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闲事与工作

陆凡起来后,先填饱肚子,然后就搬了把躺椅,躺到了后院的枣树下。

树枝华盖,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之间,洒落在陆凡身上。

这棵树之所以还在,是因为它有用。

每年结果,都能拿枣子去鸽子市上换一些粮票。

自然是全院瓜分的,不然的话,早就被砍了。

“……咱们要去把过冬煤球订下来了,还有排烟管那些,也要拿出来检查一下。……

咱们家里,还有二十多斤细粮票,……”小丫头下午又换了件衣服,是件高领毛衣,把小丫头修长的身形衬托的有那么一点曲线。

只是她刚才在陆凡面前转了好几圈,陆凡都没有夸她漂亮,这让小丫头很是憋屈。

女为悦己者容,可惜对方是个瞎子,根本就看不到她的美丽。

陆凡对叶琼的美色无感,他现在对叶琼的定位就是合作者。

因为陆凡知道大势不可逆,只要社会按照正常节奏发展,那么小丫头只会越来越优秀。

这个并不是什么问题,上辈子陆凡跟小丫头离婚的原因也不是这个。

而是太过于崇拜财富的人,最后总归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上辈子的叶琼后来把身边的所有一切,都标上了价格,包括两人之间的感情,包括她自己···

陆凡一边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该干的事,一边嗯嗯啊啊的回应着小丫头,他根本就没关注到小丫头的变化。

但这幅场景,在来去的邻居眼里,却是那么和谐。

没办法,陆凡跟叶琼是一对的印象,在整条胡同的街坊眼里,已然是根深蒂固了。

“呦,小两口在这边够安逸的啊?

还是小陆会享受生活,你爸妈给你选了个好媳妇,什么都不用烦。”说话的女人身材丰腴,容颜姣好,看向二人的眼神满是戏谑。

陆凡也不怂,直接掏掏耳朵说道:“花枝嫂子,等我宋哥回来,我就把您这话告诉他,让他对您好一点。”

“小猴子,你觉得我家老宋,能听懂?别人家相亲送礼,都送丝巾衣服什么的。

他倒好,送我一把匕首。

····

鹅鹅鹅···”叫花枝的女人,不等陆凡回答,说完就自己先笑了起来。

冒花枝这个女人,就是典型的四九城大妞了,首先就是丰腴,现在真不流行后世那种骨干美。

像是改开前后的国民女神,都有一百二三十斤左右。

再就是她大大咧咧的性格,这也是自信的一种体现。

跟陆凡就像平常的四九城姐弟一样,不是关系好,而是天天斗嘴。

不过斗过以后,两家关系一点不受影响。反正陆凡厚脸皮,只要宋家有好吃的叫他,他都是第一个到。

“嫂子,咱们走吧。”冒花枝不是闲着没事找陆凡斗嘴的,而是在这边等着叶琼陪她去买菜。

这个主要是因为平常老百姓家里,晚饭是最好的一顿。

像是家里男人上班,妇女在家的,一般中午就是凑合一顿,有啥吃啥。

陆凡耳边获得了安静,他也就可以继续想着其他事情了。

也没别的,就是这边的院子,如何在不惊动前后邻居的情况下,从而把房产证办下来。

要是小年轻陆凡,肯定是没有办法的。

但换成上辈子经历过一次的陆凡,却是很有办法。

每个单位总有那么一两个能人,看着位置在单位里不起眼,但每天都是夹着小皮包出进,并且跟各个领导的关系都很熟。

陆凡上辈子一开始也办的不顺利,后来人家给他介绍了房管所的一个如此人物。

不过当时对方开价太高,陆凡没舍得。

当时那个管干事开价五百,而且只管办证,不管院里邻居的去留。

这事怎么说呢?

也就是花五百块钱,买一个法理上的认证,然后怎么把院里邻居请出去,得陆凡自己想办法。

在那时是懵懂小年轻的陆凡来说,肯定不会干这种亏本事情。

但这辈子的陆凡自然知道,这个法理上的认证,相当重要。

以后不管是拆迁还是买卖,都得先有这张小纸片。

反而是街道跟居委那边,陆凡不敢去找。

倒不是人家办事太过于恶心,而是那边根本守不住秘密。

别的不说,陆凡爹妈的抚恤金,院里邻居能知道小数点后面数字。

这肯定是在街道归档的时候,街道那边的透露出来的。

不过要找那个管干事,现在还不行。

手上没钱,找人家说什么都没用。

这儿就要解释一下了,陆父陆母的赔偿金,的确存在银行,不过得等到陆凡十八周岁以后才能交给他。

现在就是每月给他送点利息,银行存款是街道跟医院工会两边共管。

这个倒不是什么坏事,人家也是怕陆家两个小年轻,一下子有那么大一笔钱,容易被别人惦记上。

人心这玩意,谁都知道一点。

陆凡等到晚六点,晃晃悠悠的拎着个饭盒,往单位走去。

洗手是必须的,戴口罩也是必须的,这年头的食品厂,虽然没有机械化生产,但该注意的卫生,一样没落。

陆凡是负责鸡蛋糕烤好,然后送往包装那一道工序。

也就是从烤箱里把鸡蛋糕托盘搬出来,然后端到工作台上,看那些大妈大嫂子用纸包起来。

就是这么豪横,也就是因为鸡蛋糕是送到车站副食品店那种地方,所以才有这个包装。

不然的话,还没地方安排陆凡。

现在的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太多的学生从乡下受苦归来,然后就闲在了家里。

连街面上扫大街的工作,都是一个位置几十个人抢。

“哎,陆啊,昨儿去哪了?”跟陆凡说话的哥们浓眉大眼,虎背熊腰,哪怕压低了嗓子说话,都是震得陆凡的耳朵嗡嗡的。

“解放,您丫就不能小点声音说话,把大梁上灰尘震下来,毁了我一炉蛋糕。”陆凡看到这哥们,也是相当高兴,但表示高兴的动作,就是推搡了对方一下,然后才夸张的批评了两句。

“哎,你还没说你昨儿去哪了呢?”王解放一根筋,却是又对着陆凡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