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长生不死，朕相信！

秦始皇的声音响彻大殿，从语气中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滔天怒火。

林默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便被两个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侍卫给一把箍住。

虽然他在循环中练了成百上千遍的杀人技术，但遭遇那两名侍卫的偷袭，林默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他一面挣扎，一面大声喝道：“为何斩我？我说错了什么？”

高台之上，秦始皇声若雷霆：“朕最讨厌撒谎之人，汝分明出生于楚地沛县，却声称来自泗水郡下相县，欺君罔上，居心叵测，汝已犯死罪，左右，拖出去，即斩。”

林默当即被拖了出去。

毫不拖泥带水，刽子手手起刀落，林默人头落地。

……

第1次循环。

高台下方，秦皇宫老太监郑重告诫道：“等会见到陛下，你不要提你出身于沛县，只说你来自楚地，这是丞相特意交代的。”

林默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知道了，感谢提醒。”

末了，林默赶紧问道：“丞相如何知道我的事情？”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那老太监有些猝不及防。

他凝思片刻才道：“丞相在四方之地，为陛下寻找炼丹术士，你既然是炼丹术士，丞相自然会重视你，是他在陛下面前美言，才让你今日有得以觐见陛下的机会。”

“当然，”那老太监旋即又道，“丞相自然也是有他的私心的，你如能顺利进入炼丹房，后续为陛下炼出长死不死药，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快到时辰了，你自去吧。”

随着大殿前方一声洪亮的“宣楚地异士林默觐见”，林默登上300多级的高台，进入大殿。

相隔三十步，林默坐在蒲团上，秦始皇的声音沉重有力：“林默，汝从何处来？”

林默咽了一口唾沫，不卑不亢的道：“楚地，沛县。”

“拖出去斩了。”秦始皇的声音中带着盛怒。

被左右护卫架住，林默大声喊道：“皇帝陛下，给我个斩我的理由？”

“朕托人夜观星象，近日若有楚地沛县来人，来者不善，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来自沛县？想玩图穷匕现乎？左右还等什么，拖出去即斩！”

林默遂被左右侍卫强行拖出。

刽子手毫不拖泥带水，手起刀落，林默人头落地。

再一次循环。

秦皇宫大殿高台之下，老太监语重心长道：“等会……”

林默咬了咬牙，快速道：“等会见了陛下，千万别说我来自楚地沛县，这是李丞相特意交代过的。”

老太监顿时语塞，转过一直看着高台的头来，神色诡异的看着林默。

林默突然道：“李丞相还有什么交代？”

老太监缓缓道：“无了，你自去吧。”

……

大殿之上，三十步之遥，秦始皇的声音铿锵有力：“林默，汝来自何地？”

林默咽了一口唾沫，正色道：“如果小民说出来，陛下可否不要斩我？如果没有得到陛下的允诺，我便不说。”

龙椅之上，被旒遮住面容的秦始皇看不出悲喜，他明显愣了数秒才道：“朕允你。”

林默随即朗声道：“楚地，沛县。”

林默看向秦始皇，看到他放在龙椅上的手明显抖了一下，片刻秦始皇才以一种尤其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

“近日朕托人夜观星象，说楚地沛县有龙象之气，近日若有楚地沛县来人，恐为不祥，朕观你气度，果然是异人。”

说着，秦始皇对着大殿摆了摆手，两个侍卫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在距离秦始皇大约十步的距离，摆下桌案和蒲团，引导林默到十步左右的位置坐定。

这一次，林默看清楚了秦始皇的长相。

浓密的胡须往上，一张刚健有力的国字方脸孔武有力，配合身上洋溢着王者气象的紫黑龙袍，的确器宇不凡，帝王气象展露无疑。

接着，从左边阴暗处，缓缓走出一个太监，站在林默和秦始皇的中间。

林默一愣，竟然是刚才送自己过来的那人。

那老太监看了林默一眼，遂转身看向秦始皇，以一种抑扬顿挫的语气说道：“老奴，请为陛下试药。”

话毕，两个宫女缓缓走出，一个端着木制托盘，一个端着油灯在一旁躬身侍立，木制托盘上，摆着的赫然竟是前日咸阳狱掾刘彦从自己处拿走，说要献给陛下的几根香烟。

秦始皇点了点头，那老太监在得到允诺之后，遂从木制托盘上取出一根香烟，用宫女手上的油灯点燃，然后将烟嘴放在嘴里猛吸了一口。

咳咳咳……

连续几声咳嗽之后，老太监又猛的吸了一口，竟脚下一滑，踉跄倒地。

秦始皇倏然站起身来，按住腰间佩剑，声如雷霆：“大胆，竟敢谋刺于朕。”

刷刷刷……

左右两边十来个侍卫顷刻涌出来，手按腰间的刀柄，护在了秦始皇的跟前。

“陛下，陛下……”

那老太监支撑着站起身来，连忙摆手道：“陛下息怒，息怒，刚才老奴太紧张了，这仙药烟气入喉，却似神仙境界，神仙境界啊！”

老太监又将手中的香烟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圈：“徐吸之，缓吐之，如云游方外，通身舒畅，疲惫瞬间得解，老奴为陛下试药多年，却从未见过此等仙药。这……这……绝非一般炼丹术士所能炼制。”

林默顿时有些想笑。

秦始皇摆了摆手，旁边杀气腾腾的侍卫都退下。

那试药的老太监和宫女也都相继退下。

秦始皇缓缓坐回龙椅之上，盛怒的面容之下，言辞稍为和缓：“何处习得炼丹之术？”

看着秦始皇，看着接下来这一生会和自己深度绑定的，在这个世界上最为位高权重的男人，林默心中顿时感慨万千。

他今日准备了很多话。

但他不准备按照之前自己想的那样来说了。

他必须快速的“拿下”秦始皇。

让他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

为改变后世的末日创造一线生机。

林默深吸了一口气，不卑不亢的道：“小民今日有很多话想跟陛下说，但小民在说话的时候，需要提前得到一个允诺……”

“无论你今日说出什么，朕都不杀你，刚才朕已经允诺于你，同样的话，朕从来不说第二遍。”秦始皇言辞铿锵，却突然道，“但不保证明日不会，以后不会。”

“好，今日就够了，”林默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小民想反问陛下的是，您发自内心，当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令人长死不死的仙药存在吗？”

“朕相信。”秦始皇的回答铿锵有力，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