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两个誓言

韦恩庄园地下的蝙蝠洞里，蝙蝠侠的巢穴。

训练场上布鲁斯持剑伫立着，某种机械装置运作发出嗡嗡的蜂鸣声，从地下升上来一个人型机械，看上去像是半成品，部分电线裸露在铁板外面。它的红外瞳孔在扫描中识别并锁定了布鲁斯，于是便朝着他发动猛攻。

它的金属关节移动起来却异常地快，发起冲锋时的破风声被更沉重的脚步掩盖，仿生手臂弹出的剑刃泛着凌冽的寒光。

布鲁斯只是略微侧身躲过，然后挥出链锯剑咬住机械的后板，伴随着锯齿撕裂金属外壳破坏内部的动力装置，一下子就令其报废失去后续作战能力。整个战斗过程未能超过十五秒，仿造的机仆就无力地倒下，破损处时不时迸发出电火花。

还在暗黑天使战团服役的时候，和战斗机仆练剑是每天的必修课。

布鲁斯无奈地叹了口气结束了训练。

尽管他已经用蝙蝠洞里的实验室打造出链锯剑，但是机仆却无法完美地还原出来，毕竟真正的机仆都是用人类改造的。

阿尔弗雷德早已经在一旁等候，适时地递上装着毛巾和水的托盘。目睹着布鲁斯少爷在做完日常的训练计划后还轻而易举地摧毁掉某种训练机械，阿尔弗雷德终于可以确定布鲁斯少爷一定发生了某些变化。

该怎么说明这种变化呢？

眼神......是了，布鲁斯的眼神变了。

阿尔弗雷德仿佛看到那个在犯罪巷中的痛哭至麻木的男孩。

在那场著名的悲剧中，布鲁斯.韦恩的灵魂也在那一声枪响中破碎了，后来的布鲁斯韦恩只不过是个面具，真正活着的是那个无助的男孩拾起那些破碎的灵魂拼凑出来的名为蝙蝠侠的怪物！

眼睛里是愤怒和绝望交织而成的复仇怒火。

可是现在再注意那双深邃的瞳孔，怒火依旧，而痛苦的绝望不再。阿尔弗雷德再也看不到那个悲伤的男孩藏在布鲁斯的眼睛里面，取而代之的是经历千锤百炼的一柄利剑。

在暗黑天使服役的几百年，是残酷的战争和杀戮将布鲁斯锻造成现在的样子，那个世界的一切就像是个熔炉，战火永不止息地熊熊燃烧。

布鲁斯提着链锯剑走到近前，无意间散发的肃杀气息令阿尔弗雷德不适。类似的感觉他曾经在军营中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身上见过，那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血腥味。

“汇报情况，发生了什么？”布鲁斯边擦汗边问道。

被那双锐利眼睛洞穿心思的阿尔弗雷德回答到：“阿卡姆疯人院发生了越狱事件，稻草人乔纳森.克莱恩博士从那里逃了出来。他把城里的人都吓坏了。”

阿卡姆疯人院里跑出来神经病，真是让人不意外。就没有人想到把关疯子的笼子换成结实点的材质。

接着阿尔弗雷德在控制电脑在屏幕上展示一些图片，塞满稻草的假人出现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地铁的末班车内，吊在霓虹灯牌上面，最令人惊悚的是被塞在快递盒子里面的断头。

稻草人热衷于人们内心深处的恐惧情绪，以散播恐惧为乐。

“他是怎么从阿卡姆疯人院里逃出来的，这一定会留下线索。”布鲁斯的侦探本能帮助他理清思路。

阿尔弗雷德立刻回答：“整个阿卡姆疯人院都共用同一套空气循环系统，稻草人对着病房内的通气孔说了些可怕的疯话，声音在四通八达的管道中传播引起了病人的集体骚乱。稻草人趁乱离开了那里，顺带逼疯了几个守卫。”

布鲁斯能想象稻草人用极具煽动性的话语勾起人们内心正深处的恐惧。

这就是这座城市最糟糕的地方，没有信仰，所以这里的人都极其容易被蛊惑。如果有个牧师负责洗脑...不对，引导这些迷途的羔羊走上正道就好了。

“干得好，阿尔弗雷德。”布鲁斯轻拍阿尔弗雷德的肩膀，“这对我接下来的行动会有所助益。”

阿尔弗雷德明白行动意味着什么，他诚恳地说道：“少爷，你本来可以多休息一段时间的，哥谭有更多事物比起那个疯子值得你去关注，例如韦恩企业，别忘了你还是韦恩家族的继承人。”

布鲁斯凌厉的目光盯紧他反驳道：“不，阿尔弗雷德。这与值不值得无关，而与誓言有关。”

“我曾经有过两个至关重要的誓言，第一个来自我父母的遗愿，当他们死在犯罪巷时我发誓要向这座城市的罪恶复仇，这就是我披上英雄外衣的理由。我必须要认真对待自己的誓言，不顾一切。”

当然，布鲁斯还没有向阿尔弗雷德提及那第二个誓言，关于他在神圣泰拉上宣誓效忠于帝皇和人类帝国的。

忠诚本身就是一种奖励。

阿尔弗雷德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又咽了回去，然后他被批准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负责收集关于稻草人的情报和信息。

没过多久，电视里的新闻频道正在直播，警察把稻草人包围在了一栋废弃的大楼里了，位于摩洛多大道，据说是一个想在那里过夜的流浪汉发现他的，目前警方正在小心搜查周围有没有陷阱。

直播镜头在黑暗幽闭的空间内晃动，布鲁斯屏气凝神地紧盯着屏幕画面。

“停，往回倒两秒。”

阿尔弗雷德照做了，伴随着画面往回退，出现一个一闪而过的稻草人就隐藏在昏暗的角落中直勾勾地盯着众人，阿尔弗雷德突然觉得一股凉气从后背升起，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布鲁斯波澜不惊地说：“联系戈登警长。让他带着哥谭警局的人别白费功夫了，废弃大楼里的就是个稻草人设下的假象，用来吓唬人的，真正的稻草人一定不在那里。”

果不其然，戈登警长在废弃大楼内又接二连三发现更多的稻草人，但都是些和之前在城市各个角落里发现稻草人偶一样，不是稻草人乔纳森.克莱恩本人。精心筹备的抓捕行动结果却被摆了一道，气得戈登手撕了那些稻草。

“他成功了，恐惧的氛围已经在警队中悄然蔓延，稻草人的目的得逞了。”布鲁斯的语调依然保持着淡然和冷静。

阿尔弗雷德回头发现布鲁斯已经换上了蝙蝠侠制服提着链锯剑朝蝙蝠洞外面走去。

“少爷，你要去哪里？”

布鲁斯没有停下，只是斩钉截铁地说：

“履行我的第一个誓言，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