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期剧情比较乱,后面就好了。
混沌初开,天地间黑白交替,秩序与混乱不断交织。人,置身其中,又是否也被这复杂的规则所左右?自那位传奇的圣尊帝以无上神力,驱散重重阴霾,建立起威严赫赫的天庭,成为三界共主以来,这个问题便如影随形,无数次在他心头徘徊。岁月悠悠,圣尊帝以其超凡的智慧与绝世的武力,维持着天地间微妙的平衡,然而,命运的巨轮却无情转动,如今,他竟也走到了命运的悬崖边缘。
滴答,滴滴滴……哒哒……一滴雨水率先撕裂苍穹的宁静,紧接着,磅礴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如千军万马,重重地砸落在圣尊帝那饱经沧桑的面庞上。这雨水,不知是为这位叱咤风云的霸主即将落幕而哀伤,还是在欢庆一个旧时代的终结。
此刻的圣尊帝,尽管往昔的辉煌仍在世间流传,但不可否认,他已是强弩之末。然而,即便深陷绝境,他的眼神中依旧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是一种对信念的执着坚守。在这之前,他要去做一件惊世骇俗的大事,一件令历代天命者望而却步、想做却又不敢做的大事。
圣尊帝缓缓仰头,望向那高悬于九天之上的天梯。天梯闪耀着圣洁的光辉,夺目至极。白昼,它与骄阳争辉,其光芒甚至能让太阳都黯然失色;夜晚,它宛如璀璨的星河,替代月亮,为世间无数愚昧的生灵指引着前行的方向,成为了他们心中无上的信仰。但在圣尊帝眼中,这天梯却是一切祸乱的根源。
圣尊帝振翅而起,周身气势澎湃,如同一头苏醒的远古神兽,向着天梯飞去。今日,他便要斩断这天梯,哪怕前方是上界诸神的重重阻拦,是无数仙人的联手围攻,他也毫不退缩。因为他深知,只有斩断这成仙之路,才能彻底终结世间的混乱与争斗,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那一战,惨烈程度超乎想象,被岁月的尘埃深深掩埋。即便史官因种种原因未曾将其记录在册,仅在各个神秘家族间口口相传,但它依旧如夜空中最闪耀的星辰,散发着震撼人心的光芒。没有人能确切叫出圣尊帝的真实名讳,也无人能详尽描绘出那一战的每一个细节。人们只知道,在那场毁天灭地的大战之后,圣尊帝成功了,他真的斩断了所有人的成仙之路。自那之后,世间再无仙人,上界与下界被一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天堑彻底隔开,曾经的神话时代就此落幕,一个全新的纪元悄然开启。
琉星坐在缓缓前行的马车上,他身姿挺拔,气质卓然,举手投足间尽显掌控一切的自信与强大。他一边轻轻挥动着缰绳,动作优雅而流畅,一边抬手温柔地抚摸着小女孩叶雪的头,缓缓讲起了这段被尘封的历史,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圣尊帝,那可是当之无愧的千古一帝啊。在那乱世之中,他以超越常人的智慧与勇气,结束了纷争,让天下百姓得以休养生息。他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世间的长治久安,哪怕背负骂名,也在所不惜。他的功绩,将永远铭刻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被后人敬仰。”
叶雪静静聆听着琉星讲述的故事,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这与爷爷曾讲给她的版本大相径庭。爷爷说,圣尊帝失败了,即便手持剑宗的圣剑,也依旧无力扭转败局,天梯依旧存在,只是隐匿于无形之中了。
“不必如此纠结,故事嘛,总归会有偏差。”琉星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自信地说道,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岁月的变迁、历史的迷雾,都无法阻挡他洞悉真相的目光,“有人说圣尊帝是暴君,也有人说他是千古帝君,毕竟都过去五万年了,谁又能真的知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有人说,圣尊帝曾以一己之力,掀起天下战局。他振臂一呼,风云变色,三界震动,无数生灵被卷入战火之中,一时间,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哀嚎遍野。但也有人坚称,正是这位圣尊帝,在乱世中力挽狂澜,结束了那漫长而黑暗的纷争岁月。他以雷霆手段,平定各方势力,重塑天地秩序,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迎来了久违的安宁。他的一生充满了争议,有人对他恨之入骨,称他为暴君。有人对他感恩戴德,尊他为千古帝君。然而,无论世人如何评说,他的强大与传奇都不容置疑。他拥有改天换地的神通,举手投足间,便能让山河崩塌,星辰移位,世间万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叶雪听后,也不再执着。此次遵从爷爷的命令出门历练,她着实见识到了许多从未见过的事物。曾经,她觉得天地好小好小,小到仿佛只有自己,以及那一方小小的院子和一柄剑。可如今,她却深切感受到天地广阔无垠,世间有众多形形色色的人,诸多妙趣横生的事,甚至还有许多闻所未闻、稀奇古怪的生物。
“穿过这片沙漠,我们就抵达叁一城了!”琉星望着前方,眼中闪烁着笃定的光芒,似乎对即将到来的一切都已了然于心。
“是不是到了那里,我们就要分开了?”叶雪的声音里满是不舍,历练结束后,自己又得回到那个小小的院子,此后又将只剩自己孤身一人。
琉星看着叶雪满脸愁容的模样,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最终只是伸手抱了抱她。说到底,叶雪不过是个16岁的小女孩,从未离开过家,一直被困在那个小院子里。16年来,除了练剑就是睡觉,这般孤独寂寞的生活,实在是让人心生怜惜。可自己又能如何呢?自己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介入她的生活。这一路上,也只能带着她尽可能多地去见识外面的世界,多看一点,再多看一点……。
“其实也没什么,能有这段一起走过的旅途,我已经很开心了!”叶雪感受到了琉星的低落情绪,强挤出一抹笑容,安慰道,或许,这也是在说服自己。
望着叶雪那勉强挤出来的笑容,琉星心里猛地一颤,着实被触动了。说起来,叶雪长得很美,那并非是那种让人惊艳到窒息的美。她全身肌肤如雪般洁白,身着一袭素白长裙,笑起来的时候,恰似春日里温暖的朝阳,静静地站在那里,又如同冬日里一抹生机勃勃的绿叶,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吸引住了旁人的目光。
琉星突然想起了一些事。仔细想来,这次历练,剑宗完全可以派遣自己的人去保护叶雪,可为何偏偏选中了自己这个局外人呢?或许,这场历练,不仅仅是对叶雪的考验,更是对自己的一场试炼,一场关乎能否成为剑宗合作对象的考验。人生之路,从来都不是自己能够完全掌控的。之前的行程倒还轻松,就像一场惬意的观光之旅,但恐怕这叁一城,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叁一城,城墙巍峨高耸,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古朴而厚重的气息。城内物种丰富多样,街道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当然,这里毕竟是人类的城市,还是以人类居多。这里的人类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他们脸上不见丝毫落寞与愁苦,反而洋溢着满满的希望。在如今这般动荡不安的年代,这种景象实在是太过反常。要知道,近些年来,整个大陆都深陷战争的泥沼,即便是剑宗这种传承比天庭更加久远宗门,也难以独善其身,甚至连曾经辉煌无比的天庭都已崩塌,可这里为何会如此安宁祥和呢?
带着满心的疑惑,琉星与叶雪走进了城门。奇怪的是,守城的侍卫并未对他们进行任何盘查,就直接放行了。
琉星一踏入城中,便感觉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试图操控自己的情绪,但仅仅只是一瞬间,那股力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只是一场幻觉。而叶雪,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琉星低头沿着地面仔细观察了一番,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之色,随后收回目光,带着叶雪走进了一家客栈。
“你发现什么了吗?”叶雪敏锐地察觉到了琉星的异样。
琉星看着叶雪,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探索发现,这终究是属于你的历练。我相信,以你的聪慧和勇气,一定能有所收获。”
“嗯。”叶雪乖巧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就像我答应你爷爷的那样,你一共有三次求助机会,用完即视作失败,现在你还剩下两次。”琉星提醒道。
“嗯。”叶雪应道,语气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琉星本以为叶雪会和自己讨价还价,毕竟上一次出手相助,并非是叶雪主动求助,而是自己实在看不下去,才主动出手的。谁能想到,这丫头就算快被打死了,也不愿开口求助。
“那和之前一样,我先走了。”琉星留下一两碎银后,便转身离开了。
叶雪望着那留下的一两碎银,小心地收了起来,敲出一小块碎银子付了茶钱,随后也离开了客栈。她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虽说历练的任务是用一两银子维持一个月的生活,完成爷爷的任务,但这次,她总感觉有些不同寻常。连接头人都没有,也不知道任务是什么。
另一边,琉星来到了城主府附近,租下了一个商铺。在这个时代,行商之人极为稀少,毕竟行商首先需要有一位能够震慑四方的霸主来制定规则,让人们不敢轻易违反。在这个礼崩乐坏、战乱频仍的时代,行商一旦遭遇抢劫,不伤性命,那都算是运气好的了。不过,叁一城显然就是这样一个有实力维持秩序的地方。琉星打算在这里开一家茶楼,这样既能方便自己打探消息,又不会太过引人注目。他心里清楚,这叁一城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这场所谓的历练,恐怕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们还真是高看我啊,难道就不怕他们未来寄予厚望的剑圣,折损在此地吗?琉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幕如同一层轻柔的纱幔,缓缓地覆盖下来,白日里的喧嚣如同退潮的海水,渐渐消散。整个城镇仿佛被施了神奇的魔法,陷入了一种出奇的安静之中。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就像一头头沉默不语的巨兽,隐匿在黑暗里,漆黑如墨。
整个大街上,只有叶雪孤独的身影在缓缓前行。她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声响,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里的物价倒是十分便宜,可住宿费却高得离谱,一两银子甚至连一晚都住不起。况且,她只是一个孤身在外的小女孩,走在这空旷寂静的大街上,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对鬼神之说的恐惧。
叮铃铃……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传来,仿佛是一群调皮的小精灵在耳边嬉笑玩耍。紧接着,许多蓝色的火焰如幽灵般在空中飘荡起来。
“何人在此故弄玄虚!”叶雪的手缓缓伸向腰间的佩剑,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大街上回荡,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和恐惧。然而,没有人回应她的呼喊,只有那诡异的回声,如同幽灵的嘲笑,在大街上久久萦绕不散。
突然,一个火红色的花轿从拐角处缓缓出现,无数蓝色火焰将其托起,远远看去,就好像是悬浮在空中一般。伴随着咿咿呀呀的古怪声音,花轿慢慢朝着叶雪靠近。
叶雪紧紧盯着逐渐靠近的花轿,全身肌肉紧绷,已经做好了随时拔剑的准备。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剑光闪过,如闪电般将花轿劈成了两半。只见拐角处出现一个邋里邋遢男子,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握着长剑,身体软绵绵地倚靠在墙边。
“多谢!”叶雪快步走了过去,抱拳向男子行礼致谢。
男子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叶雪,说道:“外乡人?这里可不是什么善地,尽早离开吧!”
“多谢提醒,可我有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叶雪坚定地说道。
“好言难劝执意赴险之人。”男子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叶雪一把抓住了衣袖。“?”男子疑惑地回头看着叶雪。
“留下你的名字,日后我定会答谢。”叶雪认真地说道。
“李慕白。”男子本想用力甩开叶雪的手,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无法轻易挣脱,那只小手仿若有千斤之重。看来,是自己多管闲事了,这看似柔弱的女孩,实则深藏不露啊。
叶雪听到名字后,才松开了手,接着问道:“此地为何白天和夜晚的差别如此之大?”
“小姑娘,有些事情,不知道或许更好。”李慕白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留下叶雪独自站在原地,满心疑惑
叶雪望着李慕白离去的背影,顿觉最后一丝依靠也被抽离,孤独与无助如汹涌潮水,瞬间将她彻底吞没。周围浓稠的黑暗好似拥有生命,缓缓蠕动着,将她紧紧包裹,密不透风。她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吸入的空气却冰冷刺骨,还裹挟着腐臭的气息,令她不由自主地浑身战栗。她的手死死攥着腰间的佩剑,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一步一步,艰难地踏入这仿若永无尽头的黑暗深渊。
死寂的街道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幽蓝的鬼火肆意飘荡,恰似恶魔的眼眸,散发着森冷的幽光,在黑暗中闪烁跳跃。叶雪每迈出一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都被这压抑的寂静无限放大,不断回响,每一声都重重地敲击在她愈发紧绷的神经上,令她的心跳急剧加速。突然,一阵若有若无、如同指甲刮擦木板的细碎声音从身后传来,叶雪的心脏猛地一缩,全身寒毛瞬间竖起,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她的手闪电般握住剑柄,“唰”地转身,佩剑出鞘,寒光在夜色中一闪而过,可眼前只有浓稠如墨的黑暗,像一张巨大的幕布,将一切都吞噬其中,什么也没有。
“谁?到底是谁在那里!”叶雪大声喊道,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无尽的恐惧在黑暗中撞出层层回响,可回应她的,只有那仿佛从地狱传来的风声,呜呜咽咽,似哭似嚎,更添几分惊悚。恐惧紧紧攥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但她强忍着慌乱,双腿打着颤,缓缓向前挪动,眼睛瞪得生疼,不放过任何一处阴影,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痛又惊险。
不知走了多久,叶雪看到前方有一座废弃的房屋,歪斜的门半掩着,透出一抹昏黄又微弱的光,在这如墨的黑暗里,像随时都会熄灭的鬼火,摇曳不定。叶雪犹豫着靠近,每一步都带着试探,脚下枯枝败叶被踩得“嘎吱”作响,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就像是黑暗中潜藏的怪物发出的低吟。善良的她想着,或许里面的人能给自己一些帮助,给自己这漂泊在恐惧中的心灵一丝慰藉。
她抬手轻轻推开那扇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长长的、痛苦的呻吟,划破了周遭令人窒息的死寂,一股浓烈的、刺鼻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像是无数尸体在黑暗中腐烂发酵的味道,让她几欲作呕。借着昏暗的光线,叶雪看到屋内的角落里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她的心猛地一紧,手再次握紧佩剑,即便害怕,她还是轻声问道:“请问,您需要帮助吗?”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充满善意。
人影缓缓动了一下,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漏气。紧接着,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传来:“小姑娘……你不该来……不该来啊……”那声音仿佛是从深深的地下传来,带着无尽的哀怨和警告。
叶雪的双腿发软,但她还是鼓起勇气,缓缓靠近。当她看清那个人影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一位老妇人蜷缩在角落里,她的皮肤干枯得如同树皮,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眼睛空洞无神,散发着幽绿色的光,像是两潭死水。
“老人家……您……”叶雪的话还没说完,老妇人突然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指甲又长又黑,像是锋利的爪子,一把抓住叶雪的胳膊。叶雪惊恐地想要挣脱,却发现那只手的力气大得惊人。
“快走……趁现在还来得及……”老妇人的声音急促而又绝望,“这里的夜晚……到处都是……都是……”老妇人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她的身体开始迅速腐烂,黑色的液体从她的身体里汩汩流出,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叶雪惊恐地尖叫一声,拼命挣脱开老妇人的手,转身逃出了屋子。她在黑暗中拼命奔跑,风声在耳边呼啸,像是无数恶魔在咆哮。不知跑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一家客栈,招牌在风中剧烈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掉落。
走进客栈,里面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昏暗的灯光闪烁不定,像是随时都会熄灭。客栈里冷冷清清,只有一个伙计趴在柜台上,他的脸隐没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姑娘……要住店吗?”伙计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是……是的,请问还有房间吗?”叶雪的声音带着颤抖,但依然礼貌地询问。
“有……不过价格可不便宜……”伙计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直勾勾地盯着叶雪。
叶雪犹豫了一下,摸了摸怀里那所剩不多的碎银,最终还是决定住下。她实在太累了,身心都被恐惧与疲惫折磨得几乎崩溃,需要一个地方躲避这可怕的夜晚。
回到房间,叶雪躺在床上,双眼瞪得滚圆,死死盯着那被黑暗浸透的天花板,每一丝细微的响动都能让她浑身一颤。房间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像是无数虫子在暗处啃噬着什么。窗外,时而传来的怪声,时而悠长的呼啸,像是黑暗中潜伏的怪物在交流。
她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坐起,想着不能就这样被恐惧支配。叶雪深吸一口气,开始梳理今天发生的种种诡异。她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试图用疼痛驱散内心的恐惧。“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一切。”她低声呢喃,声音虽小,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那是属于她的坚强,即便害怕,也绝不退缩。
叶雪缓缓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可当她刚靠近窗户,一只苍白的手突然从窗外伸了进来,长长的指甲刮擦着窗框,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叶雪反应极快,瞬间抽出佩剑,寒光一闪,朝着那只手砍去。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只手迅速缩了回去,在窗框上留下一道黑色的黏液。
叶雪没有丝毫犹豫,迅速打开房门,冲了出去。走廊里弥漫着诡异的雾气,能见度极低,墙壁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她小心翼翼地前行,每一步都充满警惕。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孩童笑声,清脆却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叶雪朝着声音的方向追去,拐过一个弯后,她看到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背对着她站在那里。小女孩的头发很长,几乎遮住了全身。叶雪停下脚步,警惕地问道:“你好呀,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是不是迷路了?”叶雪即便满心恐惧,依然善良地关心着小女孩。小女孩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发出咯咯的笑声,笑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叶雪握紧佩剑,慢慢靠近小女孩。就在她快要触碰到小女孩的时候,小女孩突然转过身来。叶雪看到的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只有一片光滑的皮肤。叶雪心中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凭借着远超常人的实力,她迅速挥剑,朝着小女孩砍去。小女孩却突然消失在原地,化作一团黑色的烟雾。
叶雪皱起眉头,心中疑惑更甚。她继续在客栈里探寻,发现了一条隐藏在角落的楼梯。楼梯上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走过。叶雪没有退缩,沿着楼梯缓缓向下走去。
越往下走,空气越潮湿,腐臭的味道也越发浓烈。当她走到楼梯尽头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地下室。地下室里摆放着各种奇怪的器具,墙壁上挂着一些奇形怪状的标本,有的像是人的肢体,有的则像是从未见过的怪物。
叶雪在地下室里四处查看,试图找到一些线索。突然,她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她迅速躲到一个巨大的柜子后面,屏住呼吸。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进地下室,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斧头。
那个人影在地下室里徘徊了一会儿,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叶雪躲在柜子后面,大气都不敢出,心中暗自盘算着应对之策。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况,叶雪不敢掉以轻心。随着人影越来越近,叶雪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她紧紧握住佩剑,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攻击,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就在叶雪躲在柜子后,心跳如雷,全神贯注盯着那个持斧身影时,地下室的空气仿佛都被恐惧凝结。突然,一阵强烈的光芒毫无征兆地从地下室入口处倾泻而下,将黑暗瞬间驱散。叶雪下意识抬手遮挡眼睛,待适应光线后,她惊讶地发现,原本阴森恐怖的地下室竟悄然发生了变化。
那些奇形怪状的标本渐渐隐去,化作一缕缕轻烟消失不见;散发着浓烈血腥味的高大身影也在光芒中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叶雪缓缓站起身,满心疑惑地朝入口处走去。
走出地下室,她发现整个客栈都恢复了正常。走廊里弥漫的诡异雾气已然散尽,墙壁上也不再有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动痕迹。叶雪来到客栈大堂,只见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明亮的光斑,与昨夜的恐怖景象截然不同。
这时,客栈的门被轻轻推开,琉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眼神扫过叶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随后若无其事地走到一旁坐下,要了一杯茶。
叶雪快步走到琉星面前,眼中满是迷茫与急切:“琉星,你可算来了!昨晚发生了太多怪事,那些可怕的东西……”
“我来办点自己的事,碰巧路过。”琉星轻轻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气,然后抬眸看向叶雪,神色平静,琉星发现根本不需要租商铺,只逛了一下就弄请了所有事情。
“可是,这一切太诡异了,我都快被吓死了!”叶雪想到昨晚的经历,仍心有余悸。
琉星放下茶杯,淡淡地说:“这是你的历练,有些事得你自己去琢磨,我帮不了你。或者你可以使用一次求助机会。”
叶雪看着琉星:“不用了,我会自己调查清楚的。”
琉星避开叶雪的目光,望向窗外,沉默片刻后说:“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你的路还得自己去走。”
叶雪骨子里的倔强被激发,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大步走出客栈。
琉星望着叶雪离去的背影,久久伫立,直至她消失不见,才缓缓将手中那杯尚有余温的茶倾倒。刹那间,清澈碧绿、散发着清新茶香的茶水,竟毫无征兆地化作了浓稠刺目的血水,“滴答滴答”地砸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洇染出一片可怖的痕迹。与此同时,原本热闹嘈杂、人来人往的客栈,在一阵天旋地转的恍惚间,轰然坍塌,化为一片死寂的废墟。呼啸而过的狂风,穿梭在残垣断壁之间,发出如鬼哭狼嚎般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悲惨故事。
叶雪迈出客栈后,然后大话已经说出去了,但又从哪开始调查?满心皆是迷茫与无措,像一只迷失方向的羔羊,只能在街头毫无目的地游荡。她的脚步机械而沉重,不知走了多久,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外城与内城的交界处。外城,呈现出一片繁华喧嚣的热闹景象,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街边的摊位,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热闹的市井乐章;而与之仅一步之遥的内城,却宛如一座被遗忘的空城,格外的凄凉冷清。街道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干净整洁得有些过分,然而放眼望去,整条街道空空荡荡,不见几个人影,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慌,仿佛时间都在这里静止了。
交界处有一座破旧的小木屋,叶雪隐隐瞧见屋内有人影晃动,疲惫与饥饿瞬间让她燃起了一丝希望,她快步走上前去,抬手敲响了木门。此时的她,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满心只盼着能在这木屋里寻得一处安歇之地,要是运气好的话,还能讨到一些食物来果腹。
“吱呀——”随着一声老旧木门特有的声响,门缓缓打开。叶雪看清开门之人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是你!上次的事情还没好好谢谢你呢,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眼前的人正是柳慕白,他依旧是那副邋里邋遢的模样,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前,身上的衣衫破旧不堪,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酒气,手里紧紧握着一个酒瓶子,似乎那是他唯一的依靠。看到叶雪,他先是微微一怔,随后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怎么还没走?我可早就提醒过你,这里很危险,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柳慕白带着叶雪走进木屋,一进门,便是一个不大却充满生机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桃树。正值春日,满树的桃花开得绚烂夺目,粉嫩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一群翩翩起舞的仙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给这略显破旧的小院增添了几分温馨与浪漫。两人在院中的一块石桌边坐了下来。
“这个城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叶雪刚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抛出心中的疑问,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好奇与探寻的渴望。
“你为什么非要知道这些呢?”柳慕白弯腰从桃树底下又摸出一瓶酒,熟练地拔开瓶塞,仰头猛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浸湿了前襟,他却浑然不觉,“小姑娘,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样?你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苦涩,仿佛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过往。
“我虽然不太清楚,但我能真切地感觉到这里暗藏着巨大的危险,我想做点什么,去解决这些危险。书上说,修行之人就应当肩负起常人所不能及的责任,解救苍生,践行正义之道。”叶雪坐得笔直,一脸认真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而炽热的光芒,那是对正义的执着追求。
柳慕白听闻此言,心中不禁微微一颤,看向叶雪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怜悯,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触动。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在心底暗自叹道:这小姑娘,真是天真得有些傻气,书里的那些话,不过是骗人的罢了,写这些东西的人,自己恐怕都做不到,在这残酷的现实世界里,修行者又何尝不是充满了无奈与挣扎呢?
“爷爷说书上都是真理……”叶雪小声嘟囔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迷茫与困惑,她从小就被教导要相信书中的知识,可如今面对现实的种种,她的内心开始产生了动摇。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一道清冷而突兀的声音,宛如夜空中划过的一道闪电,骤然打断了叶雪的话。众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琉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站在了屋檐之上,他身姿挺拔如松,衣袂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从天而降的谪仙,然而他那冰冷的眼神,却仿佛能洞悉一切,让人不寒而栗。
柳慕白心中猛地一惊,看向琉星的眼神中瞬间充满了警惕与震惊。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他的出现,就像一阵神秘的冷风,打破了原本就不平静的氛围。叶雪倒是对琉星的突然出现到习以为常,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听到琉星的话后,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自己的想法?什么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呢?之前琉星也问过自己,说结束历练后希望听到自己的答案。从小到大,自己的生活似乎一直被爷爷安排得妥妥当当,自己只需要按照爷爷的教导和书上的指示去做就好了,从未真正思考过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究竟是什么。
“告诉我,你是想完成所谓的‘任务’,还是真心想要救他们?”琉星居高临下地看着叶雪,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直抵人心深处。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他似乎在刻意引导叶雪,试图让她看清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琉星见叶雪只是低头沉思,迟迟没有给出回应,心中明白时间紧迫,已经来不及再慢慢引导了,必须采取更加直接的手段。他的神色瞬间变得冷峻而决绝,手轻轻一挥,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便被重重地扔到了叶雪面前。“告诉我,看到这个,你此刻的第一想法是什么?”他的声音仿佛裹挟着一层寒霜,让人脊背发凉。
叶雪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一幕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上。她的双眼瞪得滚圆,充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长这么大,她从未见过如此血腥残忍的场景,过了好半晌,她才颤抖着嘴唇,结结巴巴地说道:“怕……后面是怜悯……”叶雪似乎反应过来什么说道“是……你杀的?”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是。”琉星的回答简洁而冰冷,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情感波动,仿佛他所做的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为什么!”叶雪瞪大了眼睛,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大声质问道,她实在无法理解,眼前这个与自己相处了许久的人,怎么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因为他挡了我的路。”琉星神色淡漠,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谈论天气,仿佛生命在他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就因为这个?”叶雪的声音忍不住拔高,心中的怒火已经熊熊燃烧,几乎要将她吞噬,她难以想象,仅仅因为这样一个简单而荒谬的理由,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被轻易剥夺。
“是!”琉星看着叶雪愤怒的表情,心中却涌起了一丝莫名的期待,他似乎在等待着叶雪的下一步反应。
柳慕白见状,急忙伸手用力按下叶雪想要拔剑的手,神色焦急地劝道:“你别冲动,你不是他的对手,放下剑吧,这在修行界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罢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那是对某种强大力量的深深忌惮,曾经的惨痛经历让他深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反抗往往是徒劳无功的。
然而,柳慕白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一道寒光如闪电般划过,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原来是叶雪趁众人不备,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琉星刺了过去。此刻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为那个无辜死去的人讨回公道,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那锋利无比的剑尖擦着琉星的脸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脸颊上的血痕,嘴角却突然泛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很好,这就是你内心真正想做的事,与其他人无关,不是吗?”他的笑声中似乎带着一丝欣慰,又仿佛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目的。
柳慕白望着琉星,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与担忧。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刚刚那道凌厉无比的剑气,他竟然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难道他真的不怕死吗?这样的人,行事作风如此难以捉摸,实在是太过危险,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你为什么杀了他?”叶雪还是无法接受琉星的行为,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中满是痛苦与纠结,她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一切都还和从前一样。
“你知道吗,小叶雪,永远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的表面。或许我一直在你面前伪装成善良的模样,而现在,才是我最真实的本性。像你这样天真善良的人,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很难活得长久。”琉星面无表情,语气冷漠而平静,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既定的事实,然而他的内心深处,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复杂情感。
“杀人偿命!”叶雪紧握着手中的剑,双手因为愤怒和激动而微微颤抖,剑尖直指琉星,此刻的她,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不顾一切地想要捍卫心中的正义。
“你打不赢的。”柳慕白再次试图劝阻叶雪,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担忧,他深知琉星的实力深不可测,叶雪这样冲上去,无疑是以卵击石,只会白白送命。柳慕白不希望叶雪死去,至少这个小女孩不该死。
“如果因为打不赢就不去做,那么这世间的公理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岂不是都成了一纸空文,沦为摆设?即使我注定会失败,我也要让我的血溅得更高更远,让人们都能看到,还有人在为了公理而不懈奋斗,让他们相信公理的存在,让更多的人看到,愿意为了公理挺身而出,给未来的人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时代。”叶雪慷慨激昂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不移的信念和视死如归的决绝,那是一种超越了年龄的成熟与担当,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柳慕白听到这话,内心深处仿佛被一道强烈的电流击中,整个人猛地一震。这些话,就像一道耀眼的光芒,瞬间穿透了他内心深处那层厚厚的阴霾,照亮了他曾经迷失的方向。曾经的自己,又何尝不是怀揣着满腔的热血与抱负,立志要行侠仗义,守护世间的公平正义呢?可如今,却因为一次惨痛的失败,就彻底沉沦,变成了一个整日借酒消愁、胆小怕事的懦弱之人。叶雪的这番话,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内心深处那扇紧闭已久的大门,让他重新找回了曾经那个勇敢无畏的自己。他的眼眶微微湿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与欣慰,原来,自己曾经所坚持的一切,并非毫无意义,而是可以通过另一种方式,在这个年轻的女孩身上得以延续。
“这是九剑仙尊的话吧,剑宗创始人倒是一个令人敬佩不已的人物,只可惜早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和圣尊帝一样,连名字都没能留下。你倒是看了不少书,这些话恐怕没几个人知道,即便是你爷爷,都不一定知晓。”琉星听了叶雪的话,思绪仿佛被带回到了遥远的过去,他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缅怀与追忆的神情。片刻后,他缓缓回过神来,目光直直地看着叶雪,认真地问道:“那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是!”叶雪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道,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信念。曾经,她对书中的这些话只是一知半解,只是机械地按照书中的教导去行事。但在与琉星一同旅行的日子里,她亲身经历了许多事情,也遭遇了无数的艰难险阻和困惑迷茫。在那些痛苦挣扎的时刻,她下意识地遵循着书中的教诲,努力去行侠仗义,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而现在,她终于彻底明白了,这不仅仅是书上的文字,更是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最强烈的渴望,是自己愿意用一生去坚守和为之奋斗的信念。
柳慕白完全被叶雪的话震撼在了原地,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曾经为了正义和理想而拼搏奋斗的日子,那些挥洒汗水与热血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而又难以言表的情绪,有感动,有欣慰,也有一丝深深的愧疚。他终于明白,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虽然失败了,但不是没有意义的,至少努力本身就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琉星从屋檐上一跃而下,身姿轻盈得如同一只矫健的雄鹰,稳稳地落在叶雪面前。他目光深邃地直视着叶雪的眼睛,再次问道:“那么,你现在想杀我吗?”
想?不想?叶雪的心中瞬间陷入了极度的矛盾与挣扎之中。理智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手段狠辣、漠视生命的凶手,她应该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为那个无辜死去的人报仇雪恨;可情感上,她又难以割舍与琉星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个曾经在她迷茫困惑时给予她帮助和指引的大哥哥,真的是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吗?她的内心痛苦地纠结着,握着剑的手也因为内心的挣扎而剧烈颤抖。
琉星见时机差不多,握住叶雪的手,缓缓将叶雪手中剑的剑刺向心脏。
“你干什么?”叶雪震惊的看着琉星,急忙放下了剑。
夜风裹着铁锈味撞进窗棂,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贴着地面疾行。琉星背脊抵着剥落墙皮的灰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目光掠过叶雪煞白的脸:“小叶雪,现在又是你选择的时候了。“
卫兵甲胄相撞的声响越来越近,叶雪握着剑的手腕剧烈颤抖,剑柄硌得掌心生疼:“所以...我该怎么做?“
“想要得到些什么,必先失去些什么。“琉星漫不经心地扯松领口,碎发垂落遮住眼底锋芒。话音未落,木门轰然炸裂,寒光闪烁的长枪已抵在叶雪咽喉。
少女突然暴起,剑尖直指最近的卫兵。琉星瞳孔骤缩,残影般欺身上前,铁臂如钳将她拦腰抱起。“愣丫头!“他足尖点地借力腾空,与柳慕白在房檐间辗转腾挪,身后箭矢如暴雨追袭。
“不是你暗示我杀过去的吗?“叶雪蜷缩在琉星怀中,发丝凌乱沾着蛛网。月光掠过她泛红的眼眶,映得剑柄上的饕餮纹狰狞可怖。
琉星喉间溢出一声闷笑,转头看向沉默的柳慕白:“该你讲讲叁一城了。“
柳慕白望着远处星火明灭的城楼,喉结滚动咽下苦涩。六十年前的记忆如同蒙尘画卷在眼前展开——那时候的叁一城,是被血污浸透的人间炼狱。饿殍枕藉的街巷、横行无忌的帮派,唯有一个少年眼中燃烧着不熄的光。
少年的修行天赋惊世骇俗,十二岁便引得各方势力争相招揽。他却婉拒所有邀约,在破庙里刻下“再造一城“的誓言。当他宣布要建立新秩序时,迎接他的是满城通缉令。
逃亡路上,少年遇见了卖艺的盲眼剑客、偷包子的流浪儿、被通缉的前朝乐师。他们在暴雨中歃血为盟,三年后,这支衣衫褴褛的队伍竟以雷霆之势荡平叁一城所有旧势力。
少年推行新政的十年,城墙重新披上朱漆,学堂书声取代了哀嚎。直到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曾经的挚友们将利刃刺向他的后背。当民众高呼着“叛徒“将他驱逐时,少年望着自己亲手重建的城门,嘴角泛起诡异的微笑。
谁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三年后的深秋,少年单枪匹马踏碎城门。他的衣袍上凝结着黑血,眼中却依旧燃烧着当年的光。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叁一城事情,城主独孤一方应该是要报复所以曾经背叛他的人。”柳慕白摆弄着篝火说道。
“那你呢?”叶雪问道
“我?我只是曾经憧憬过城主的一个小角色罢了。”柳慕白自嘲的笑了笑。
“小角色?一个小角色能修行到七境感应境?算了,你还是说说你准备做什么吧?是和我们一起改变这里?还是去告诉城主?”
“我能问问你们改变这里后准备做什么吗?”
“说实话,这里如何怎样,都不关我的事情,这是我也希望世界变的有规则些。”琉星摸了摸小叶雪的头,心中已然有了决择。这小丫头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倒是可以帮她更快的成长一下。
“既然如此,我想和你们一起去改变这。”
“那么,明天你们去找城主,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们。”
破晓时分,天明裹挟着晨雾,柳慕白与叶雪并肩踏入城主府。正如琉星所言,一路上寂静得诡异,本该戒备森严的要道竟不见半道人影,连巡防卫兵的踪迹都未现,这反常的平静,反而让柳慕白心中警铃大作。说实在的,若不是琉星暗中相助,他哪有底气与城主叫板?以他和叶雪的实力,单打独斗都不是城主的对手,联手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然而,踏入城主府的瞬间,眼前景象彻底颠覆了柳慕白的认知。庭院中,无数铁笼密密麻麻地排列着,笼内蜷缩着赤身裸体的人,他们的眼神空洞无神,似已失去生息。地面上,暗红的血液蜿蜒流淌,汇聚成狰狞的血河,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更诡异的是,神秘符文悬浮半空,泛着幽蓝的光,如同恶魔的眼睛,冷冷注视着这一切。
“小白,就凭你和这个女娃娃,也想跟我叫板?”冰冷而戏谑的声音从大厅深处传来,正是城主独孤一方。“不过那小鬼倒是有些手段,竟然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给整座城下了迷药。怎么,那个小鬼没跟你们一起?”
柳慕白望着眼前的炼狱场景,怒意如火山喷发,再也按捺不住,厉声质问道:“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独孤一方缓缓走出大厅,身形佝偻,面容枯槁憔悴,嘴角不自然地抽搐着。“小白,你不懂。人形种,是这世上最贪婪的生物,他们的欲望就像填不满的无底洞。”他声音沙哑,带着某种近乎偏执的狂热,“我被那些人背叛后,偶然得到一本上古秘法。原来,上古时期存在一种名为恶魔的存在,它们能吞噬人的七情六欲。若是世间没有了欲望,哪还会有这么多纷争?这些,不过是召唤恶魔的必要代价。牺牲少数人,换取世界的和平,难道不值得吗?”
“荒谬!”叶雪挺身而出,眼神坚定如炬,声音铿锵有力,“若没有欲望,九剑仙尊怎会一剑斩开混沌,划分九州?若没有欲望,圣尊帝又如何一统天下,建立秩序?若没有欲望,百历帝岂会征战域外,为后世开创太平盛世?没了欲望,人便没了灵魂,世界也将失去前进的动力!”
“住口!黄毛丫头懂什么!”独孤一方突然暴喝,嘴角抽搐得愈发剧烈,眼中杀意暴涨。他抬手祭出一道黑色光刃,直取叶雪要害,衣袍下隐约有暗纹流转,似有某种力量在体内翻涌。
叶雪足尖在青砖上轻点,青锋剑划出半轮银月,将黑色光刃劈成两截。爆裂的气浪掀动她染血的衣角,后颈却突然泛起寒意——独孤一方的土系法印已在她身后成型。千钧一发之际,柳慕白软剑如游龙破空,缠住城主手腕,剑气绞碎凝结的土墙。“走!”他嘶吼着将叶雪拽向左侧回廊,靴底碾过地面血洼,溅起猩红的水花。
城主的笑声裹着五行之力席卷而来,赤色火蛇与蓝色水龙同时破土而出。柳慕白旋身甩出剑穗,软剑在空中抖出七朵剑花,缠住火蛇七寸。叶雪趁机横剑劈斩,冰蓝色剑气将水龙拦腰截断。可不等他们喘息,地面突然隆起尖锐的木刺,柳慕白后背重重撞上廊柱,木屑飞溅间,他瞥见叶雪青锋剑挽出三十六道剑影,将木刺尽数绞碎。“她的剑招又精进了……但为何还是连对方衣角都碰不到?”冷汗顺着他下颌滴落,混着嘴角的血渍,咸腥得令人作呕。
独孤一方周身五行光芒大盛,抬手凝聚出巨大的金色光轮。柳慕白扯住叶雪手腕,两人同时腾空,软剑与青锋剑交叉成十字。“破!”柳慕白剑尖挑向光轮边缘,叶雪剑锋直刺中心。然而光轮表面泛起涟漪,竟将剑招尽数弹开。柳慕白倒飞着撞碎雕花窗棂,肋骨传来碎裂般的剧痛,“连全力一击都……这家伙根本不是人!”他挣扎着撑起身子,看见叶雪单膝跪地,剑刃深深插入地面,才勉强稳住身形。
城主缓步逼近,脚下青砖随着他的步伐寸寸龟裂。“垂死挣扎。”他掌心凝聚出黑色雷球,“让你们见识下,五行之力的真正形态。”话音未落,雷球炸裂成万千道闪电,柳慕白拽着叶雪翻滚躲避,衣袍被电光燎出焦痕。叶雪突然甩开他的手,青锋剑直指苍穹,凛冽的剑意冲天而起,地面的血水竟在瞬间凝结成冰晶。“这是……她自创的‘冰魄剑意’?!”柳慕白瞳孔骤缩,只见叶雪周身寒霜蔓延,剑身上浮现出古老的纹路,冰蓝色剑气如银河倒卷,直取城主面门。
独孤一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抬手召出土系护盾。冰剑撞在护盾上,爆发出震天巨响,冰屑与碎石飞溅。叶雪闷哼一声,倒飞着撞在铁笼上,笼中蜷缩的人发出微弱的呜咽。柳慕白红着眼冲上前,软剑化作残影,在城主周身织出密不透风的剑网。“别碰她!”他嘶吼着,剑尖却被城主随手捏碎。独孤一方反手拍出的掌风将他掀飞,后背重重砸在符文阵中,神秘的蓝光在伤口处灼烧,“好痛……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那些被囚禁的人……还有琉星的嘱托……”
叶雪摇晃着站起身,青锋剑上的冰纹愈发明亮。她深吸一口气,剑招突然变得极为简洁,每一剑都直指城主要害。“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找到他的破绽!”柳慕白强撑着捡起半截断剑,身形化作残影绕到城主身后。两人同时发动攻击,柳慕白的断剑刺向城主后心,叶雪的青锋剑斩向脖颈。然而独孤一方周身金芒暴涨,形成坚固的防护罩,将攻击尽数反弹。
剧烈的气浪将两人震飞,柳慕白摔在血泊中,眼前阵阵发黑。他挣扎着抬头,看见叶雪跪在不远处,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剑身上的冰纹却愈发耀眼。“不能放弃……绝对不能!”他咬碎钢牙,体内的剑意疯狂涌动,软剑残片在他手中重新凝聚成剑。
城主似乎玩腻了这场猫鼠游戏,周身五行之力疯狂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五色漩涡。“结束了。”他沙哑的声音中带着癫狂,漩涡中射出无数蕴含五行之力的光箭。柳慕白和叶雪背靠背站定,青锋剑与软剑同时出鞘。“风雪同归!”二人齐声大喝,剑光与冰气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屏障。光箭轰在屏障上,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屏障寸寸碎裂,两人被余波震飞,重重摔在地上。
柳慕白咳出一口鲜血,感觉内脏都被震得移位。他艰难地转头,看见叶雪的青锋剑已断成两截,她却依旧紧握着剑柄,眼神坚定如铁。“对不起……是我太弱了……”他挣扎着爬向她,却见独孤一方抬手凝聚出更大的五行光球,“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就在此时,城主突然踉跄半步,嘴角抽搐得近乎扭曲,护体罡气出现刹那间的溃散。柳慕白与叶雪对视一眼,同时跃起。柳慕白的软剑直刺城主丹田,叶雪则将半截青锋剑刺向他咽喉。然而独孤一方很快恢复清明,周身五行之力暴涨,两道攻击在离他三寸处轰然炸裂。气浪将两人掀飞数十丈,柳慕白撞在石柱上,听见自己胸骨断裂的声音。
城主一步步逼近,周身魔气翻涌:“自不量力。”他抬手准备给予最后一击,柳慕白却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释然:“叶姑娘,能与你并肩作战,是我柳慕白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我们不会死!”叶雪坚定的说道,然后看向天空“我要使用一次求助机会!”
就在叶雪说完后,一道闪电劈向独孤一方,琉星挡在两人身前“你做的很好。”
独孤一方被雷霆劈的焦黑,只一轮交手就明白自己不是眼前这小孩的对手,不明白明明看起来不过2/30的模样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启动大阵。
周围的血汇向独孤一方上空,“这三十年来,我收集了不少血气,虽然还少了一点,但也不得不提前召唤了。”
独孤一方说完,就瘫软在地,一缕黑气从独孤一方身上逃出,融入血气中。血气逐渐汇聚成恶魔的样子
恶魔成形的瞬间,六只手臂同时撕裂空间,携着五行之力与魔气的混合攻击扑面而来。琉星站在柳慕白和叶雪身前,衣袂在罡风中纹丝不动,右手随意抬起,指尖迸发的雷光在空中交织成网,将所有攻势尽数拦截。那些足以轰碎山岳的力量,在触碰到雷网的刹那,竟如泥牛入海般消散无形。
“原来所谓魔神,也不过是拾人牙慧的残次品。”琉星望着恶魔头顶扭曲的骨冠,眸光冷冽如霜,“用活人血气为引,以五行法则为炉,妄图重塑真身——可惜,你这偷来的力量,终究上不得台面。”他屈指一弹,一道细若游丝的雷光骤然暴涨,精准贯穿恶魔左侧头颅的眉心,黑色血雾喷涌而出,却在半空就被雷火蒸发殆尽。
柳慕白挣扎着撑起身子,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方才还将他们逼入绝境的恐怖存在,在琉星手中竟如孩童玩弄的泥偶。叶雪握紧断剑,冰纹顺着手臂蔓延,却发现自己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恶魔发出不甘的咆哮,剩余两颗头颅同时张开巨口,吞噬周围所有血气凝成黑色漩涡。“渺小的蝼蚁!”“它的声音震得地面符文寸寸崩裂你以为这三十年收集的血气,就是全部?”
只见地面血河突然逆流而上,那些被囚禁者的身体中,竟又抽出丝丝缕缕的黑气,如蛛网般缠绕在恶魔身上,魔气在不断膨胀。
“所以呢?”琉星语气虽然轻松,但手中动作不停,这恶魔的力量已经突破了九境达到了涅槃,甚至向第十境通玄靠拢,必须要尽快解决了。
一道道闪电劈在恶魔身上,恶魔只能不断怒吼着。“我们恶魔是不灭的,即使死去,也会复合,我记住了你!”恶魔说完就被劈的消散在天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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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写的就不会这么乱了。
可公开情报:修行境界;一境,行路。二境,纳气。三境吐纳。四境随心。五境,从欲。六境归一。七境,感应。八境虚妄。九境通灵。(这些都是境界与凡人不同只有体魄和能掌握微量的元素。哪怕啊通灵也差不多就是项羽水准。)叶雪与柳慕白都是七境,但不同的是叶雪17岁,柳慕白26岁。既然柳慕白26岁七境也是少有的天才,大部分一辈子也就只能到达七境。
涅槃(脱出凡人衣皮,可多次涅槃,每次涅槃可得200年寿命,世界知道这个境界的很少)第十境,通玄,(天梯破碎后,世界在无仙人,琉星所创境界,目前最接近仙人的境界,目前知道的不超过十个人)
武道境界:锻体,淬骨,真气,宗师。(世界大部分人都没有修行资格,于是有人开创了武道,宗师差不多就等于八境了)(修行者可以修武道,武道修不了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