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土地庙内装神脏，庙顶邪物要做神

瞧见树上那孩童把目光看向自己，程贤连忙收回视线。

他心里明白，那玩意儿肯定不是人，大概率也不是邪祟。

毕竟现在已经日上三竿，哪有邪祟这个时候出来的。

只是目前的情况让他有些不解。

很明显，无论是这些村民，还是胡老头，都看不到这个孩童的存在。

但是，他却能看到。

并且，程贤有一点非常肯定，那就是前身是看不到这些东西的。

从大柳村口的槐树说话到这个树上的孩童，这绝对不是巧合。

难道自己身子跟常人有些不一样？

还是因为自己穿越过来的原因。

杂乱的思绪一闪而过，陈氏老族长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程老哥，都仔细盘问过了，剩下的族人里没人动过神像，动神像的人，估计....估计是昨天晚上已经死了。”

程贤发现，陈氏老族长说话有些吞吐，甚至眼神还有些躲闪。

“陈老，不是我多事儿，你可要想清楚，若是土地的怨气不解，就算是我帮你们把祂的身子给补好，祂不愿意救回来，也没用啊。”

程老爷转身坐回了马车上，依靠着车棚，不急不慢的抽着旱烟。

“这....”

陈氏老族长看了一眼左右，叹气又来到马车旁：

“唉，程老哥，要不您先帮忙修补神像吧，后面的事儿，我们自己负责。”

“不是，陈族长，你这是啥话？什么是你们自己负责？昨晚上的情况你们再来一遭，你们村子能吃的消？”

胡万眼睛瞪得浑圆，一时间有点弄不明白老陈庄这些人是要干什么。

装脏是为了请神。

你不请神，让我一大早去请程老哥哥来做什么？

做了你们的破事儿，老子还捏鼻子收了个“活爹”。

结果就弄个这？

看到胡万开始火气上涌，陈氏老族长连忙上前握住了胡万的手。

宽大的袖袍把两人的手遮挡起来：

“胡老爷，今儿这事儿麻烦您了，后面的事情就不用您操心了。”

感受着手里的一块银饼子，胡万冷哼一声，把身子转了过去。

随手拽了一根茅草塞到嘴巴里，不再搭理陈家这几人。

旋即，陈氏族长又走回马车前，递上一个拳头大小的红布小布包：

“程老哥，修补神像的事儿，就麻烦您了。”

见状，老爷子点了点头：

“行，来都来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都准备好了。”

陈氏族长见老爷子答应，连忙朝着身后招手。

俄顷，一个妇人端着被红布盖着的托盘，快速走了过来。

“乖孙儿，你不是喜欢看热闹么，端上东西，跟爷爷一起进去瞧瞧。”

老爷子说着便往土地庙方向走了过去，程贤则是连忙接过盘子，快步跟上。

胡万见状，瞪了陈氏几人一眼，也快步跟上。

穿过两米多高的拱顶门，三人鱼贯进入庙内。

身上披着红布的土地爷神像端坐在半米多高的神坛上，香炉内的香灰早就已经溢出，地上撒了一大片。

两人跟着老爷子来到神像后面，一个碗口大小的洞出现在神像的后背上。

彩绳，布条，谷物顺着洞口杂乱的落在地上。

“这个世界啊，人有人道，鬼神有鬼神路，人吃五谷杂粮，鬼神食香火愿力。”

程老爷子掀开红布，从盘子中取出新的五谷杂粮和五彩线绳。

一边摆弄着，一边唠叨着：

“凡事都讲个道理，吃一方供奉，保一方平安，这是道理。

“但是时间长了，太平日子过够了，就有人觉得这日子本来就是太平的，忘记了那被邪祟支配的日子。”

老爷子把彩色的布包裹着五色谷，用绳子捆绑成五脏的样子，依次放入神像里面，扭头看向程贤：

“臭小子，‘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还记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么？”

程贤点头：

“老头，你教过我的，咋能忘记，得罪我的人，一定要杀他个断子绝孙。”

“臭小子，我是这么教你的？”

“不是吗？让我再想想，那些作死的人，最后连后人都死绝了？？”

“嗯，对味儿了。”

一旁的胡万听着这爷孙俩的对话，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虽然他读书识字不多，但也能听出来，这俩人是在瞎扯。

待到用托盘里的泥把神像后背的窟窿一点一点修补好，程老爷子才伸了个懒腰，打出一个哈欠：

“老胡，把你的火点着，去去晦气。”

“哦，好，这就来。”

听到被点名，一旁的胡万连忙运转自身气血。

在其肩膀两侧和头顶，像是变戏法似得，忽地升腾起三团火焰。

火焰燃起，胡老头不等催促，便主动绕着神像转圈起来。

转满三圈之后，胡老头才停了下来：

“老哥哥，这样行不？”

老爷子瞥了一眼胡万：

“老胡，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养成看头顶的习惯啊。”

闻言，胡万和程贤这才连忙抬头看去。

这才发现，因为常年累月受香火熏烤，早已变得漆黑一片的屋顶和房梁上，竟然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存在。

那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像是一团雾气，又像是一个人。

大小如成年人般大小，有着人的四肢和脑袋，而其脸庞也是有着人的五官。

不过，那五官却是在不断变幻，一会儿是成年汉子，一会儿是长胡子老头，忽地又变成了婴儿脸。

“成神，我要成神....”

“以后我就是这里的土地，是这里的守护神....”

“娘，你在哪里....”

“都闭嘴，老夫是族长，你们都要听老夫的，老夫才是神....”

杂乱的声音开始融入程贤的耳中，这声音听得令人心烦意乱，他连忙用手捂住耳朵。

饶是如此，却抵挡不住这些杂音的侵扰。

程贤额头青筋绽放，脑子里宛如有几百人在争吵，这争吵让他脑仁都疼了起来。

可是，一旁的老爷子和胡万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只是在静静的看着头顶那怪物。

终于，他忍受不住了，握紧双拳，重重砸在神坛上，声嘶力竭的咆哮道：

“闭嘴！！”

瞬间，万籁俱静。

“咋了？程老哥，这是咋了？”

土地庙外，陈氏族长闻声带着人都钻了进来，不解的看着程贤。

刚才那一嗓子，明显是这个少年喊出来的。

程老爷子轻轻拍了拍程贤的后背：

“臭小子，癔症又犯了。”

随后，又朝着陈氏族长点了点头：

“神像已经修补好了，既然后面的事情你们要自己处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闻言，陈氏老族长连忙跑到神像后面看了一眼，确定没问题后又连忙喊道：

“程老哥，都还是按照老规矩弄的，对吧？”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莫说是装脏，就是其他的手艺，一般也不会让人轻易观看。

“老陈，你啥意思？我老哥哥的手艺用得着你问？”

胡万瞪了屋内众人一眼，快步朝走远的爷孙俩跟了上去。

马车车厢内，看着坐在横椅上的半大孩童，程老爷子笑道：

“不在这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