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孝!哄堂大孝!

一时之间,扶苏陷入了沉默。

他仔细琢磨了一下,好像....是这个道理啊。

而认可了这个道理之后,扶苏整个人都完全无法直视嬴政了,他整个人呆呆的愣在那里,显得有些许茫然。

“这.....”

而樊牧的吐槽还没有结束。

他正在追着扶苏杀。

“还有啊,你说你孝顺吧,你把所有的事情推到一个老头的身上——”

“你只会提出问题,但是一点都不思考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并且整天顶撞陛下,然后说这是为了陛下好——”

“emmmm”

樊牧语气中带着些许嫌弃:“我说扶苏,你这....真的是哄堂大孝了啊。”

虽然听不懂哄堂大孝这个词,但扶苏还是能够听出来樊牧语气中带着的嫌弃的。

而扶苏其实本来就不算愚蠢,顶多是有点“富二代”的通病罢了。

一般来讲,爹太争气的富二代都有这个毛病。

小问题。

他当即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看着樊牧说道:“师兄,你说的有道理。”

扶苏沉声说道:“我以往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向父皇,这种作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只是....”

他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确实愚钝,不明白该如何去处理那些事情,无法为父皇分忧。”

扶苏往前凑了凑,一双眼睛如同狗狗眼一样一闪一闪的。

“师兄愿意教我么?”

看着一脸诚恳的扶苏,樊牧心里默默的比了个耶。

第三步忽悠计划成功。

忽悠人、或者说想要诈骗一个人应该怎么做呢?

大秦第一诈骗分子樊牧为您诚心总结。

第一步,装作为他好的样子。

第二步,提出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并且拿捏住他的软肋。

第三步,欲拒还迎。

樊牧轻咳一声叹了口气:“也并非是师兄不想帮你,你我师兄弟之间,本就是最亲密无间的关系,这点小忙本来是应当做的事情——”

他拉长了语调,语气中带着些许失望:“只是你之前怀疑师兄,师兄实在是有些心寒。”

樊牧转过身子,看着墙壁,一边数着墙壁上的划痕,一边保持沉默。

整个牢房内的气氛逐渐变得凝结起来。

扶苏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而隔壁的嬴政则是啧了一声。

扶苏虽然蠢笨容易被“骗”,但这个时期的始皇帝可着实是不好骗的六边形战士。

正值壮年——四十来岁。

意气风发——刚刚一统六国。

权力巅峰——一言九鼎,号称始皇帝,他活着一天,九州大地就一天保持宁静祥和。

不容易被骗——除了想长生之外没有什么别的渴求。

性情刚烈——指发现自己被方士骗了之后,立刻发作,将一众方士全部坑杀,创死所有人。

甚至这个时期刚刚统一了六国的始皇帝对“长生”的渴求都没有那么酷烈——此时的他还没有发现自己的继承人都是一堆扶不起烂泥的真相。

嬴政的脑子甚至没有转动一圈,就听出来了樊牧如此说话的打算。

他轻笑一声:“不过倒也不碍事,扶苏总是过于挚诚,有这样的一位师兄在身旁,也算是有所帮扶。”

嬴政似乎是意有所指的说道:“毕竟被家里人骗,总比被外人骗好。”

“你说是么?”

蒙毅站在嬴政的身旁,脸色僵硬而又尴尬。

他能说什么?

陛下说自己的孩子呢?!他敢插嘴吗?这个时候只需要保持沉默就行了,不然真的附和说长公子愚笨容易被骗啊?

那岂不是戳到了始皇帝的心肺上?

看着沉默的蒙毅,嬴政撇了撇嘴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站在墙边听着。

隔壁很快就传来了扶苏的声音。

只听得扶苏十分诚恳的说道:“师兄,先前怀疑师兄是扶苏之错,还请师兄原谅。”

他的眼眸中带着歉意:“扶苏日后定然听师兄的。”

看着墙“欲擒故纵”的樊牧心里嘻嘻一笑,脸上则是装出来一副“勉强原谅你了”的神色,故作哀叹的说道:“哎——若非你是我师弟,我此时定然不会在帮你了。”

他甚至旧事重提:“我方才说让你造反,你是不是以为我想让你弑父杀弟,夺取皇位?”

扶苏有些尴尬的看着樊牧的双眸,略微低下头,狼狈的点了点头,心里则是再次充盈着歉意。

原来师兄并非是这个意思吗?

他方才甚至都没有让师兄说完....果然是自己的错。

心中的歉意更甚了。

也因他低着头,扶苏并没有看到樊牧嘴角一闪而逝的那一抹狡猾的笑容。

“事实上,你听了我刚才与你说的那些你就明白了。”

“陛下的身体已经——哎”

只是一道叹息,并不将话说完,让扶苏自己脑补。

而樊牧心里则是疯狂的道歉“我嘞个政哥啊,俺这也是为了帮你,你可千万别怪俺!!”

扶苏神色也有些黯然。

而樊牧则是继续说道:“而如今朝中有奸佞在、又有你这样子的犟种在,所以大秦即将分崩离析——陛下恐怕也是有这样的预感,所以才准备借着这个机会将你流放边疆。”

“说是流放,可蒙氏与你关系颇好,若真有变故,你这个长公子便是第一继承人,蒙恬怎么可能不帮你呢?”

“谁家好人流放逆子,给逆子手里送三十万兵权啊?”

他拍着扶苏的肩膀,进一步加深扶苏对“嬴政”的愧疚。

“陛下虽然看似是处理你,实则是在保护你啊!”

“他的心里,应当从未曾怪罪过你。”

听到这两句话,扶苏下意识的抬起头,眼神黯淡而又茫然:“真的吗?父皇从未怪过我?”

樊牧毫不心虚的点头。

“当然——”

他握住扶苏的双手:“扶苏啊,陛下如此对你,你应当如何回报陛下呢?”

回报?

扶苏怔在那里,下意识的说道:“起兵三十万,南下擒龙?”

“噗嗤——”

樊牧差点没憋住笑场,但终究还是憋住了,一脸认真的说道:“最后当然是要这样做了!”

“但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替政哥办件事儿吗?”

办件事儿?

扶苏看着樊牧,一脸认真。

此时的他几乎被樊牧洗脑完成:“师兄,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