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关于本部驻地的进一步调研

有关“波”8604部队本部原驻地概况还有其他的资料予以佐证。

原中山大学医学院行政科长徐球先生回忆说:

我今年(1994年)59岁,生长在原中山大学医学院动物中心后面(当时是农村),几十年都在此居住。抗战时期,在原中山大学医院也驻有许多日本军队。此处的日本军队不像打仗的军队,有不少日军穿着白大褂,像医生一样,还养有一些马,他们办公、居住的地方都戒备很严,有武装守卫,有的还用铁丝网围起来,不让无关的人员进入,我不知道他们里面是搞什么的。[21]

沙东迅认为,根据日本人丸山茂提供的简图看,可以肯定“波”8604部队就驻扎在原中山大学医学院,即现在的中山大学中山医学院及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内,其本部、部队长室、细菌疫苗研究班、第1课等是在今图书馆(旧楼、两层,另有地下室)内,其他经理部、动物班,2、3、4、5课及兵舍等均在图书馆附近。[22]

沙东迅据丸山茂提供的手绘图和当年知情者所述,亦绘出一幅“波”8604部队本部平面图。(见图1-4)

“波”8604部队本部与部队长室驻地,为原中山大学医学院图书馆。(见图1-5)

通过以上叙述,虽然两个不同版本的平面图有一些差异,但大的、基本的布局是相似的,况且都是草图,出现小的差异也是难免的。

“波”8604部队当年在广州中山大学中山医学院驻扎时期(从1938年10月至1945年8月日本战败投降为止,前后近7年)各机构所处位置的平面图由此而知,也从侧面证实丸山茂证言的可信度。7年的占领,深深烙下侵略者的痕迹,以致到20世纪50年代仍可在中山大学医学院随处可见当年“波”8604部队的遗迹。

中山大学中山医学院图书馆退休副研究馆员郭家铸(1994年)回忆:

1953年初中山大学中山医学院的前身华南医学院成立……当时(图书馆)底层地库堆积了很多旧的医学中外文书刊,其中日文书刊较多……而其中日文细菌书刊特别多。

原中山大学医学院的副主任技师明华生(1994年)说:

图1-4 “波”8604部队本部驻地平面图(沙东迅提供)

图片来源:沙东迅:《侵华日军在粤细菌战毒气战揭秘》,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2015年版,第23页。

图1-5 “波”8604部队本部驻地(原中山大学医学院图书馆)

图片来源:谭元亨:《日军细菌战:黑色“波字8604”》,南方日报出版社2005年版,第64页。

50年代初期,我在原中山大学医学院药物研究所(即现在中山医大保健室)二楼听课,就发现有两张椅子背后写着“波字第××××部队”(号码不记得了)的字。我还看见过一些旧家具也写有这些字,听人说,这是日本仔搞细菌战用的东西。……我还见过生理学教研室有一旧椅,背上写着“係长室用”的字,此椅现还在。[23]

沙东迅先生亲自到中山大学中山医学院走访了不少当年的知情者。有关“波”8604部队遗物的情况,沙东迅写道:“当时明华生带我去看那张旧椅子,并拍了照片,同时我在此又发现了一个旧的镶玻璃的医用铁柜,上面有一个中、日、英文商标,说明是日本东京的产品。一个医用铁柜,当时中山大学医学院不会从几千公里之外的东京购买来的,显然这是日本军队从日本东京运来而遗留在此的(按:后丸山茂等人来中山大学中山医学院考察,也证实此事)。”[24]

总之,“波”8604部队当年在广州的本部驻地确凿无疑是中山大学中山医学院旧址。其中一些建筑物和器物还留存,作为历史的见证,弥足珍贵。为此,1996年11月18日广州市人民政府确定中山大学中山医学院旧图书馆为“侵华日军细菌战广州大本营旧址”,批准为“广州市文物保护单位”,并于1997年1月26日在中山大学中山医学院旧图书馆门口立下大理石碑。[25](见图1-6)

图1-6 中山大学中山医学院旧图书馆被批准为广州市文物保护单位

图片来源:沙东迅:《侵华日军在粤细菌战毒气战揭秘》,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2015年版,第15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