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右公子让伋诵读《邶风·静女》,当伋读到“静女其娈”的时候,右公子问道:“太子可知‘娈’为何意?”
伋道:“‘娈’乃形容女子面容之姣好,我岂能不知?”
右公子道:“你可知齐国国君齐僖公有一公主,容貌姣好,身姿更是……”
伋连忙道:“您这是何意?”,伋略有含颦敛色之态。
右公子道:“卫国地处中国,国力不足以与多国角力,然与齐接壤,齐国南临泰山,西靠黄河,东北临海,北接燕地,加之渔盐之利,进可取中原腹地,退可固守本国,如今周天子已无从前天下共主之实力,天下纷争已始,太子若要为卫国长远打算,与齐国联姻不失为两全之策,一则可保卫国于乱世,二则可得一天下绝美之女子,太子意下何如?”
太子伋无话,刚才略带赧红的面容已消失不见。右公子不知太子会继续呆看多久,便坐回到了自己刚才的石凳,独自喝过两杯热茶,然后听到伋说“可以!”
将要嫁给伋的齐国公主是齐僖公的女儿年方十六,不仅才情出众,而且生的美艳动人,与卫国储君太子伋可谓是天作之合,加之政治联姻的驱动,齐卫两国百姓和贵族无不称赞这段婚姻,宣姜也明白在卫国等待自己的是卫国储君太子伋,一个声名显赫、才华横溢的青年贵胄。
可时代最终玩弄了这个女子,在新婚之夜,异国他乡,出现在自己洞房的竟是一个两鬓斑白、年过半百的老男人。这老男人向她急匆匆走来,宣姜来不及任何心理准备,纤柔娇小的身子就已被那个庞大、贪婪、肮脏、难闻的躯体扑倒,只有无力和无助,通红的脸颊,急速的心跳,甚至无法呼吸,时间凝固了一般,只剩无尽的煎熬,是不断麻木冰冷的身体和虚空的头脑让她得到了解脱,曾有那一瞬间,“太子伋”三个字出现在她的脑子海里,也是从那时起,这三个字令她切齿痛恨,宣姜还总是梦到自己掉进一个无比巨大且深不见底的石缝之中,身体急速下落,越来越快,直至惊醒。
让伋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自己的大婚之日出使外国,等到出使归来,去谨见父亲卫宣公时,伋从那个往日里自己敬重的、慈爱的父亲眼里看到一个陌生的人,这人长得和父亲一模一样,但神态却冰冷到陌生。
“退下吧,今天就到这儿吧。”
伋正要说话,宣公一旁的老太监对太子喊了一声“太子请回!”
伋无法,只是瞪了一眼那老太监。
伋回到住处,从右公子那里得知自己的母亲已上吊自尽,本要嫁给自己的齐国公主已成现在卫国国君宣公的夫人。所有的变故让伋感觉卫国与自己已没有任何关系,而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