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走廊间的数字时钟定格在凌晨一点。
审讯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两位警官从中走了出来，分别是老乔治和伯恩。
老乔治打了个哈欠，忙活到这么晚，说不困是不可能的。
他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时钟，然后对伯恩说道：
“离白天还有些时间，你先回去休息吧，不然等到明天那些破事发生，有你后悔的。”
詹姆斯的个人资料乔治不可能没看过，更何况他们之前还打过交道。
也正是因为打过交道，才知道这些所谓的黑帮头目到底有多难缠。
像今天这种情况其实都算是运气好了，如果不是伯恩留心眼录下来了对话，否则以他一名小小警探的身份，是绝对难以将詹姆斯这号人物给轻易扣回来的。
而且从事实来看，詹姆斯确实没有亲自动手的行为，所以对方申请辩护律师的述求，警局这边还是得同意的。
但同意归同意，不代表现在就会给他打电话。
老乔治又不是吃干饭的。
他需要为伯恩明天可能会遇上的指控麻烦提前做好准备。
身为警监的乔治可不能寒了年轻人一颗炽热的心。
总之不管怎样，今晚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大的虽然在后面，那也是白天的事了。
该休息还是要休息的。
当然，老乔治除外，他是真得干个通宵。
听见乔治的话语，伯恩内心不由感到一暖。
这位警监大人自从他来到警局报道以后，对他的照顾真的很多，完全是把他看成心腹人来培养的。
可以说只要以后不出意外，等到以后老乔治升职或者退休，那警监大人这个位置多半是会落到伯恩头上了。
好意是好意，但伯恩感觉自己是真的不困，不需要休息，完全可以陪着乔治。
“我...”
老乔治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伯恩的话语，脸上难得出现凝重严肃的神色。
他说道：“伯恩，我明白你此刻的心情。”
“你恨不得将这些该死的黑帮罪犯全部绳之以法，将这群混账统统送往监狱...”
“但...但事实会向你证明一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们有着......”
伯恩其实在乔治说出第二句的时候，就想说长官你理解错我意思了。
但老乔治一直都是这个性子，只要他开出了金口，甭管是谁都无法让他闭嘴。
或许他女儿可以？
伯恩打趣想道，却是老实听从了乔治的经验传授。
很明显老乔治今晚是打算干个通宵，他不想让自己寒心，不想让企图危害自己的詹姆斯就那么轻松摆脱罪名。
“好了，先回去休息吧。”
乔治下达了对伯恩的逐客令。
伯恩纵使再不愿，也只能听从伟大的史黛西警监大人的命令。
简单拍了拍老乔治的肩膀，伯恩挑眉道：“别累到自己了。”
乔治愕然，“你知道？”
“老家伙单纯的想给后辈腾出点休息时间，很难理解吗？”
乔治脸有点红，“我收回刚才的话。”
“晚了。”
伯恩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去的同时伸出手臂晃了晃。
为了不辜负老乔治的好意，伯恩目前还真有其他事需要去处理一下。
目送伯恩离去后，老乔治双手叉腰，低头笑了几声，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迅速从衣服口袋中取出手机。
点亮屏幕，是一大串未接来电和短信通知。
全部都是自家宝贝女儿格温发来的。
短信里面说，外出的乐队活动因为一些其他原因临时取消了，自己现在就老实待在家里，哪也没去。
乔治点开了一同附带的图片。
照片里，长相可爱清丽的少女在自家客厅餐桌上来了张自拍，手势还俏皮的比了个耶。
图片的意思很明确，是在告诉乔治自己在家哪也没去，还自己解决了晚饭，不必担心她。
老乔治脸上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随即回了格温一个微笑emoji表情。
伯恩给的建议还挺有用......
乔治默默想道，收回了手机，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太累了还是他看错了。
他感觉自家宝贝眉宇间有些烦恼。
要是伯恩还在这里并且知晓了乔治的内心想法，那他只会默默来上一句。
自我攻略还挺强。
......
......
......
床头柜旁老旧的台灯被一只枯木般干瘪的手扯动拉链开关，台灯顿时散发出微弱的晕黄光芒。
老妇人从床上缓慢起身，取了件挂在衣架上的披巾系在身上。
紧接着她推开房门，看见了一位年轻人站在门口。
“小伯？”
老妇人微微惊讶，显然是没想到这么晚了对方还会来找自己。
“打扰到您休息了吗？”
门外的伯恩简单和老妇人抱了抱，随后歉意问道。
老妇人梅丽尔轻笑着摇头：“刚准备睡呢......倒是小伯你，都这么晚了...”
伯恩双手温柔的搭在老妇人肩上，推着她走进屋子。
“没什么...就是有些想见见你。”
梅丽尔被伯恩搀扶着来到床边坐下，她拍了拍伯恩的手掌，老脸慈祥：“少来这一套，你什么心思我不懂吗...是警局那边待着不舒服吗？”
伯恩没有和梅丽尔一同坐在床边，而是半蹲着身子，握住梅丽尔的形如枯燥树皮的手。
“没有的事，警局那边待得很好，有位警监对我特别关照......”
“那就好。”
随后梅丽尔像许多家里长辈一样，对着孩子嘘寒问暖，类似于最近工作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啊等之类的关心话语。
得知伯恩在纽约警局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后，梅丽尔柔声问道：
“所以你要告诉我什么？”
从小看着伯恩长大的梅丽尔，向来是这世上最懂伯恩的人选了。
他的心思在自己这儿一向藏不住。
这么晚了找上自己，肯定是有什么心事...还是因为之前的那件事吗.....
伯恩沉默了会，犹豫说道：“一个月前霍比他们在海力士大楼遭遇的不明爆炸...我已经找到凶手了。”
“哦，亲爱的。”
梅丽尔将手掌搭在伯恩脸上，语气之中尽是关怀，“这段时间一定很辛苦吧？”
“您...您不好奇凶手是谁吗？”
梅丽尔没有过问伯恩提及的凶手是谁，甚至都没回答伯恩的问题，而是轻声问了些别的问题。
“最近一直有在失眠吗？”
“偶尔......”
“向我保证，别把自己绷太紧了。”
“......好。”
老梅丽尔轻抚伯恩的脸颊，微笑道：“你应该多休息休息。”
“等抓到他以后......我会的。”
年轻人安然的享受老人的掌间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