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访巡检司

巡检司的驻地还算宽敞，但风格较为简洁，不如府衙那般气派、奢华。

由外观之，似是两座三层高的酒楼合并而成。粉墙黛瓦，木石结构，颇有些徽派的风韵。

“上一任知府是徽州人士。”见苏白一脸好奇，侍卫主动开口解释，“这里本是为他修建的私宅。

“那位大人尚未入住，便因勾结山贼而入狱。官家震怒，特派巡检使入驻府城。

“自那之后，此处便转为巡检司的办公所在。”

苏白微微颔首，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

‘又是勾结山贼？’

‘这些地方官吏，怎就如此容易变节！’

‘是贼匪太强，还是朝廷对于地方的管控太弱？’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无论哪种可能，都不是目前的他需要考虑的。他只想勤练功法，早日成为入品武者，以力傍身。

“苏大人，这便是巡检司的驻所。”侍卫双手抱拳，“若无他事，在下先行告退了。”

“多谢。”苏白拱手回应。

目送这位热情的侍卫离开，他转身迈入巡检司大门。

门上并无牌匾，亦无辨识之物。常人路过，只道是哪家大人的闲置宅邸。

进入门内便是一座厅室，空间宽敞，却无人值守。

苏白候了片刻，未见有人员往来，只好继续向前，深入府内。

从厅室后门迈出，便来到一条长廊。初极狭，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面前是一座颇为开阔的院落，左右分布着两排平房，有十来个房间，清一色的白墙灰瓦布局；正面则是一道门廊，其后似乎还有一间院子。

难以相信，那平凡无奇的大门背后，竟隐藏了这样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居所。

府城虽然不似州城、京城那般寸土寸金，但也绝非廉价之地，寻常人等绝对买不起如此大的地皮。

那前任知府有够贪的！

苏白正欲敲响一间偏房，恰在此时，一位容貌端正的青年从门廊内侧走出。见有人在此，立刻开口道：

“邓师兄有事出城去了。”

看来，他把苏白当成了前来寻找“邓巡使”的官差。

苏白双手抱拳，略微行礼：“在下前来寻找李如风·李师兄，烦请阁下告知。”

“李师兄？”青年面露疑色，双眼打量着访客的脸庞，确定自己不曾见过此人。

“我们何时招了你这位师弟？”他的语气略微有些生硬，一看便是那种家境良好的世家子弟，身上傲气十足。

“孙奇，不得无礼。”一个悦耳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房门打开，走出来一位满面笑容的女子。年纪大概要比苏白、孙奇大上些许，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

这位姐姐容貌俊俏，眉目间有些狡黠，大眼珠一转，便流露出几分绵绵情意来。

若非这青色的貉袖旋袄外加干练的长裤显出了她巡检使的身份，单看面容，只会让人误以为是哪座酒楼的头牌歌姬溜了出来。

“紫妃师姐。”孙奇双手抱拳，动作僵硬地朝女子拱了拱手，满脸皆是不情愿。

紫妃微微颔首，转身微笑着看向苏白：“你来找李师兄，所为何事？”

苏白将自己和李如风的约定简要复述了一遍。

不待紫妃开口，孙奇倒是抢先一步，来到苏白身前：

“原来是你！

“你便是李师兄多次提及的英雄少年？

“听说你从未习武，却在山泉县一人独战数十名山贼，连一丝伤痕都未曾留下，可有其事？”

他脸上的傲气已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激动而兴奋的神色。

“这……”

苏白哑然失笑，没想到李师兄把自己的战绩吹成这个样子？

未免太离谱了些！

“斩匪是有的，但并非从未习武，对方也没有那么多人。”苏白苦笑着将此前的经历讲述给面前二人。

孙奇听罢，连连感叹：“你我二人年龄相仿，如今你已经杀死八名山贼，而我则整日待在院中，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处可施！”

脸上竟浮现出几分歆羡之意。

紫妃冲苏白莞尔一笑：“你连基础拳法都不曾入门，便能以寡敌众，天赋着实不俗。

“如此人才，正适合我们巡检司！

“只可惜邓师兄不在此处，我二人无权拍板。

“师弟若是不急，不妨在此稍住几日，待邓师兄返回，我引你去见他。”

基础拳法？

苏白下意识便反问了一句。

“李如风交于你的那本无名功法，便是基础拳法。”紫妃解释道。

原来这边是叫这个名字……

“不知何种原因，山泉县的教头把这拳法唤作养生拳。”

“倒也不算违和。”紫妃微微一笑，“这套拳法若能练至小成，可延年益寿数载；若大成，可达十载；倘若能修炼圆满，不仅可延年益寿，还能使人发生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哪有人能修得圆满。”孙奇横插了一句，脸上浮现出几分失落。

见苏白不解，他便解释道：“任何功法只到大成便是极限，凡人极少有能修至圆满者。”

“除非是万中无一的天才。”紫妃补充一句，顺便用略带戏谑的眼神瞥了一眼孙奇。

仿佛在说：你不是自诩天才么？怎么不练出个圆满试试？

孙奇对此视若无睹，似乎早已习惯了师姐的打击。

“苏白小友。”他推开身旁的一扇门，“李师兄随邓师兄前去剿匪，少则一旬，多则数月，方能返回。

“你若不急，不如在此住下，且待师兄们凯旋。

“在此期间，你可以随我一同练功。我虽不才，倒也能对你指点一二。”

这番建议令苏白心动不已，可惜他有职务在身，不能随意旷工。

今日若是能将入职巡检司的事情落实，将正式流程走完，领上一份文书凭证，那山泉县不回也罢。

但既然邓师兄不在，没能正式入职，那便不好耽搁了。

念及此，苏白婉言拒绝了紫妃、孙奇的提议，顺势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请问，我若想早日入品，须得如何努力？”

紫妃听罢，立刻转身离开。稍息功夫，又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个两个瓷瓶，巴掌大小。

“这白色的瓶子，内服，一日两次，一次一颗。”她柔声解释道，“这绿色的瓶子，外敷，两三日一次，一次三滴，融于热水中，浸泡全身。

“如此反复，短则一月，长则半年。之后，你的身体便可得到改塑。

“届时再来巡检司寻我，我引你入品。”

紫妃将两个瓶子交予苏白手中，趁机靠近一步，将朱唇凑到他的耳边：

“你若唤我一声好姐姐，我便随你去山泉县，亲手教你这沐浴之法，如何？”

“……”苏白被这么冷不丁的袭击，一时间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