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见义勇为

“这可不是漏了,是给刀片子割的,您这新衣裳可特招刀片子喜欢...”

徐文彬笑得前仰后合,又坐了回来,冲着老爹挤着眼睛,“爹,这下你知道我为啥穿成这样了吧?”

“个兔崽子早不说!”反正过来的徐父一张老脸都涨得通红,少半是气的,多半是怕的。

怕啥?怕家里头的老虎呗...

“哈哈,我以为你老江湖了,穿这漂亮,不怕那些小偷...”

眼看老爹气不过就要一胶鞋呼过来,他赶忙止住了笑声,“得嘞,您先吃,钱我掏过了,再去转转买点东西咱就回了。”

“买啥?家里啥也不缺,你兜里就不能留下点儿?”

“有用呢,我再给娘买点吃的带回去。”

“你一会儿吃完就在镇子上逛逛吧,到时候咱们去码头那边汇合。”

说完,徐文彬往回走了十多分钟,又回到了供销社里。

这一趟除了拜访老刘头以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看看能不能买几斤尼龙线回去。

现在村里的渔民们编织渔网的时候,一般都是用大量的棉线掺着一点点尼龙线。

这样的渔网有个毛病,长时间在海里泡着,容易断裂。后世普遍用的是尼龙线编织成的渔网,不但轻巧,而且还耐腐蚀。

只是到了供销社柜台边儿上刚问了一嘴,听到了柜员的回答,他就忍不住反问:“买点尼龙线,还要用渔需品供应票?”

“当然得用票,一张票能换一斤的尼龙线,这一户的配额一年顶天也就二十张票。”

“看你这样子一张票也没有吧?那我就跟你说说怎么换票...”

走出供销社的徐文彬心凉了半截,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这时候的渔民都只用那么一点点的尼龙线了。

个人不比集体,想要渔需品供应票得提供公社审批出的自产自销证明,还得缴纳一部分渔业资源管理费。

除了这些外,柜员还说了种方法,那就是用渔获抵票。

比如交上五十斤鲅鱼,能获得一斤的尼龙线票。

这些都算是正常途径,另外就是特殊任务奖励。

包括参加抢险救灾、军事联防的渔民,奖励年度配额的百分之十,或者发明县水产局认证的渔具改良技术,也能酌情多领一些票。

反正那柜员说了一大通,他都没听懂几句,最后总结下来,短时间内是不用想着依靠正常途径换票了。

“慢慢来,好事多磨。”徐文彬不断在心中这么想着。

好像回到青春岁月才两三天,就忙得不得了,说是干完了以往三年的活都不为过。

趁着木船还没好,是不是该好好歇上两天...?

不行!懒病又犯了!挣钱要紧!娶月杉要紧!

他咬着牙走向路边摊子,吓得朝他看了眼的行人们还以为是要寻仇打架,脚步加快了些许。

最慌的还是那摊主,把摊子下藏着的棍子都拿出来防身了,一听说是要买煎饼,这才安心了不少。

徐文彬老老实实给了钱,给老娘买了虾皮卷煎饼,想了想又多买了两个,一家三口一人一个,就当个晚饭吃。

这会儿镇子虽然比村子里好上一些,近几年修了主路,两边也都能见到砖砌的房子,但对于上辈子见惯了高楼大厦的徐文彬来说,没有一点吸引力。

在街上边往码头走边想着回家后的事情,感觉到前方人群脚步慢了下来,徐文彬也就跟着停了一下。

他正想看看前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到有个穿白褂子的瘦高个男人正手拿着刀片,在前边那人口袋下一划,那人的衣服下摆就裂开条整齐的口子,紧接着黑色的票夹就掉了出来。

小偷!

感情割了老爹衣服的就是这家伙!

本来今天心气就不顺,既然碰上了,那高低得揍你小子一顿出出气!

徐文彬一个箭步冲上去,按住了那小偷拿票夹的手。

小偷右手被突然箍住,心知是被人发现了,当下也不管对方是谁,左手向下一甩,一根细长的铁棍子就冒了出来。

接着,左手猛然使劲,抡起铁棍往被箍着的右手上方砸去。

铁棍破空声在耳边响起,徐文彬没能躲开,硬生生挨了一棍子。

“嘶”他只感觉手腕上钻心的疼。

MD,出师不利啊!

下一刻,有些恼怒的他抬起腿用膝盖对着小偷的腰腹位置狠狠地来了记膝顶。

这瘦竹竿可没多强的忍痛能力,只被顶了一下就因为酸痛蹲了下来,连手上的棍子都拿不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徐文彬将铁棍踢远了点,撒开手,泄愤一般朝着小偷肚子上踹了一脚,不解气,那就再来一脚,让那小偷止不住地叫喊。

“哦...我错了!别打了!”

突然发生在身后的响动把前面那人吓了一跳,转过身才发现后边俩人正在打架,准确说是一人在殴打另一个。

关键是被打的那人手上还拿着令他眼熟无比的票夹子。

他摸摸口袋,手指跟徐父一样从衣服兜里伸了出来,这才意识到是遭了偷。

一把将自己钱包从小偷的手中抢过来,顺带给了小偷面门一拳,他紧接着喊道:“这里有小偷,抓小偷啊!”

这年头谁不恨小偷?一嗓子下去,周围人群都听到了“小偷”俩字,纷纷看向那个被打的哭爹喊娘的白褂子男人,辨认无误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说了。

穿胶鞋的、踩布鞋的围上来就是一顿踹,尤其是才发现自己也被偷了的,更是往死了打。

既然有了代打者,徐文彬的怒气也消下去不少,再看手腕已经肿成了发面馒头,那被偷的汉子就拉着他挤出了人群。

“多谢啊兄弟...”这汉子刚道了声谢,转眼就看见徐文彬已经肿起来的手腕,“你这手...”

“走,咱先上卫生院。”他不由分说地就拉着徐文彬往卫生院的方向走。

徐文彬也没拒绝,现在也确实该抹点药膏。

在去卫生院的路上,两人互相攀谈了几句,汉子名叫任志远,家就是在镇子上的,平时给国营厂子开车,是一门不错的营生。

徐文彬也简单地说了些自己的情况,俩人就算是认识了。

到了卫生院,年近六十的老大夫给按压活动了几下手腕,没有骨折变形,只是肿了一些,就给擦了点黑色软膏,用消毒的白色纱布裹了两圈。

最后也是任志远付的医药费。

分别的时候,他非要拉着徐文彬去家里吃饭,被徐文彬婉拒了,“远哥,我爹还在镇上,一会儿我们就得回村子了,得走两三个钟头呢,等下回来了镇上一定去你家蹭一顿酒吃。”

见实在是有事,任志远也没强留,只是说了声下回再来镇上一定得去他家。

等徐文彬找到徐父时,老头正蹲在镇子码头石墩子上郁闷地抽着旱烟。

只是在街上逛了逛,上衣差点成了破布条子,只要他被那摊子上的东西吸引去视线,再一转头,裤子上肯定又被剌了道口子。

当然,这会儿最让他在意的还是二小包着纱布的右手手腕,“你这咋回事啊?”

徐文彬叹了口气,“见义勇为了呗,碰上个小偷,被那小偷打的。”

来了镇上之后,这会儿的徐父是最恨小偷了,他赶忙问道:“小偷抓着没?”

“当然抓了,要不然我这棍子可就白挨了,那叫人打的,可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