飘的灰尘，而且窄的只够一个人过，就连天花板都非常低矮，光是站在这里就让我感觉无比的压抑。

“只剩一个月了，我会补偿你的。”说罢这句话，我转身就走了。再纠缠下去，事态很不利。

燕青并没有在意，只是回头继续上楼。她想不让妈妈担心，想着到家后赶紧先回房间。

然而事与愿违，妈妈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药。

燕青背着书包一怔：“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