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代理团长

13.代理团长

刺鼻的乙醚味道钻入鼻腔，李华夏只觉得浑身疼痛无比。

睁开眼，跳动的光斑逐渐聚拢成红十字旗，消毒纱布特有的棉絮气息提醒他正躺在野战医院的担架上。

“别动！伤口刚缝了四针。”

戴着圆框眼镜的女护士按住他肩膀，沾着碘酒的棉球压住右腹绷带，“贯通伤没伤到肠子算你命大，但还需要静养才行。”

李华夏撑起上半身，手术帐篷外传来熟悉的德式钢盔碰撞声。

透过帆布缝隙，他看见三班的战士正吃着干饼，他们脚下堆着六个缴获的日军弹药盒。

看到李华夏苏醒过来后全部都站到他的跟前。

“教授呢？”李华夏扯开黏在胸口的绷带，被硝烟熏黑的皮肤上还残留着弹片划痕。

帐篷布帘突然掀起，穿灰布长衫的老者拄着拐杖走进来。

“李少校，这是用您部下的生命和鲜血换回来的。”

教授颤抖地说，“日军用军舰一共运送了超一百斤的芥子毒气。”

“箱子里面是我研究出的样本，极大程度能够缓解介子毒气的毒性，没有您和您的部下，我想这样本和我…”

教授老泪纵横，激动地握住李华夏的手。

这时候，帐篷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传令兵沾满泥浆的绑腿还在滴水：“报告！师部命令：李华夏晋升中校军衔，任262旅524团代理团长，命你部即刻接管闸北爱国路防区。”

杨树浦一战，警卫排36人除去李华夏以外，仅剩8人。

李华夏抱着箱子昏倒在臭水沟里，一班二班将他同教授一起带回师部，途中又遭遇了小股日军的袭击。

机枪组四人和一班三人全部牺牲。

对于他们来说任务算是圆满完成，对于李华夏来说，他又一次没能将牺牲减小。

但他也深深的明白，战争就是这样，更何况是一场面对日军全副武装的精锐王牌日军呢。

哪怕李华夏已经知晓结局是如何，但心中笃定的信念他还会坚持下去。

苏州河泛起鱼肚白时，李华夏带着残部抵达防区。

三栋被炮火削去半边的混凝土建筑呈品字形矗立，断裂的钢筋像裸露的肋骨刺向天空。

他踩着瓦砾登上二楼观察口，八百米外日军架设的九二式重机枪正疯狂扫射。

“把沙袋垒到窗台三分之二高度，留出射击孔。”

李华夏用刺刀在砖墙上划出标记，“二楼架设交叉火力点，每个射击位准备两箱手榴弹。”

他闻到空气中飘来淡淡的尸臭，墙角堆积着上一波守军的遗体还没来得及处理。

一营长拖着中弹的左腿挪过来，这个来自东北的铁血男人左臂缠着的绷带还在渗血。

“上峰给咱们补充了半个工兵连，但重武器只有两门83毫米迫击炮。”

他指着楼下正在搬运弹药的士兵，“爆破组在路口埋了电发雷，用日军尸体做了十二个诡雷。”

李华夏的视网膜突然浮现半透明地图，代表日军的红点正在两公里外集结。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脑内响起：【主线任务完成：奖励：团队射击精英（永久）】。

李华夏握紧毛瑟步枪的木枪托，掌心传来木质纹理的粗糙触感。

系统奖励已经使用524团的所有战士身上，现在的他们还觉察不出，战斗一旦打响，战士们就能切身感受到精准射击的快感。

“让机枪组把MG34架到水塔废墟。”

李华夏在作战地图上画出扇形区域，“日军坦克肯定会从铁道口突破，通知反坦克组准备好集束手雷。”

正午的烈日炙烤着焦土，李华夏蹲在断墙后检查战士刚刚装卸的弹药。

黄铜子弹在掌心泛着油光，他忽然注意到一把步枪托上刻着“无锡周记包子铺”——那是江南水乡特有的蝇头小楷。

记忆如流水般穿梭，一段儿时记忆从脑海深处浮现眼底。

“别哭别哭，周叔叔给你包子吃…”

下一秒，尖锐的呼啸声撕裂空气，将回忆中的李华夏拉回现实。

榴弹炮的冲击波震落墙皮，碎裂的水泥块砸在钢盔上叮当作响。

他吐出嘴里的沙土，听见观测员的嘶吼：“十一点方向，三辆坦克伴随步兵！”

透过硝烟，八九式战车的履带碾过铁道残骸。

炮塔侧面的膏药旗沾着人肉残渣，车载机枪喷出的火舌将路边梧桐树拦腰打断。

爆破组的战士拉响埋设在瓦砾堆里的绊发雷，冲天而起的烟柱中，领头坦克的车带被炸成扭曲的铁片。

“掷弹筒！”李华夏话音刚落，三发九七式手雷就落在二楼平台。

爆燃的火焰吞没了机枪手，整个机枪阵地火焰冲天而起。

李华夏抄起一把步枪依靠在墙边，透过战车玻璃镜看到一名日军，调整呼吸，扣动扳机。

“砰！”

操作手当场毙命。

“真准啊团长！”

突然，战场地图闪烁着红光，二十个红点从另一侧的废墟里钻出。

李华夏朝着巷道大吼：“三营把坦克拿下！二营用手雷招呼步兵！”

一个戴防毒面具的日军刚露头，就被守候多时的狙击手打爆了脑袋。

整个防守阵地各个点位配合的相当默契，日军几次的攻势都被巧妙的化解。

但他们面对的是日军的精锐，强大炮火下伤亡还是在不断上升。

暮色降临时，阵地前堆积着一百多具日军尸体。

而他们的伤亡高达5:1。

按照之前防守的部队来看，李华夏带领的524团伤亡算是比较小的。

李华夏靠在塌了半边的承重墙上，用刺刀撬开牛肉罐头。

刚想要吃上一口，一名战士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团长不好了，有一股鬼子从我们防区的后面摸了过来，现在已经把团部临时搭建的卫生部包围了…”

李华夏暗道一声不好，卫生部里面全部都是白日里受伤的伤员，而且还有好多医护人员，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团部也设在了那里。

“听我命令！一营二营按照预定位置继续防守，三营抽出两个连从左翼右翼包抄过去，不惜代价消灭这股日军！”

李华夏这次是真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