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紫妍

天焚炼气塔的钟声敲响第七下时,古长青已经站在了药材库门前。晨光穿透内院上空的能量罩,在他银白的长发上镀了一层淡金色。一年过去,噬生丹带来的衰老痕迹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青年特有的锐利轮廓。

“古师弟,又来取药材?”守库弟子恭敬地递上登记册,眼睛却不自觉地瞟向古长青胸前的徽章——那枚三品炼药师徽章,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枚五品徽章。

古长青微微颔首,指尖在册子上划过,混沌火的气息让册子上的墨迹微微发亮。这是火长老特制的防伪措施,整个内院能模仿的不过五指之数。

“五份龙血芝,三株火灵根,还有...”他的声音突然顿住,鼻翼微动。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混在药材的苦涩中,像是熟透的紫灵果。

库房深处传来窸窣的响动。

守库弟子脸色骤变:“又来了!那个小魔女...”话音未落,一道紫色身影从货架间窜出,怀里抱着几株闪着金光的药材。

“站住!”三名斗灵级别的守卫同时扑出,却在半空中被无形的力量弹开。

紫发女孩凌空转身,精致的小脸上沾着药粉。她示威般咬了口手中的龙血芝,突然对上古长青的视线。紫水晶般的眸子眨了眨,竟直接朝他飞来。

“喂,玩火的。”女孩悬停在古长青面前,毫不客气地戳了戳他胸前的徽章,“听说你现在是火老头最得意的弟子?给我炼糖豆,这些分你一半。”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把被咬了一半的珍稀药材。守卫们发出心痛的抽气声。

古长青注视着这个传闻中的“蛮力王”,注意到她衣角沾染的星芒草粉末——正是他今天要炼制五品玄龙丹的辅料。一年来听说的种种传闻在脑海中闪过:能徒手撕裂五阶魔兽,把挑衅的斗王强者倒插进天焚炼气塔,以及...嗜吃丹药如命。

“紫妍师姐。”他故意用敬称,果然看到女孩皱眉,“想要糖豆可以,但龙血芝生吃会引发胃痛。”

紫妍的眉毛扬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会...”话音未落,她突然捂住腹部,小脸皱成一团。

古长青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摇晃的身影,转头对守卫道:“我带她去火长老那儿,这些损失记在我账上。”不等回应,青火闪动,两人已消失在原地。

......

炼药室的丹鼎前,紫妍捧着热腾腾的药汤小口啜饮。随着汤药下肚,她紧绷的表情逐渐舒展。

“居然真的不痛了...”她狐疑地打量着古长青,“你和其他炼药师不一样。”

古长青正在分拣药材,闻言轻笑:“因为我说真话?”

“因为他们都怕我。”紫妍晃着双腿,突然凑近,“你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像..”

“以后药材别生吃。”他推过一碟淡紫色丹丸,“试试这个。”

紫妍抓起一颗塞进嘴里,眼睛瞬间亮如星辰:“就是这个,甜的!还有...还有星空的味道?”

“加了星芒草和蜂蜜。”古长青看着女孩腮帮子鼓鼓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你炼的比药帮那些苦丸子好吃一万倍!”紫妍含糊不清地说着,突然抓住古长青的手腕,“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专属炼药师了!谁敢欺负你,我揍扁他!”

古长青哑然失笑。这一年来他凭借斗王实力和炼药天赋,在内院早已无人敢惹。但看着紫妍认真的表情,他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取出一枚青火缭绕的玉牌递给紫妍,“需要丹药时捏碎它,我会立刻赶来。”

紫妍把玉牌对着光看了看,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作为回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

当夜,紫妍带着古长青潜入了内院禁地——药材库地下三层。穿过复杂的结界时,古长青发现紫妍的紫光竟能无视任何防御阵法不愧是最擅长空间之道的太虚古龙啊。

“这里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窟,岩壁上缀满发光的水晶,中央水潭里生长着成片的九彩莲。

“我的秘密花园。”紫妍骄傲地宣布,“那些老头子以为把好东西锁起来就安全了,哼!”

古长青小心翼翼地触摸一株莲花,感受到其中精纯的能量波动。这些都是炼制六品丹药的主材,在外界有价无市。

“你经常来这里?”

紫妍已经跳进水潭,捧起一汪闪烁着星辉的泉水痛饮:“每次肚子特别痛的时候就来喝点水。不过...“她擦了擦嘴,“最近发作越来越频繁了。”

古长青心头一紧。太虚古龙幼年期的能量暴动,这是古籍上记载的致命隐患。他不动声色地采集了几种药材样本,暗自决定重新研究之前看过的古龙丹方。

回程时,紫妍突然在月光下转身:“长青,你会一直给我炼糖豆吗?”

夜风拂动她紫色的长发,那一刻她看起来不像力大无穷的蛮力王,只是个害怕孤独的小女孩。

“不止是糖豆。”古长青听见自己说,“我会炼出能治好你腹痛的丹药。我保证。”

紫妍眨了眨眼,突然把什么东西塞进他手里。那是一枚紫水晶般的鳞片,触之生温。

“这是我化形之前的鳞片,送你了。”她转身跑开,声音飘散在夜风里,“明天我要吃草莓味的!”

古长青握紧鳞片,感受到其中浩瀚的龙威。这礼物太贵重,但他知道拒绝会伤紫妍的心。回到炼药室,他彻夜未眠,将原本要炼制五品丹药的材料全部收起,转而取出一卷古老皮纸——那是火长老珍藏的六品“玄龙丹”丹方。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混沌火第一次在古长青手中呈现出龙形。火焰中,那枚紫色鳞片微微发亮,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天焚炼气塔的钟声敲响第九下时,古长青的炼药室内依然灯火通明。青色的混沌火在丹鼎下跃动,映照着他专注的侧脸。案台上摊开的古老皮卷已经泛黄,边角处有明显的磨损痕迹,显然被翻阅过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