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租子呢?”牛占山纳闷道。
“你的意思是按规矩来?”
他立刻警觉起来,虽说土地重要,但儿子的前程更重要。
牛大胆含笑道:“地契不能收,租子也不能交。”
这做法,有点儿又当又立的意思。
可没办法,这时间节点正是尴尬的时候,等周老虎来分地后就好了。
“那这地契你去还给马仁礼,我懒得跟他掰扯。”牛占山把地契塞过去。
他一点儿也没有舍不得,窝囊了半辈子,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倒是能分辨的清。
牛大胆接到手里,点头道:“行,洗完澡我就去找他。”
这时,杨灯儿在厨房大喊:“大胆哥,把换衣服带上,洗澡了!”
“这就来。”牛大胆回了一句,又对牛占山说:
“爹,以后别人送东西,可千万别乱收,实在难为情,就推到我头上,说我不准收礼。”
“行,我心里有数了。”牛占山笑呵呵道。
……
洗完澡,牛大胆上身穿上衬衫,下身穿着军裤,脚上穿着草鞋。
换下的衣服让杨灯儿洗,但手枪和子弹都收进了空间。
天色暗淡下来,牛大胆和杨灯儿说了声,就迈步出门了。
夏天白日长,到了七点钟,依然还没黑尽。
空气燥热,一点点风都没有。
人们吃饭时端着碗到处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扯些家长里短,嘻嘻哈哈,老远就能听到笑声。
牛大胆在水井前遇到了马仁礼,看到他在用手捧水喝,于是走了过去。
“仁礼,这地契几个意思?你这是害我呀!”牛大胆直言道。
马仁礼起身疑惑道:“白送你家地,怎么就害你了?”
“我这刚到区里上班,你就送我地契,不是贿赂吗?”牛大胆微笑道。
“所以这地不能要,不过今年的租子我家就不交了,算是承你的情,以后还你。”
马仁礼无语,没好气道:“之前送你家的六亩地也不要?”
“那地肯定要。”牛大胆笑眯眯道,把地契递过去,“那会儿我还是草民,收你家的地没什么不妥。”
马仁礼接过地契,啧啧了两声说:“你小子,真是比猴儿还精。”
“有人说王万春啥都不粘锅,我看你也差不多。”
他倒明白了牛大胆的顾虑,所以也没有勉强。
先前还真没想到这一茬,不然这地契就不会拿来了。
牛大胆正要问问马仁礼,在这个当口,他家为何还要收大伙儿的租子。
话到嘴边,又停下了,没多管闲事。
立场不同,选择也会不同。
既然马家愿意配合自己,倒是没必要得寸进尺,更没必要把别人当傻子。
马敬贤和马仁礼都是聪明人,他们作的决定肯定是对他们最有利的。
闲聊几句后,两人分开。
牛大胆出了村子,前往麦香河。
来到河边,他弄了一滴空间泉水沾在手指上,想试试能不能引诱一些鱼儿过来。
手指放到河里不久,水里就像油锅里炸开了一样,很快就有鱼儿聚拢过来。
先是小鱼,然后是两三斤重的鱼,接着十几斤,甚至几十斤的鱼都被引来了。
牛大胆打开搜索预警功能,能够清晰看到河里的各种鱼类,挑大个儿的收进空间。
麦香河挨着黄河,鱼类很多。
比如鲤鱼、鲫鱼、草鱼、黑鱼、黄颡鱼、鲶鱼、白条鱼、黄鳝、麦穗鱼、赤鳞鱼、鳎米鱼、大银鱼等等。
一口气收了至少五千斤鱼,牛大胆才停下来。
空间池塘虽然只两亩大,却深不见底,这么多鱼投进去一点儿也不密集,反而十分稀疏。
牛大胆心道:“有机会再去趟海边,弄些海鲜养殖。”
原路返回。
到家时,杨灯儿已经把铺搭建在了院门口,正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风。
听到脚步声,她寻声望去,笑问道:“大胆哥,地契退了没?”
“退了,跟马仁礼直说,他倒没再坚持。”牛大胆微笑道。
待他走到床铺前,杨灯儿起身拉着他往院里走去。
“屋里热。”
“不然在哪儿?门口倒是凉快,可你不怕被人看见?”
“行,热就热吧!”
“你别猴急,进屋再说……”
……
晨光熹微时,露珠还在草叶上打盹,打谷场上传来连枷拍打麦穗的闷响。
清早天气凉快,杨灯儿天没亮就把牛大胆拉了起来,把简易床铺收捡后,又进了卧房折腾。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房间里安静下来。
杨灯儿脸颊上涌现出一层层红晕,拖着疲倦的身子起身。
“怎么不休息会儿?”牛大胆光着膀子靠在炕柜上,点了根烟抽。
杨灯儿轻吁口气,边穿衣服边摇头说:“做早饭,等会儿要去翻地呢!”
“爹昨晚说可以借马大头家的耕牛用几天,耽搁不得。”
“时间还早,我等会儿也去帮爹翻地。”牛大胆沉吟道。
杨灯儿点头道:“吃了饭我也去,到上午十点钟,天太热,就没法干活了。”
牛大胆看着她双腿打颤,关心问道:“你还有力气干活吗?”
“别小瞧人,我干农活很利索好吧?”杨灯儿不服气道。
牛大胆轻笑道:“我看你站着都发抖,可千万别逞能勉强。”
“不碍事,缓一阵就好。”杨灯儿浅笑嫣然道。
“至少半天才能恢复。”
牛大胆诧异道:“要这么久?”
“不然呢?你太小瞧自个儿的本事了。”杨灯儿撇撇嘴,“知道我为什么害怕了吧?”
“既然害怕,那你还火急火燎的?”牛大胆忍不住笑道。
杨灯儿羞涩道:“害怕也馋啊!你去县城学习这段时间,我日子过的可煎熬了。”
“难为你了。”牛大胆含笑道。
杨灯儿摇头道:“不难,就是怕你也想,没法伺候你。”
“灯儿,你真是个好女人。”牛大胆轻言细语道。
杨灯儿微微一笑,把衣服穿好后,走到他面前,俯身亲了过去。
过了会儿,两人舍不得分开,嘴唇抿着嘴唇。
杨灯儿小声说:“今后要是离家太久,别强忍着,该想办法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牛大胆扬眉诧异道。
杨灯儿温柔的抱着他的脖子,吐气如兰道:“小馋猫,闻到腥味儿不知道寻过去?”
“这不好。”牛大胆口是心非。
杨灯儿浅笑道:“放心,你只要别带家里来,偶尔打打牙祭,我不会怪你。”
“怎么会这么想?”牛大胆有些疑惑。
杨灯儿解释道:“因为我爹去卖蜂蜜,有时候也好些天不回来。”
“有些事儿我娘知道,她却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儿,说馋猫就没有不偷腥的。”
牛大胆皱眉:“你爹不是……”
“他以前是好的啊!”
“也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