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分手 不辞而别的情人
第二天是周末，玉米去看季岚。季岚给她开的门，她头发蓬乱、眼睑有点肿。见是玉米，季岚似乎有点小失望。两人无话，季岚转身往里走。玉米进了屋，一股酒味扑鼻而来，餐厅桌上放着一瓶酒，瓶里还剩三分之一。她带上门，季岚已走进卫生间洗漱。
“你还没吃早餐吧？”玉米打开冰箱查看，冰箱里有鸡蛋、牛奶和面包，一小把生菜，一罐火腿，还有饮料和酒，速冻那格有几片牛排冻得僵硬。
季岚很少在家做饭，午饭一般在公司吃，晚饭在外面吃。
她刚挤了牙膏，站在卫生间门口说：“你随便坐吧，我等下自己弄。”
“我可是空腹从家里出来，准备蹭你一顿早餐的。”
“那……你自便吧。”季岚无精打采地说，回到卫生间洗漱。
玉米倒了两杯牛奶，放微波炉加热。从冰箱拿出生菜，发现洗碗池还倒着一只酒杯。她把酒杯洗好放回去，又洗了生菜，准备做个简易三明治。
季岚洗漱完，回到房间简单化了个日常妆，遮掩她略显憔悴的面容。出去的时候玉米已经在等她用餐了。
“你来不会只是为了和我吃顿早餐吧？”她端起牛奶问。
昨天玉米听到季岚说韦嘉伦不辞而别玩失踪确实吓了一跳。她旁敲侧击向纪刚打听过韦嘉伦，纪刚好像并不知道他们之间闹别扭的事，只说前两天还见过他。等红灯的时候，纪刚打车，韦嘉伦开车。纪刚还跟他打了个招呼，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尽管她在卫生间冷敷过，也用妆容掩盖，眼睛还是有一点浮肿。
玉米放下杯子：“他什么时候走的？”
“半个月了吧。”
“一声不响，拿几件衣服就走？”玉米想像着韦嘉伦拖着行李箱走的样子，觉得不可思议。
季岚托着额，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样被甩掉的，她说：“我下班回来才发现的。”
“他一直没打过电话给你？”
季岚拂了下额前的头发：“前一天我在商场看到他和一个女的在一起。”
“然后你们吵了？”
“没有。”
玉米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架都没吵，就不辞而别？
“那天他回来过，睡在自己的房间，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直到中午才打电话给我，问我要不要一起吃午餐。还说，他是不是该向我求婚……”季岚想起那天的事依旧感到难过，“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也能感觉得到他很勉强，好像我会拿着这件事来跟他讨价还价似的。”
玉米觉得她太敏感了：“也许他根本没发现你看见他和那个女的在一起的事，说不定是你想多了。”
“就算是吧。”季岚喝掉半杯牛奶。
玉米说吃点东西。季岚说没胃口。玉米提醒她空腹喝牛奶，小心拉肚子。季岚这才勉强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他既然不知道，又怎么会认为你拿这件事来胁迫他结婚呢？”玉米感到好笑。
“就算是这样，你不觉得他在这种时候和我谈求婚太过分了吗？一面和别的女人交往，一面和我谈求婚？！”她重重放下杯子，玻璃杯碰着玻璃桌，发出“咣”的一声。季岚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尽管她压抑着自己的音量，却仍无法掩饰她的愤怒。
玉米一时无语。这件事若放在她刚认识季岚那会，也许很快就会过去。季岚说过韦嘉伦是个有底线的人，这个底线就是逢场作戏可以，不能玩真的（动感情）；风流可以，不能玩过界（有性关系）。只要他能守住底线，她就可以不过问。但是近年来，只要发现韦嘉伦同女人在一起，她就会大动肝火。季岚并没有她自己想像的那样坚强。
就事论事，韦嘉伦未必知道季岚发现他和女伴在一起的事，当晚他们并没有交流，这未免容易让季岚怀疑他是有意躲着她。如果韦嘉伦没走，也许两人已经和好了，可是韦嘉伦竟然不辞而别，实在令人费解。
玉米说前两天纪刚在红绿灯前碰到韦嘉伦，他还在这个城市。
季岚起身离开餐桌，半卧在客厅的沙发上。她找出烟，点着一支，吸了一口后她说：“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玉米看着季岚咬了一口的三明治和半杯牛奶，也没什么胃口，她也只吃了半个三明治，喝了半杯奶。
她之前一直在猜想他应该会在郊区的工厂，现在似乎得到了证实。她稍稍松了口气。他并未远离。只是，她想要去挽回这段感情吗？不！放弃这段感情的不是她。如果这段感情对他已经可有可无了，她还要挽回什么呢？也许她需要做的是去适应没有他的日子。
季岚不知道玉米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拿出剩下半瓶的酒喝开了，她喝了几杯酒，加上昨夜失眠，就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睡着了。
朦胧中她听到手机铃声，再一次确定是手机铃声时她坐起来，从地上摸索到手机：“喂？”
“你刚睡醒的声音真好听！”
季岚睡意全无，她定了定神：“方先生说笑了。我明天上班，方先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只是想请你吃顿饭，季经理不要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嘛！”方廷磊说，“生意不外乎人情。”第一次邀请她吃饭的时候，季岚谎称自己已婚（她当时的原话是说周末的时间一般留给家庭），当然这个谎言在他开始留意季岚后没多久就被识破了。
两年前这位方廷磊先生来公司参加过经销商年会，因业绩突出被选为代表上台抽奖，还抽到一台宝马。当然，这几年的年会他都会参加，对她也很捧场。每次他试图单独约她出去，都被季岚婉拒。
几年前公关部并入市场营销部，去年部门精减，公关部再次被撤，季岚取代原来的销售部经理。这位方先生还特意打了一通电话恭贺她，话里有话，似乎她能取代销售部经理，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季岚不以为然，应该承认方廷磊对她的升职有不少加分，但关键还在自己——就算是她的魅力吸引了他，那也还是她的资本。
真正令季岚吃惊的是，他竟然要把在公司抽奖抽到的那台宝马当作贺礼送给她。据他说，早在他第一次邀请她吃饭的时候就准备送给她，只是她拒绝赴宴，令他没有机会开口。那份贺礼太贵重，季岚不会轻易收。
方廷磊似乎听出她的犹豫，又说道：“我这次是有事到沈阳，顺便来看看你，晚上十一点的飞机走。只是吃顿晚餐，季经理就已经这么为难了吗？这两年我可是积极配合你开拓业务，努力创造业绩啊！”
“方先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再推三阻四，就显得太不识抬举了。这样吧，今晚我请客，您远道而来，就当是为您接风洗尘。”
“痛快！这才对嘛！”
饭局定在晚上六点。地点是季岚指定的，是她经常和韦嘉伦去的那家西餐厅。因为熟悉。
季岚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一点多，时间还很充裕。不管怎样，总算有一件可称之为正事的事情做。季岚忽然庆幸起来。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竟然害怕回家。她打量起那个家，一百二十平方米的房子，过去她觉得宽敞，现在她只感到空旷。她走进韦嘉伦的房间，上面蒙着一层灰，踩上去甚至有脚印，没有人声人气的房子，仿佛荒原。自从韦嘉伦离开后，那个房间就一直关着，她再也没有走进去过。
衣柜的门打开着，保持着他走时的样子。原先挂着的几件毛衣和大衣都带走了，柜子里只剩他夏天和春秋穿的衣服。
也许他不会再回来了。她靠着柜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七年的感情，说断就断！
她恨他的绝情！走得这样斩钉截铁、头也不回，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他的床头柜上，还摆着她的照片。他带走了衣服，却留下她的照片。她忽然暴怒起来，将照片摆台摔在地上，水晶碎了一地。
七年的感情算什么？对他来说就这样一文不值！
但她付出的却是今生最美好的感情，最美好的青春！
她跌跌撞撞地逃离那个房间，逃进卫生间，打开花洒，任水打湿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