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通风管道里,刘凡的战术靴踩过积灰的金属网格,吊坠的温热感顺着胸口蔓延,像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后方的王浩突然发出闷哼,刘凡回头时,只见他后颈的咒文再次亮起,瞳孔被幽蓝占据——那是苍瞳控制模块启动的征兆。
“小心!他们能远程激活咒文!”刘凡拽住王浩的战术背心,磁轨手枪同时扫向管道尽头。合金栅栏外,数十道蓝白色的激光束突然射来,在网格上溅出火花。他这才发现,管道出口早已被财阀集团的「铁血十字军」包围,那些机械义肢上的苍家徽记,正与王浩后颈的咒文同步闪烁。
“队长,抱歉……”王浩的声音带着哭腔,举起的突击步枪却对准了刘凡。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刘凡本能地低头翻滚,子弹擦着头盔飞过,在管道顶部熔出洞口。吊坠的红光突然暴涨,他的视野再次分裂:现实中王浩的枪口冒烟,里界残影里,爷爷的佩剑正在水晶球中震颤,剑身上浮现出“苍家徽记=精神控制”的符文公式。
“用火焰!”刘凡突然想起实验室里变异体对吊坠的反应。他扯下脖子上的吊坠,按在磁轨手枪的能量槽上。原本蓝色的枪口红光瞬间转为炽烈的橙红,扣动扳机时,射出的不再是普通子弹,而是裹挟着火焰的能量束——第一发就将合金栅栏熔出大洞,热浪驱散了包围的十字军。
“他激活了火种源!”十字军的指挥官怒吼,举起的机械臂突然变形为加特林炮台,“抓住他,苍瞳大人要活的!”密集的子弹暴雨般袭来,刘凡拽着王浩冲向洞口,却在落地瞬间被绊倒——张野不知何时挡在巷口,手中的枪口正对着他的心脏。
“凡哥,别怪我。”张野的声音沙哑,战术面罩已摘下,后颈的苍家徽记在雨夜里泛着冷光,“财阀给了我能治好女儿熵化症的药,只要你跟我回去——”
刘凡的余光扫到巷口拐角的阴影里,王浩正蜷缩着用最后力气拆解 EMP手雷。他突然明白,张野的背叛早有预谋,从实验室里他对变异体徽记的异常反应,到现在后颈清晰的苍家印记。吊坠的灼热感达到顶峰,他盯着张野的枪口,第一次在赛博世界的雨夜,清晰“看”见里界的场景:李家庄的废墟上,奶奶的残影正对着他流泪,嘴型分明在说:“信任你的眼睛,不是你的义肢。”
“开枪啊!”十字军的脚步声逼近,张野的手指在扳机上颤抖。刘凡没有躲避,反而松开了握枪的手,任由吊坠的红光笼罩全身。当子弹射出的瞬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弹头在接触他胸口前的零点一秒,被一层肉眼可见的火焰光盾弹开,火星溅在张野的面罩上,映出他震惊的瞳孔。
“这是……李家的火焰护盾?”张野的声音带着恐惧,他当然知道 NT公司内部资料里记载的“四圣家族传说”,却从未想过会在一个赛博义肢改造者身上看到。刘凡趁机抬腿踢飞他手中的枪,磁轨手枪的火焰光束同时扫向逼近的十字军,在地面犁出燃烧的火沟。
王浩的 EMP手雷在此时爆炸,整条巷子的灯光瞬间熄灭。刘凡拽着张野躲进废弃的集装箱,雨水从破损的顶棚滴落,在他掌心的吊坠上溅起细小的火花。他扯开张野的衣领,看见对方锁骨下方纹着财阀集团的齿轮徽记,与苍家徽记形成诡异的共生图案——这正是实验室日志里提到的“双界融合体预备役”标记。
“他们在你体内植入了控制芯片,对吗?”刘凡的声音低沉,磁轨手枪的红光映着张野苍白的脸,“就像那些变异体一样,用苍瞳咒文和财阀齿轮同步控制。”张野沉默着点头,眼中闪过绝望:“我女儿才七岁,她的义肢已经开始熵化,只有苍瞳大人的血清能救她……”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探照灯的白光扫过巷口。刘凡捡起地上的实验日志,借着闪电的光芒,看见最后一页用鲜血写着:“第 100号实验体(刘凡)具备双界共鸣体质,可同时激活火种源与空间源,建议立即回收——”
“走!”刘凡踢开集装箱后门,吊坠的红光此时已转为稳定的温热,像在指引某个方向。他不知道那是里界的呼唤,还是赛博纪元的陷阱,但有一点无比清晰:自己不再是 NT公司的特别行动队长,而是他们追捕了十年的“完美容器”。
撤离到安全屋时,王浩已经陷入昏迷,后颈的咒文彻底熄灭。刘凡坐在破旧的电子屏前,将实验日志接入终端,当看到“苍瞳计划的最终目标:融合双界诞生新神”时,屏幕突然闪烁,弹出一条匿名信息:“去旧工业区的星轨教堂,那里有你爷爷留下的东西——来自零号 AI的碎片。”
他摸向胸口的吊坠,发现火焰符文周围不知何时浮现出细小的空间纹路,与实验室里变异体胸口的徽记截然不同。这或许就是爷爷在里界留下的线索,那个在双界视野中出现的白袍老人,真的在赛博纪元为他埋下了对抗苍瞳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