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青铜烙

##青铜烙

胡聪的指甲抠进青铜门缝，指节被锋利的金属边割得血肉模糊。门后涌出的腥风里裹着腐坏的电子元件味儿，像是把整座机械佛国塞进微波炉里烤了三天三夜。她右眼的魔气凝成防护罩，撞上门内扑面而来的数据洪流时炸开漫天火星子，那些飞溅的代码碎片里全是他妈叶青的脸。

“别进去！“玄机子的半截机械胳膊卡在门轴里，齿轮咬合声活像老式打字机，“你会后悔的...“

话音没落就被门内伸出的鬼手掐断了。胡聪眼睁睁看着老道的电子眼炸成烟花，飞溅的镜片上映出八百种死法的自己。她抬脚踹开吱呀作响的青铜门，迎面撞上口悬在半空的冰棺——叶青的本体泡在泛着荧光的营养液里，胸口插着七根数据导管，每根管子里流的都是她这些年掉过的眼泪。

冰棺底下压着本泛黄的日记。胡聪抖着手翻开第一页，十五岁的叶青字迹工整得扎眼：“今天给聪聪采药摔下山崖，幸亏有块青铜板垫着...“书页间夹着的金属片突然发烫，跟她脖子上挂的钥匙碎片严丝合缝对上了。

整座青铜殿突然活过来，墙壁上的浮雕眼珠子骨碌乱转。少殿主的情丝从天花板垂下来，每根丝线都拴着个林雪儿的克隆体。最前头那个突然睁眼，机械义肢“咔嗒“弹出血淋淋的刀片：“97号，该打第三针抑制剂了。“

胡聪的白发绞碎五个克隆体，第六个却突然开口说人话：“你枕头底下藏着的蓝尾鸢标本，是叶青拿肋骨跟山妖换的。“她动作一滞，第七个克隆体趁机把针管扎进她后颈。冰棺里的叶青突然抽搐，插着导管的手腕上第一千道血痕开始发光。

剧痛让胡聪看清了针剂标签——他妈的根本不是抑制剂，是浓缩的忘川水！右眼的魔气跟药剂在血管里干架，疼得她跪在地上直抽抽。少殿主踩着情丝荡秋千似的晃下来，手指头勾着她下巴颏：“瞧瞧，你家叶哥哥多疼你，每次轮回都拿骨头跟妖魔换破烂哄你开心。“

青铜地板突然裂开个大口子，底下涌出来的不是岩浆，是粘稠的电子数据流。玄机子的残躯在数据海里浮沉，机械心脏蹦出最后一串火花：“快走...他们在改写...“话没说完就被个浪头拍碎了。

胡聪的左眼突然能看见源代码了。那些缠绕叶青的数据流根本不是治疗程序，是密密麻麻的《轮回契约》，每条代码都锁着他一魄。她薅着头发发狠，三千白发拧成数据线插进自己太阳穴，魔气顺着网线爬过去跟机械佛国抢肉吃。

冰棺突然炸了。叶青的本体飘在半空，胸口插着的导管变成光索捆住胡聪。少殿主笑得花枝乱颤：“对喽对喽，神魔体配仙帝魂，老君炉里炼过的都没你们般配！“

胡聪的右眼淌出沥青似的黑血，滴在地上烧出个八卦阵。阵眼里冒出棵电子槐树，树杈上挂着九百九十九个褪色香囊。当她扯下最近的那个，里面掉出块带血的怀表——时针倒转的瞬间，整座青铜殿开始褪色。

叶青的手突然穿出数据流，冰凉的手指头按在她眼皮上：“别看。“声音轻得跟当年哄她睡觉似的。胡聪张嘴想骂人，却尝到满嘴铁锈味——那傻逼把自己的仙帝魂核塞她嘴里了！

强光吞没视野前，她看见青铜门缝里挤进来个熟悉的身影。林雪儿拖着半边机械身子，药灵血在地上画出的符咒跟当年叶青在槐树下刻的一模一样：“聪聪，这次换我给你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