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行程改变

“八师团野炮营，伊藤国忠？”

第一个记录仪投屏，画面里出现一个血流不止，鲜血浸透睡衣，满脸茫然的中年人。

“你是谁？”

“为什么抛弃我们，为什么我们撤退的时候，没有炮火掩护？”

“你是谁？”

“为什么你们先于前线部队撤退？谁下的命令？”

“你是？”

“回答我！”

“是军方的命令，我们奉命——”

“不对！离岛日10:50-11:30，师团高层当时都在飞机上，飞禽来袭，那时他们已经为国尽忠了。说！谁给你们下的命令？”

“是...军方——”

啪！

清脆的一巴掌。

“你胡说，师团殉国，你们炮营怎么可能越级联系得到军方高层？混蛋，还想骗我，明明是你们这群家伙，为了活命，当了逃兵！混账！就是因为你们跑了，我们在前线阵地...可恶！”

画面中的人声音微弱：“你是谁？”

“我是地狱来的恶鬼，代故国的亡魂们，来审判你们！”

“别杀我，我不想死，我给你钱，我有钱......”

“我不要钱，我要真相，我要你亲口说出真相！”

“...对不起。联系不上师团后，我们阵地做了民主表决，大家都想活命。但是军方的命令后面补给我们了，我们确实是听从命令，你不能怪我，这不对——对不起，对不起。放过我，我给你钱，多少钱都行......”

“混账！懦夫！去死吧！”

刀光划过画面，人头飞舞，血光冲天。

......

剩下的几个记录仪器，画面相差仿佛。

都是原驻扎于此的炮兵营官兵，被录像者审判斩首。

看画面视频日期，有不少是转录进便携设备的。

看完这些，这个袭击者的故事已经大概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这是个疯狂的“复仇者”，精神失常把在这里歇脚的一行人当做了他想象中的“炮兵营官兵”。

小郑最先发问：“队长，我们该怎么处置他？”

老杨接话：“按《国际武者条例》第十三条之规定，是他先在前线陷地中无端袭击我们，威胁到我们的生命，我们有权力对他就地审判，处决。他有什么样的过去，跟他袭击我们，是两码事。”

“小郑、陈海，你们的意见呢？”

小郑：“啊？我、我不知道。不过他第一枪，没、没打头。”

陈海想了想，问：“队长，以前队伍碰到这种事怎么处理？”

“...”张强有些犹豫。

看起来他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老杨发声：“张队，就算录像，把审判过程发到陷地前线武者审判法庭那里，也是我们在理。”

“老杨，关键是，他、他投降了，他要是不投降，我——”

“张队，这个扶桑武者脑子明显不正常了...你...难道你打算带着他去找国际前线审判庭？”

张强咬咬牙：“民主表决吧。两种方案，在这里审判、处决，或者带他去国际前线审判庭？同意在这里进行审判的举手。”

无人举手。

老杨黑着脸，也没举。

“同意去国际前线审判庭的举手。”

张强举手。

小郑犹豫着，也举起手。

陈海第一次进入陷地前线，什么都想看一看，经历一番，长长见识，看小郑举手，他也举起来。

老杨叹息一声：“行吧，从这里往熊市联合国军驻地，走快点也就一两天路程，正好顺路赶紧把温泉川那边浮标拿走。就是走国际法审判流程麻烦，这次出来制定的狩猎计划都要泡汤。咱们再想来这边，就得入冬了。也不知道老许豁出两条腿，标记的那几个野兽窝能不能熬过候鸟过境。”

说完，老杨也举起手。

娜塔莎最后一个举手，眼看五票通过，她提问道：“咱们表决完毕，我提个问题。今天还等不等你们的燕子了？”

张强和老杨异口同声：“当然要等。”

或许是塞翁失马的定律在起作用，也可能就是万津大学的生物博士推算的时间精确。

到午间时分。

队伍的通讯频道里传来压低声线的惊喜欢呼：“回来了，它们回来了！快，老杨，把小林博士给的信息素诱饵给我。该给它们换高科技手环了。”

候鸟大多对电磁波相当敏感，异化后的感官非常敏锐。

所以给它们爪子戴上的摄像功能电子仪器通常都尽可能低功率、足够小巧、轻若无物，同时又要内存足够大、续航长。

于是为了满足条件，纳米级硅晶元件、微型氢电池、气化太阳能自充功能必不可少。

要满足条件的玩意铁军工级，即便武者，想搞到这种玩意也非常艰难，价格更不必说。

等张强和老杨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燕子身上的手环更换完毕。

张强就把所有人都集结起来。

彼时陈海正在山间闲逛，跟着一只小郑操控的狼蛛机器人，到处去捡它扫描到的、或在骸骨旁、或野鹿磕碰打架掉落的鹿角。

陈海自始至终也不曾见到那光听着就黑科技到他无法想象其原理、张强口中贵的没边的纳米采影仪是什么模样。

他只看到了那几只异化扶桑燕。

那燕子长得倒是完全符合陈海在异兽课本里见到的模样，就是体型如旧时代老鹰般大小的雨燕。

那高科技手环许是有视觉错位“隐身”功能，陈海再怎么眯眼观瞧，也看不到哪只或哪几只燕子脚爪上多了什么。

蹲守的东西既然已经到手。

也就没有继续留在鹿山的理由。

于是集结吃过午饭。

等小郑把早上风波后分散投放警戒的隐秘狼蛛机器人尽数召回，冰原狼小队便再度启程出发。

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

就是此前多次提及的“温泉川”。

温泉川，位于鹿山西北部，在旧时代曾是扶桑南部一处温泉旅游小镇。

地处于一环境优美的山谷之间，有一条与小镇同名的河流自该地温泉地发源。

其地温泉喷口多，川流下游直接连接出海口。

往年温泉川在夏季汛期，河水流量暴涨时，常有洄游性河海两栖鱼溯游繁殖，掠食性海怪异兽总不缺席。

这条河川的水文数据与生物观测，对研究异兽的异化进程，研究陷地生态系统因异化变异而产生的逐年变化，具有极高的参考价值。

然而。

上次冰原狼小队过来此地采集水样、更换生态浮标时，却发现这片上连温泉水，下连扶桑海黑潮温暖海水的川流，河水温度骤降。

越接近温泉川小镇的源头，水温就越低。

他们上次来的时间是一个多月前，那温泉川小镇竟在盛夏台风季后，暑气正盛的时节，沿河河水却冰凉彻骨。

当时情况不明，冰原狼小队谨慎选择撤退，更换完浮标后便很快撤离。

浮标采集的数据送到万津大学研究所后，研究院的博士们判断，引起异常的可能是某只中高阶特殊异兽筑巢或受伤造成的生物辐射。

这种判断尚需验证。

验证过程，务必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