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追裴计划启动

林听盘腿坐在宿舍床上,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最上方用荧光笔标着“追裴计划(第一版)“,下面分门别类列着几个小标题:基本信息、日常行程、喜好调查、偶遇方案。

“姓名裴予,金融系大四,身高183cm,生日11月15日,天蝎座。“林听咬着笔帽小声念着,“校篮球队替补队员,金融科技社团创始人,图书馆常驻区域:三楼经济类阅览室D区。“

她满意地点点头,翻到下一页。这三天她通过校园论坛、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甚至贿赂食堂阿姨,终于搜集到了裴予的基础信息。

“听听,你确定要这么做?“陈语从上铺探出头,看着林听笔记本上堪比间谍行动的计划表,“这已经超出正常追求的范畴,接近stalker级别了吧?“

林听挥了挥手:“这叫战略部署。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老祖宗的智慧。“她指向行程表,“看,他每周一三五早上七点会在东区操场晨跑,周二周四下午没课的时候去图书馆,周五晚上固定和篮球队训练。“

“然后呢?你要去操场陪跑?“陈语挑眉,“你可是连早八的课都能翘就翘的人。“

“当然不是。“林听神秘一笑,翻到“偶遇方案“那页,“我要制造自然相遇的机会。比如明天中午,他会在二食堂吃午饭,据说是固定坐靠窗第三个位置。“

陈语扶额:“听听,容我提醒你,上周三你刚在二食堂把麻辣烫扣在了自己身上。“

“那次是意外!“林听涨红了脸,“这次我只要个简单的擦肩而过,让他记住我就行。“

苏柔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摞书。她是中文系的才女,林听的高中同学兼恋爱顾问。“作战会议开得如何?“她笑着问,把书放在桌上。

“正要制定第一次接触方案。“林听拍拍身边的空位,“快来帮我参谋下,明天食堂偶遇,我该说什么?“

苏柔认真思考了一会:“最好是不经意又显特别的。比如你经过时可以说'同学,这个位置有人吗',然后假装认出他——'啊,你是那天篮球场的'。“

“太假了吧。“陈语吐槽。

“那就直接点,“苏柔眼睛一亮,“'上次接住你的球,这次能接住你的心吗?'“

林听抓起枕头砸向苏柔:“我要真这么说,他能当场报警!“

三人笑作一团,最终决定采用最自然的方案——什么都不说,就用眼神交流。林听反复练习了“不经意间抬眼微笑“的表情,直到陈语说她看起来像是面部神经抽搐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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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林听提前半小时就到了二食堂。她选了个能清楚看到入口的位置,紧张地搓着手。为了这次“偶遇“,她特意换了隐形眼镜,穿上新买的浅蓝色连衣裙,甚至还抹了点苏柔的桃子味唇膏。

“自然,要自然。“她小声嘀咕着,眼睛死死盯着食堂门口。

十二点十五分,裴予终于出现了。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黑色休闲裤,却因为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醒目。林听的心跳瞬间加速,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

她看着裴予拿了餐盘,排队打饭,整个过程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轮到林听了,她刻意排在裴予后面隔两个人的位置,这样等她打完饭就能“恰好“走在他后面。

“同学要什么?“食堂阿姨敲着勺子问。

林听根本没看菜单:“跟他一样!“她指着裴予的背影。

阿姨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还是盛了同样的菜——红烧排骨、西蓝花和一碗紫菜蛋汤。林听小心翼翼地端着餐盘,加快脚步想缩短和裴予的距离。

三米、两米、一米……就在她即将成功接近时,一个急匆匆的学生从侧面撞了过来。

“小心!“

已经晚了。林听的餐盘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啪嗒一声扣在了地上。红烧排骨滚落到她崭新的小白鞋上,紫菜汤洒了一地,西蓝花可怜巴巴地挂在她的裙摆上。

食堂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后爆发出一阵窃笑。林听站在原地,脸烧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没事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听抬头,看到裴予不知何时折返回来,正弯腰帮她捡起翻倒的餐盘。他的动作很利落,三两下就把散落的餐具归拢好。

“谢、谢谢。“林听结巴着,手忙脚乱地试图清理裙子上的污渍。

裴予递给她一包纸巾:“新的。“

他们的手指在交接时短暂相触,林听感觉一股电流从指尖窜到心脏。她接过纸巾,注意到裴予的手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整齐利落。

“你……“裴予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

林听鼓起勇气抬头看他:“我怎么了?“

“你的鞋。“裴予指了指她的白鞋,上面一块明显的油渍,“这个很难洗掉。“

林听低头看着自己的惨状,突然觉得好笑。她精心策划的偶遇变成了一场灾难,但至少裴予和她说话了,还给了她一包纸巾。这应该算进步吧?

“没关系,反正这双鞋也快退休了。“她试着轻松地说,却看到裴予已经转身离开。

林听站在原地,看着裴予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低头看看手中的纸巾,突然发现包装上有个小小的笑脸涂鸦——这包纸巾被使用过。

“他随身带用过的纸巾?“林听疑惑地皱眉,然后恍然大悟,“这是他自己的备用纸巾!“

这个发现让她心里一暖。也许裴予并不像传闻中那么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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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第一次'自然偶遇',以食物牺牲、裙子报废和自尊心受挫告终?“当天晚上,陈语一边帮林听用洗洁精刷鞋一边问。

林听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臂弯里:“至少他跟我说话了,还给了我纸巾。“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陈语补充道,“要我说,这种高岭之花还是算了。你知道校园论坛上怎么说你的吗?“

林听猛地抬头:“论坛?说我什么?“

陈语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点开S大校园APP。在热门话题#校草追踪报告#下,最新一条帖子标题是:【计算机系某女当众表演天女散饭,裴予冷漠收拾残局】。

帖子里的照片恰好抓拍到林听呆立在一片狼藉中,而裴予弯腰捡餐盘的背影。评论区已经盖起了高楼:

【3L】:又来个不自量力的,裴神也是她能肖想的?

【7L】:这女的我知道,计算机系的林听,平时看着挺高冷,原来也是个颜狗

【12L】(楚玥):有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呢[微笑]

林听盯着那个叫“楚玥“的ID,头像是个长发美女的自拍。“这个楚玥是谁?“

“你不知道?“陈语惊讶地瞪大眼睛,“楚玥,艺术系系花,去年追了裴予三个月,送便当、弹钢琴表白,什么招都用了,最后裴予在众人面前礼貌拒绝,成了校园名场面。“

苏柔插嘴:“我听说她爸爸是市里什么领导,从小娇生惯养,没受过挫。被裴予拒绝后,所有追裴予的女生都会被她明里暗里针对。“

林听皱眉:“这么夸张?裴予知道吗?“

“谁知道呢。“陈语耸耸肩,“反正我劝你小心点,这位楚小姐可不是好惹的。“

林听正想说什么,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听说你在追裴予?给你个忠告——他喜欢高冷的女生。——好心人」

林听盯着这条神秘短信,眉头紧锁。谁发的?楚玥?还是真有什么“好心人“?更重要的是,这条信息可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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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男生宿舍里,裴予正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壁纸是前几天在篮球场偷拍的一张照片——林听接住篮球的瞬间,阳光透过樱花树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微微张着嘴,眼睛因惊讶而睁大。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室友陆远一把抢过手机,“哇哦,这不是计算机系那个小学妹吗?就是今天在食堂表演杂技的那个?“

裴予迅速夺回手机:“别胡说,她只是不小心打翻了餐盘。“

陆远坏笑着凑近:“所以你真的存了她照片?铁树开花了?我们裴大校草终于动凡心了?“

“没有。“裴予锁上屏幕,“只是觉得她接球的姿势很标准,可能练过。“

“少来!“陆远不依不饶,“那你干嘛特意回去帮她收拾?还把你宝贵的备用纸巾给她?你知道你平时连借张草稿纸都舍不得!“

裴予没有回答,转而问道:“你认识她?“

“林听啊,计算机系有名的学霸,去年全国编程大赛女子组冠军。“陆远说,“不过听说她眼光高得很,只喜欢高冷型的男生。“

裴予挑眉:“你怎么知道?“

“我女朋友跟她室友是一个社团的。“陆远得意地说,“据说她前男友是个冰山美男,分手是因为对方不够冷。“

裴予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月光洒在校园的小路上,几个晚归的学生正匆匆往宿舍赶。他想起今天在食堂,林听狼狈却强装镇定的样子,还有她接过纸巾时微微发抖的手指。

“高冷型的,是吗?“他轻声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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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林听按照计划开始了全方位“偶遇“行动:

周一早晨六点半,她破天荒地出现在东区操场,假装晨跑实则蹲守。当裴予准时出现时,她鼓起勇气跑在他旁边,却因为太久没运动,才跑半圈就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裴予超过她时似乎放慢了脚步,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周二下午,她蹭进了裴予的金融选修课,坐在最后一排。教授提问时没人举手,林听一时脑热回答了问题,用编程思维解开了金融模型难题,引来全班惊叹。她偷偷看向裴予,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眼神复杂。

周三中午,她又在二食堂尝试“偶遇“,这次特意避开了汤汤水水的食物。她成功坐到了裴予斜对面的位置,却紧张得把筷子掉在了地上。弯腰去捡时,脑袋磕到了桌角,疼得眼泪直冒。等她揉着头坐直身体,发现桌上多了包创可贴——裴予已经离开了。

周四晚上,林听在图书馆三楼经济区“查资料“,实则偷看正在看书的裴予。她假装不经意地走过他身边,故意落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今天月色真美。“——这是苏柔教她的文艺表白法。

五分钟后,她绕回来时,发现纸条原封不动地躺在原地,只是背面多了一行字:「图书馆内请保持安静,不要传纸条。」

林听捏着纸条,既想笑又想哭。这算什么?拒绝?还是他根本没看懂这个梗?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垂头丧气地离开后,裴予悄悄捡起了那张被她揉皱又展开的纸条,夹进了自己的金融学课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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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可能没戏了。“周五晚上,林听瘫在宿舍床上对苏柔说,“一周了,除了出丑就是被无视。“

苏柔正在帮她分析那张纸条:“他说'不要传纸条',却没否认'月色真美',这可能是好兆头?“

“得了吧,“陈语插嘴,“裴予要真对你有意思,早约你出去了。你知道有多少女生撑不过一周就放弃了吗?“

林听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说:“也许他根本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一条校园APP通知:【金融科技创意大赛招募团队成员,组长:裴予】。

林听猛地坐起来,眼睛发亮:“你们看!这是不是天意?“

陈语凑过来看手机:“比赛要求:需要计算机系擅长Python和机器学习的成员……你还真符合条件。“

“不止符合,“林听兴奋地说,“这是我的专长!如果我能加入他的团队,就有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朝夕相处!“

苏柔担忧地问:“你确定要为了追男生参加比赛?这比赛听说很耗时间。“

“不只是为了他,“林听已经开始填写报名表,“这也是我专业领域的好机会。双赢,懂吗?“

她点击提交按钮,心跳如擂鼓。这次不再是刻意制造的偶遇,而是光明正大的合作。如果连这个机会都抓不住,她就不是计算机系的学霸林听了。

窗外,一轮新月悄悄爬上枝头,洒下清冷的光辉。在男生宿舍里,裴予正浏览着报名表名单,在看到“林听-计算机系“时,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停顿了几秒,最终点了“通过“。

他不知道的是,女生宿舍那边,林听已经跳起来开始翻箱倒柜找专业书,嘴里念叨着:“得恶补金融知识,不能在他面前露怯……“

这场始于偶遇的心动,正悄然向着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