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雾魇迷局

废弃矿洞内，摇曳的魔法火把将四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岩壁上。维恩跪坐在潮湿的地面，用木炭在石壁上勾勒出简易的地图，那些代表陷阱与守卫的符号被他反复涂改，粉末簌簌落在褪色的炼金术袍上。露娜倚着洞壁擦拭箭矢，每根月光石箭头都沾染着魔蛛粘液，泛着诡异的暗紫色。

“根据水晶碎片的记忆，迷雾沼泽核心祭坛呈五芒星布局。”维恩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指尖划过岩壁上的五芒星图案，“五座黑曜石塔楼对应古神的五种权能——腐蚀、扭曲、吞噬、幻象与永生。我们必须同时摧毁塔楼，才能解除祭坛封印。”

苍雷突然握紧锁链，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矿洞格外刺耳：“谈何容易？光那只魔蛛就差点要了露娜的命。”他转头看向靠在墙角闭目养神的精灵少女，绷带缠绕的腰际渗出点点血渍。

杰洛摩挲着断剑上跃动的符文，红丝绦在魔法火把的映照下如同一道凝固的血痕。他的思绪不由自主飘向水晶碎片中浮现的画面：黄金商会商船甲板上，艾琳娜的父亲——商会会长埃文斯正与阿普诺修举杯谈笑，船舱里堆积如山的木箱中，囚禁着的魔法师们目光空洞，脖颈戴着刻满咒文的项圈。

“艾琳娜......”杰洛低声呢喃，他想起出发前艾琳娜递给他的那枚镶嵌月光花的胸针，此刻正贴在胸口微微发烫。那时她笑着说：“等我从黄金商会带回情报，我们就去看翡翠平原的极光。”而现在，这个约定突然变得如此遥远。

“我们需要更强大的武器。”维恩突然打破沉默，从背包里掏出一本皮质封面的古书，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干枯的曼陀罗花瓣，“这本《禁忌炼金术》记载着能克制古神之力的‘圣银合金’配方，不过需要一种极为罕见的材料——星陨铁。”

“星陨铁？”露娜睁开眼睛，紫色眼眸在黑暗中泛起微光，“我曾听族中长老说过，迷雾沼泽边缘的蚀月山谷，每三十年才会开启一次的‘星渊裂隙’，会落下蕴含星辰之力的陨石。”

苍雷嗤笑一声：“也就是说，我们要在沼泽外围的山谷里，等着天上掉馅饼？”

“不仅如此。”维恩的手指划过书页上的星图，“根据记载，星渊裂隙开启时会吸引所有暗生物聚集。那些被古神污染的怪物，会为了争夺陨石自相残杀。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它们两败俱伤时，夺取星陨铁。”

矿洞外突然传来夜枭凄厉的叫声，杰洛的断剑符文瞬间亮起。他示意众人噤声，缓缓靠近洞口。月光如纱般笼罩着矿洞外的荒地，数十道黑影正从雾气中浮现——是被魔蛛尸体吸引而来的腐翼鸦群。这些怪物有着人类扭曲的面孔，翅膀上布满腐烂的伤口，每振翅一次就洒落黑色的腐液。

“准备战斗！”杰洛大喊一声，断剑挥出的瞬间，符文光芒与腐翼鸦群吐出的黑色毒雾相撞。露娜的箭矢精准射穿几只腐翼鸦的眼睛，但更多的鸦群如潮水般涌来。苍雷的锁链在夜色中划出金色弧线，将试图俯冲的鸦群拦腰斩断，腐臭的血液溅在岩壁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维恩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炼金术阵。他咬破指尖，鲜血滴落在阵纹中央，古老的文字瞬间亮起红光：“元素共鸣——焚风！”狂风裹挟着火焰席卷而出，将大片腐翼鸦卷入火海。然而，燃烧的鸦群坠地后，尸体竟化作黑色触手，朝众人缠绕而来。

“它们在模仿古神的再生能力！”露娜惊呼，月光石箭矢接连射断逼近的触手。杰洛感觉体内的深渊之力开始躁动，断剑符文与徽章同时发出刺目光芒。他大喝一声，黑色光柱冲天而起，光柱中的古神虚影挥舞着触手，将所有黑色触手尽数绞碎。

战斗结束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四人疲惫地瘫坐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羽毛的刺鼻气味。维恩颤抖着从背包里摸出一瓶恢复药剂，却发现只剩最后半瓶，他苦笑着递给露娜：“你的伤......”

“不碍事。”露娜推开药剂，挣扎着站起身，“我们得赶在星渊裂隙开启前到达蚀月山谷。”她的目光投向远处翻涌的浓雾，那里隐约传来低沉的雷鸣，仿佛古神在沉睡中发出的鼾声。

穿过一片布满毒瘴的沼泽地时，苍雷突然停下脚步。他的锁链尖端泛起金色光芒，指向右侧的腐木堆：“有东西在动。”众人立刻摆出战斗姿势，却见一只浑身沾满粘液的小生物从腐木下钻了出来。那是一只巴掌大的蟾蜍，背部的花纹竟组成了一个微型五芒星图案。

“是引路蟾蜍！”维恩眼睛一亮，“传说这种生物能感知星渊裂隙的能量波动，跟着它，我们或许能避开沼泽中的致命陷阱。”

蟾蜍呱呱叫了两声，转身朝浓雾深处跳去。众人交换了个眼神，紧跟其后。随着深入，四周的雾气愈发浓稠，能见度不足五步。杰洛感觉断剑上的符文开始发烫，一种被窥视的寒意爬上脊背。他突然抓住露娜的手腕，将她猛地拽到身后——一道黑色利爪擦着她的发梢划过，没入旁边的腐树，树皮瞬间化作齑粉。

“幻象！”维恩大喊，“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话音未落，四周的雾气中竟出现了无数个阿普诺修的身影，他们的锁链在空中交织成网，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露娜的耳朵微微颤动，突然搭箭射向右侧：“在那里！”箭矢穿透雾气，传来一声痛苦的嘶吼，一只浑身长满眼睛的巨型章鱼怪显现身形。

苍雷的锁链如灵蛇般缠住章鱼怪的触须，杰洛趁机挥出剑气。然而，章鱼怪喷出的墨汁接触到空气，竟化作无数小型触手，缠住众人的脚踝。维恩迅速掏出一瓶银色粉末撒向空中：“破幻银尘！”光芒闪过，雾气中的幻象尽数消散，但章鱼怪却趁机遁入浓雾。

“别追！”杰洛突然拉住想要追上去的苍雷，“这是陷阱。”他的目光落在地上引路蟾蜍留下的粘液痕迹——不知何时，那些痕迹竟变成了蜿蜒的黑色血线，指向完全相反的方向。

“我们被摆了一道。”露娜握紧短弓，紫色眼眸警惕地扫视四周，“这些怪物不仅有智慧，还会配合设局。”

维恩蹲下身子，指尖蘸起地上的粘液，放在鼻前轻嗅：“粘液里有月桂叶的气味，是永夜教团用来制造幻象的魔药成分。看来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跟着引路蟾蜍。”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众人脚下的沼泽开始下陷，浓稠的泥浆迅速漫过脚踝。杰洛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泥浆中拉扯他的腿，低头看去，无数惨白的手臂从泥浆中伸出，指甲缝里还嵌着腐烂的水草。

“是溺亡者的怨灵！”维恩掏出一瓶蓝色药剂泼向泥浆，药剂接触到怨灵的瞬间，爆发出耀眼的蓝光。然而，更多的怨灵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空洞的眼窝里流出黑色液体，将蓝色光芒逐渐吞噬。

苍雷怒吼一声，将锁链甩向空中，金色光芒如同一道桥梁：“踩着我的锁链！快！”露娜率先跃起，短弓射出的箭矢在空中炸开，形成短暂的落脚平台。杰洛断剑挥舞，符文光芒斩碎逼近的怨灵手臂。维恩则不断抛出药剂，在泥浆中开辟出一条通路。

当四人终于跃上一块露出水面的巨石时，引路蟾蜍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次它背部的五芒星图案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呱呱叫着朝另一个方向跳去。

“还能信它吗？”苍雷喘着粗气，擦去脸上的泥浆。

杰洛握紧断剑，目光坚定：“只能信。星渊裂隙的开启时间快到了，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他弯腰捡起一块沾满粘液的石头，石头表面竟浮现出一幅简易地图——正是前往蚀月山谷的路线。

浓雾中传来悠长的号角声，如同来自地狱的丧钟。维恩脸色惨白：“那是古神信徒的集结号，他们在召唤更强大的怪物。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引路蟾蜍带领众人穿过一片布满发光蘑菇的湿地。那些蘑菇散发着诡异的荧光，菌盖上的纹路组成一幅幅扭曲的画面：黄金商会的船队在深海祭坛前沉没，圣焰骑士们将月光花种进人类的心脏，阿普诺修站在祭坛中央，手中捧着跳动的古神心脏，脸上露出癫狂的笑容。

“别看那些画面！”露娜大声提醒，“是精神污染！”她迅速摘下紫色面纱，蒙住眼睛，依靠敏锐的听觉辨别方向。杰洛感觉头痛欲裂，断剑符文疯狂跳动，试图驱散脑海中的幻象。他咬破舌尖，血腥味让意识暂时清醒，挥剑斩断一株试图缠绕过来的触手状藤蔓。

当第一颗陨石划破夜空时，众人终于抵达蚀月山谷。山谷中央的巨大裂隙中，星辰之力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周围的雾气染成璀璨的银蓝色。但在这美丽的景象下，却是一场血腥的厮杀——数百只被古神污染的怪物正在争夺坠落的陨石，它们互相撕咬、吞噬，鲜血将地面染成黑色的沼泽。

“趁它们打得两败俱伤！”杰洛大喊一声，带领众人冲入战场。露娜的箭矢精准射穿怪物的弱点，维恩的药剂在怪物群中炸开，制造混乱。苍雷的锁链如狂风暴雨般挥舞，将靠近的怪物拦腰斩断。杰洛则不断释放元素剥离术，幽蓝剑气所过之处，怪物的身体迅速腐烂。

突然，天空中划过一道比其他陨石更大、更亮的流星。所有怪物仿佛被某种力量控制，停止厮杀，齐刷刷看向陨石坠落的方向。杰洛心中警铃大作，断剑符文爆发出刺目光芒——那不是普通的陨石，而是古神信徒制造的陷阱！

“快躲开！”杰洛大喊一声，将身边的维恩猛地推开。陨石落地的瞬间，巨大的爆炸掀起的气浪将众人掀飞。烟雾散去，一个巨大的机械装置从陨石残骸中升起，那是一座由黑色金属和紫色水晶构成的战争傀儡，胸口镶嵌着一颗跳动的心脏，赫然是被古神之力污染的月光花。

战争傀儡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手臂化作巨大的链锯，朝众人横扫而来。苍雷的锁链缠住链锯，却被强大的力量拉得几乎脱手。露娜的箭矢对傀儡坚硬的外壳毫无作用，维恩的药剂泼上去，只冒出一阵白烟。

“攻击它的心脏！”杰洛大喊，断剑符文光芒暴涨，“元素剥离术——终焉！”一道巨大的幽蓝剑气直取傀儡胸口，但在即将触及心脏时，傀儡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道黑色光柱。两股力量相撞，产生的冲击波将整个山谷震得颤抖。

就在这时，引路蟾蜍突然跳上杰洛的肩头，背部的五芒星图案与断剑符文产生共鸣。杰洛感觉一股陌生的力量涌入体内，他的瞳孔瞬间变成紫色，断剑上的符文化作流动的光带，缠绕在战争傀儡身上。

“这是......”维恩瞪大了眼睛，“是星渊裂隙的星辰之力！引路蟾蜍一直在积蓄这种力量！”

杰洛集中精神，断剑符文与傀儡胸口的月光花心脏产生剧烈冲突。随着一声巨响，月光花心脏炸裂，紫色的汁液溅落在傀儡身上，腐蚀出一个个大洞。战争傀儡轰然倒地，化作一堆废铁。

杰洛踉跄着扶住断剑，感觉体内的力量被抽空。他的目光落在傀儡残骸旁的一块陨石上——那是一块散发着银色光芒的星陨铁，表面流动着星辰的纹路。

“拿到了！”维恩激动地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捧起星陨铁，“有了这个，我们就能制造出圣银合金武器！”

然而，还没等众人松口气，远处的浓雾中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数百名身披黑袍的永夜教团成员从雾气中走出，他们手中的法杖顶端，紫色水晶组成了一个巨大的五芒星图案。在队伍中央，阿普诺修缓缓走来，他的锁链上缠绕着新的咒文，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你们以为能轻易拿到星陨铁？”阿普诺修冷笑，“这一切，都在古神的计划之中。”他举起法杖，天空中乌云密布，紫色闪电劈落，将众人包围在一个巨大的魔法阵中。

杰洛握紧断剑，看着身边同样严阵以待的同伴。露娜的紫色眼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维恩将星陨铁紧紧护在怀中，苍雷的锁链发出龙吟般的嗡鸣。他们知道，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在魔法阵的压迫下，杰洛感觉呼吸愈发困难，断剑符文的光芒也在逐渐黯淡。阿普诺修的声音如同毒蛇般钻进他的耳朵：“看到远处那座黑曜石塔楼了吗？那是古神力量的具象化。只要摧毁其中一座，整个沼泽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到时候，你们都会成为古神复苏的祭品。”

顺着阿普诺修所指的方向，杰洛看到浓雾深处隐约耸立着一座散发着紫色光芒的塔楼。塔楼表面爬满蠕动的触手状纹路，每一道纹路都连接着地下，仿佛整座塔楼是从沼泽深处生长出来的活物。

“分头行动！”杰洛大喊，“我和苍雷去摧毁塔楼，露娜和维恩保护星陨铁！”他知道，这是一场豪赌。一旦他们离开，露娜和维恩将独自面对数百名永夜教团成员，但星陨铁是他们最后的希望，绝不能落入敌人手中。

苍雷没有说话，只是将锁链在手中缠了两圈，金色光芒照亮他坚毅的脸庞。露娜将短弓拉满，月光石箭矢的光芒与紫色的魔法阵形成鲜明对比：“放心，除非我死，否则没人能拿走星陨铁。”维恩则迅速在地上画出炼金术阵，银色的光芒从阵纹中升起，形成一道防护屏障。

杰洛和苍雷朝着黑曜石塔楼狂奔而去，身后传来激烈的战斗声。露娜的箭矢不断射穿黑袍人的身体，维恩的药剂在空中炸开，制造出混乱的烟雾。但敌人实在太多，永夜教团成员前赴后继，他们的法杖释放出的黑暗魔法，将防护屏障一点一点侵蚀。

“小心！”杰洛突然拉住苍雷，一道紫色闪电擦着他们头顶劈落，在地面上炸出一个深坑。塔楼周围的地面开始隆起，无数黑色触手破土而出，这些触手表面布满眼睛，每一只眼睛都映出杰洛和苍雷的身影。

苍雷的锁链率先发动攻击，金色光芒斩断几只触手，但更多的触手立刻缠上锁链。杰洛挥出元素剥离术，幽蓝剑气却被触手吸收，反而让它们变得更加粗壮。他能感觉到，这些触手与塔楼是相连的，想要摧毁塔楼，必须先突破这层防御。

“用深渊之力！”苍雷大喊，“就像对付魔蛛那样！”

杰洛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体内的深渊之力。断剑符文与徽章同时亮起，黑色光柱冲天而起。但这次，他没有召唤古神虚影，而是将深渊之力注入断剑，剑身瞬间变成漆黑如墨的颜色，边缘流转着银色的星辰纹路。

“这是......”杰洛惊讶地发现，断剑竟与星陨铁产生了共鸣。他大喝一声，挥剑斩向触手。漆黑的剑刃轻易切开触手，被斩断的伤口处，银色光芒如电流般蔓延，将触手彻底摧毁。

苍雷趁机甩出锁链，缠住塔楼底部的一根巨大触手，用力拉扯。塔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的紫色光芒开始闪烁。杰洛抓住机会，再次挥剑，漆黑的剑刃刺入塔楼表面。随着一声巨响，黑曜石塔楼轰然倒塌，紫色的碎片散落一地，每一块碎片都在发出凄厉的哀嚎。

然而，还没等他们松口气，一声更加巨大的咆哮从沼泽深处传来。整个地面开始剧烈震动，无数黑色雾气从地底涌出，在空中汇聚成一个巨大的身影——那是一只由雾气组成的巨手，手指上戴着镶嵌紫色水晶的戒指，赫然是古神的手臂。

“你们以为毁掉一座塔楼就能阻止古神？”阿普诺修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太天真了。现在，该让你们见识一下古神真正的力量了。”

巨手朝着杰洛和苍雷拍下，强大的风压将他们压得几乎无法呼吸。千钧一发之际，露娜的箭矢射中巨手的手腕，紫色光芒让巨手微微停顿。维恩则在远处的炼金术阵中注入全部魔力，银色光芒化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

“快走！”维恩大喊，“星陨铁的力量在与古神共鸣，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杰洛和苍雷迅速朝着露娜和维恩的方向跑去。他们的脚下，沼泽开始沸腾，无数被古神污染的怪物从泥浆中钻出。但在星陨铁的光芒下，这些怪物纷纷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开始融化。

当四人再次汇合时，星陨铁散发出的银色光芒已经与紫色的雾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抗。维恩将星陨铁高高举起，大喊：“元素共鸣——星辰审判！”

银色光芒化作无数流星，射向紫色雾气。古神的巨手在光芒中发出痛苦的咆哮，开始逐渐消散。阿普诺修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他疯狂地挥舞着锁链：“不可能！古神的力量是不可战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