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海格

但接下来，纳威的脸上泛起愁容。

“马上就到魔药课了。”

霍奇理顺了他的逻辑——斯内普丢了人，心情不好，于是找茬。这个被找茬的人很大概率是课堂表现最差的纳威。

“你在魔药课的表现一般？”

这话说得实在委婉，但纳威的脸一下子白了，他小声道：“嗯。”

“是因为记性比较差的缘故？”

纳威点了点头。但这并非全部事实，因为他在草药课上的表现就不错，斯普劳特教授的课同样需要记一堆东西，霍奇都看在眼里。

“还因为斯内普让你紧张？”

再次点头。

“我有个想法，是我在麻瓜学校学到的。”霍奇说，紧接着他脑海中浮现出一段记忆，他的语气立刻多了几分感同身受：“听着，我以前记性也不好——”纳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后来才变好。有一种方法也许适合你，是我在实验课上学到的。什么是实验课？就是麻瓜们的魔药课！”

“需要你事先做些准备。在一张羊皮纸上画条竖线，左边是操作步骤，右边是完成这一步后的具体现象，比如药水变色、发出声响，变清澈，冒气泡……根据现象来判断你完成了哪一步，确认无误后，在对应横线上打勾，然后进行下一步。如果中间发生意外，立刻向人请教该如何补救。”

方法十分简单，但纳威显然不知道，他雀跃地离开了。

和有人指点的纳威不同，霍奇在寻找博格特的道路上进展缓慢，这不是能询问老师的问题，因为他打算尝试私下驯服一只。

事情很快迎来转机。一天傍晚，霍奇从学院球队借来一把老旧的彗星250，摇摇晃晃飞上天，绕着球场兜风。他已经练得很好了，时而俯冲加速，时而盘旋上升，二月初的天气仍十分寒冷，因此他飞了一会儿就慢下来，渐渐滑翔至远处，掠过平静的黑湖和禁林边缘。

这两个地方对霍奇来说仍显陌生。

黑湖上漂浮着浮冰和白雪，融化的水域黑洞洞的，虽然他曾听秋·张和她的朋友说看到过一对巨大的会发光的眼睛，但霍奇始终没见着。禁林更是不对学生开放，因为那里生活着许多危险生物。

下方传来一阵呜咽声，霍奇低头一看，是一只猎狗在地上狂吠。

原来他不知不觉间飞到禁林看守的小木屋附近。从上面看，那是一间造型粗犷、形状很不规则的木屋，木屋周边分布着几块菜园。其中一处种着南瓜，但圣诞节已经过去，只剩下稀疏的秧苗和几只营养不良的小南瓜覆盖在积雪里。

这时木屋门从里面打开了，“喂！下来。”海格穿着一身厚厚的皮大衣气呼呼朝他喊道。

“你好，海格。”霍奇挑了块儿不那么泥泞的空地降落。

走过来的海格辨认出霍奇的脸，他嘟囔道，“哦，是你啊。牙牙，让开——”那条猎狗实在热情，海格不得不一把拽住它尾巴的同时，还不忘回头对霍奇说：“放心，它不咬人，进来坐坐吧。”

霍奇跟着进了小屋，里面只有一个房间，内部空间七扭八拐，仿佛被扩建过不止一次。到处堆着杂物，霍奇一路小心寻找着落脚点。

霍奇躲开天花板上的火腿，坐到一把小椅子上。海格走到更里面的空间，墙角放着一张大床，床上是用碎布拼接的被褥。他在柜子里翻翻找找，没一会儿端来乳脂软糖、香肠和南瓜汁。

“岩皮饼没有了。”他遗憾地放下盘子，“先吃香肠，软糖要在炉子上烤一会儿……我刚才没认出你，还以为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学生想飞跃禁林……你这是参加魁地奇训练？”

“一年级学生不能加入球队。”霍奇答道。

“哦！我忘了哈利是特例，”海格拍了拍脑门，“不过他表现得确实不错，连赢两场，听他们说有希望赢得魁地奇杯，只要拿下第三场——”

“海格，他们接下来对战拉文克劳。”霍奇无奈地说。

海格大咧咧一挥手，把凑过来的牙牙掀了个跟头。

“不管怎么样，只要不是斯莱特林赢就行。”他的看法和迈克尔差不多，他举起杯子，和霍奇碰了一下，然后像是突然醒悟过来，狐疑地盯着霍奇：“等等，既然你不是参加训练——”

“兜风！兜风！”霍奇连忙说道。

从海格蓄着胡须的表情，他并没有打消疑虑，不过，他显然不打算深究，这让霍奇松了口气，要是被费尔奇看到，就不是那么容易过关了。

等等……

费尔奇？霍奇转动脑筋。

“……我听说了，你最近收到不少信，因为一篇论文……我不太懂这些，三年级就被学校开除了……不过赫敏那丫头很重视，她订了那个什么杂志。”

霍奇举起一只手，皱眉问道：“你刚说什么？”

“呃，杂志？”

“不，是费尔奇。”

“那个老饭桶？”海格一脸诧异，他有提过费尔奇吗，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但霍奇的表情严肃认真，他顺着这条线索思考。

“费尔奇……让我想想，圣诞礼物？哦，对了，是洛丽丝夫人。”

霍奇一跃而起。他怎么能把这只猫忘了呢，他投喂了多少小鱼干啊。“谢谢你，海格。”他匆匆离开，留下海格摸不着头脑。他望向牙牙，牙牙的狗嘴被乳脂软糖黏在一起，只能呜呜叫唤。

隔天，在许诺了一堆小鱼干后，洛丽丝夫人朝他点点头，领头上了楼梯。

“你知道哪里有博格特？”霍奇惊讶道。

他还以为洛丽丝夫人同意后，起码要找上几天。不过一想到它在城堡里居住了很多年，而且每天的职责就是跑来跑去，它知晓哪里有野生博格特就不奇怪了。

“等下，我先拿一样东西。”霍奇返回宿舍，将一个看起来很牢固的小方盒揣进口袋。随后，一人一猫在城堡里绕圈，他们走出很远一段路，霍奇才辨认出这条路线通往学校的北塔楼。

他们紧接着走上一条狭窄的螺旋形楼梯。

霍奇知道北塔楼顶层有占卜学教室和占卜学教授的办公室，他对那位神神叨叨的蹩脚占卜师早有耳闻，不过此前从未见过。就在他思索着怎么和特里劳尼打交道时，发现洛丽丝夫人带着他往下走。

楼梯越来越暗，霍奇不得不点亮魔杖，几分钟后，洛丽丝夫人在楼梯中间停下来，盯着一处墙壁喵喵叫。霍奇举着发光的魔杖，勉强从墙壁上分辨出一道门的形状，那扇石头小门几乎和墙壁融为一体了。

他判断这里应该是废弃的扫帚间，从痕迹判断，已经很多年没被用过了。

霍奇让洛丽丝夫人等在外面，手摸索着放在不起眼的把手上，随后在脑海中快速盘算了一遍对付博格特的窍门，胳膊突然发力。

门“吱呀”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