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万人敌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苏夜带着两柄竹刀，来到了田庄。

庄子里炊烟袅袅，已经迁进来的士兵们，此时都在生火做饭。

大乾的军务制度和明清时期相差不多，初时是卫所制，士兵们三分守城、七分耕种。

但随着军官侵占土地，军户就逐渐成为佃农了。再加上边关经常发生战事，调兵频繁，便逐渐转换成了募兵制。

募兵制之下，士兵虽然也还屯田，但有了固定的军饷发放，且不再世袭军户。如此，就能招募更多精兵强将。

就像历史上的‘戚家军’。

袁天甲似乎知道苏夜会这么早到来，已然在门口候着了。

远远见到苏夜走来，都不等苏夜走近，就率先往庄子旁边的山里走去。

对于袁天甲有些怪异的脾气，苏夜并没有什么怨言。能力不凡的人，总会有他自己的性格。

“苏公子，今日只练两个，那便是昨日使用的刀法‘缠头、裹脑’，以及步法‘三角换位’。”

语落，袁天甲不再任何多言，手持竹刀砍来。

苏夜聚精会神，立刻提刀对打。

竹刀随着手臂左右环绕，就像是一个保护罩，笼在身前。进可攻、退可守。两柄竹刀一直噼里啪啦的，袁天甲只要使用步法，苏夜就会针锋相对，同样用步法往他另一边砍去。

彼此的动作如同镜像，竟是达到了一种完美的平衡。

苏夜很清楚，这是袁天甲将节奏控制的完美！

无论自己是快是慢，对方都能一模一样的对应。

这说明，作战的主动权，一直在袁天甲手里。

旋即，苏夜精力更加集中，开始提升速度。

他看到自己的武力值在对战中不断的增长，但这样的欣喜很快就略过了。因为整个人都沉浸到了一种心流的状态中。

除了竹刀的碰撞，眼里、心中，再容不下任何外物。

这种本领，是苏夜在战场上学到的。

给伤者做手术的关键时刻，炮弹是不会停歇的。若不能沉浸下来集中精力，稍有不慎就会从医生变成杀手。

一个时辰宛如须臾之间。

当苏夜速度到了极限，而终究慢对方一招，竹刀被挑飞时，已然到了力竭状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袁天甲深深看了苏夜一眼，将装水的竹筒丢给了他。

“多谢老师。”

苏夜抹了一把汗，大口灌水。

他知道，这是对方看自己力竭了，才将对战主动打断。不然继续下去，自己毫无节奏，也得不到任何提升。

趁着休息，苏夜这才有心思查看武力值，经过一个时辰的锻炼，竟然足足提升了10点，来到了529。

略略恢复了气力，苏夜起身，继续拿起竹刀，抱拳道：“老师，请指教！”

“一直练相同的动作，不厌倦吗？”

袁天甲叹了口气，问道。

厌倦？

单说能增长武力值，就不可能厌倦。

更何况，经过一个时辰的对练，苏夜能明显感觉，对于竹刀的掌控更加娴熟。

看似只练了一个招数，可这是在打基础。基本功练好了，再练别的招数便是水到渠成。

于是，苏夜道：

“老师，曾经有一位精通武道的哲学家说过，将身体交给感觉，而非思维。若面对敌人的招数时思考怎么招架，永远会慢一拍。

就像用外物刺眼，若还需要思考，眼睛就会瞎。但即使新生婴儿，也会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婴儿并不会思考，这就是靠感觉！

而所谓感觉，就是一种本能。招数并非我们天生就会的，所以想要将招数变成本能，唯一办法就是成千上万次的训练。”

这话并不是苏夜瞎编的。

说这些话的人是李小龙。

原文当然与苏夜记忆里的有出入，后两段也是苏夜自己的理解，但具体就是这个意思。

“为何这等大师，我不认识？”

袁天甲鹰隼般的双目炯炯有神。

“天妒英才。”

苏夜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这次竟是先发制人，竹刀对着袁天甲砍去。

袁天甲不苟言笑的面庞，竟是浮现一抹豪爽笑容。

边挥舞竹刀与苏夜交战，边传授自己的刀法哲学。

“一个招数如同一块木头、一块石头。单个来看，都非常简单。

可无数的木头、石头组合起来，就是形状不一的建筑，可以是房屋，可以是桥梁。

你要做的，就是练好每一个基础招数，练到如同那位大师所说，全部成为身体的本能，加上你无与伦比的力量，如此，便是万人敌。”

苏夜乐此不疲的沉浸在训练中，直至再次力竭，又已过去一个时辰，太阳都到了天空最中间。

“今日到此结束。”

袁天甲此时呼吸都有些急促。

他眼神中，掩藏不住对苏夜的欣赏。

没想到两个时辰的训练，苏夜的节奏就已经完全跟得上自己了。看来不出三天，就能把‘缠头裹脑’和‘三角换位’练得炉火纯青。

“老师，明日再见。”

苏夜虽然身体疲倦，但内心却无比喜悦。

他感觉到自己对竹刀、以及脚步的控制，比起昨日提升巨大。

武力值也达到了541！

往后一段时间，苏夜上午练刀，中午吃完饭就去给秦可卿送药，再偶尔与社恐的迎春聊聊天，其余时间都在陪黛玉。

至于贾琏，整天的不见人影，早已女票到失联。

这一日，到了给秦可卿加药的时候。

距离首次服药已经有了十天，整个疗程是两种药联合使用，第二种从十一天起，与第一种同服十天，总共二十一天，就可治愈。

可就在苏夜今天上午练完了刀，回府洗漱完吃了饭，准备去给秦可卿加药时，宝珠却火急火燎的跑了来。

“苏大夫，奶奶她又犯病晕过去了！”

苏夜闻言，顿时拧起了眉头。

不应该啊，这十天来，秦可卿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好，精神气血也逐渐恢复，那血山崩也再没犯过。

按理说，只要继续用药，马上就能痊愈了才对。怎么还会晕过去呢？

真真儿怪哉。

苏夜当即随着宝珠，一同往秦可卿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