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阳光明亮,晨曦如一层轻柔的薄纱,温柔地洒在世间万物之上,给斑驳残碎的国度带来一丝希望。任天豪的脸庞也被这晨光映得熠熠生辉。他刚刚练完刀,浑身散发着一种历经磨砺后的蓬勃朝气。
回到崖壁,他准备简单收拾行装,然后离开这片森森树林,去探求外面的世界。不过,环顾四周后,他发现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家当。之前吃剩下的猛虎肉,他已精心烤制好,还在林子下寻到一种增加香味的蕨类植物揉合在肉里,以备路上充饥。至于换洗衣物,在历经诸多磨难后早已破烂不堪,形同虚设,根本谈不上收拾。银钱,自他在这乱世漂泊以来,就从未拥有过,在这生存都成问题的时刻,银钱也不过是无用之物。而那能远距离攻击的弓箭,更是一种奢望,很长一段时间他从未拥有过,让他心里充满遗憾。
“有机会我一定搞一张上等好弓。”任天豪暗暗发誓。
不过,他手中倒是有一把普普通通的腰刀。这把刀,陪伴他历经了无数生死瞬间,特别是和猛虎的搏斗,它曾立下汗马功劳。刀身虽有几处缺口,但依旧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峥嵘岁月和救命的赫赫功勋。
任天豪将烤好的虎肉用一块破旧的布包裹起来,系在腰间。这块破布早在两天前他就已经洗净备好。然后,他紧紧握住那把腰刀,迈出坚定的步伐,向着树林外走去。此刻的他,虽然身无长物,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与决绝。他知道,外面的世界或许更加凶险,但他已做好准备,凭借着手中的刀和顽强的意志,去探寻自己的身世,去闯荡这风云变幻的乱世,去开创属于自己的辉煌和荣耀。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任天豪来到了树林外。他小心的望向距离林缘三丈多的大路,除了秋风吹过密密的野草和树枝发出的轻微的沙沙声,整个世界寂静一片。萧杀的风带着丝丝凉意,仿佛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拂过任天豪的身躯。枯黄的树叶在风中打着旋儿,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一群金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为他的前行铺上了一层斑斓的地毯。
风里裹挟着秋天独有的气息,那是成熟果实的甜香、凋零草木的苦涩以及大地泥土的质朴味道,混合在一起,有一种别样的韵味。这风似乎也在提醒着任天豪,季节的更替从不为谁停留,如同这乱世的风云变幻,瞬息万变。只有先仅仅抓住眼前的一切,尤其是那把刀。
观察好了周围环境,任天豪迎着秋风,脚步不再有没有丝毫迟疑,抬脚就向大路行去。风撩动他的发丝和衣角,那把普通的腰刀在身侧微微晃动,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深知,前路漫漫,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但这瑟瑟秋风,却像是在为他鼓劲,给予他一种勇往直前的力量。每一阵风的吹拂,都让他愈发坚定自己的信念,无论这乱世如何艰难,他都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在这如秋风扫落叶般残酷的世界里,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踏出树林,眼前赫然出现一条大道。这是一条自西向东的官道,宽阔平整,大约八尺六寸宽,能并排行驶两架马车,大道犹如一条蜿蜒的巨龙,远远地向着目光穷尽之处延伸。路上虽有一些弯道,但弧度并不大,并不影响视线与通行。它坚定不移地一路向东,最终隐没在远处的高山之中。
抬眼望去,那高山与眼前这片树林实际上是连为一体的整体。从这里看过去,它似乎并不算太高,任天豪心中估摸,感觉其高度不超过六百丈。山体连绵起伏,轮廓线条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山上植被葱茏,即便已是秋季,仍有大量常绿乔木和一些不落叶的灌木丛,带来无限绿意和希望。
官道上,偶尔有装饰简单的马车或者几个背负行囊的行人匆匆而过,他们目光闪烁、神色匆匆,仿佛都被这乱世驱赶着,奔赴未知的前路。任天豪站在官道边缘,心中思索着自己的方向。这条官道,或许会带给他新的机遇,也或许潜藏着更多的危险。但此刻,他已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沿着这官道前行,一路向东翻越高山,去那边探寻未知,解开萦绕在心头的身世谜团,寻找乱世中的一线生机。他深吸一口气,握紧腰间的腰刀,踏上了这条充满未知的官道,脚步坚定,朝着东方走去,身影逐渐融入这秋日的景色之中。
俗话说得好“望山跑死马”,这道理放在人身上更是如此!寒秋时节,日头高高悬在天际,那耀眼的白光直直洒落,晃得人眼睛生疼,对行路人是一个大挑战。北侧偏东方向,萧萧秋风如锐利的刀刃,不住地刮着,眯着眼都让人很不舒服。虽说官道宽阔又平坦,可在这样的环境下,任天豪却只觉昏昏欲睡,疲乏之感成倍袭来。
他的身体才刚从重伤中痊愈,体能远未恢复到巅峰状态,养伤期间饮食单一,看似吃了大量肉类,营养实际上很差,对体能的恢复帮助并不大。如果不是他的体质大异常人,恐怕继续这样就得倒下。就这样连续徒步了3个时辰,双腿仿若灌了铅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任天豪心中明白,再这样硬撑下去,怕是未等寻到答案,自己便先累垮在路上了。
于是,他开始留意起周边,打算找个地方歇歇脚。目光四处逡巡,不远处有棵粗壮的老树,枝叶虽已稀疏,但仍能提供些许荫蔽。树旁还有几块凌乱的石头,其中一块最大最平整的大石头,正好可以坐下稍事休息。任天豪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朝那边走去。
到了树旁,他如释重负地坐在石头上,后背靠着树干,将腰间的腰刀取下放在身侧。他闭上双眼,感受着秋风拂过脸颊,虽带着丝丝寒意,却也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任天豪在树旁的石头上才稍微坐了大约不到一刻,便觉得口干舌燥,嗓子眼儿仿佛要冒烟一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饮水了。他无奈地起身,凭借着对周边环境的觉察和留意,寻到了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
此时处于赶路路途中条件有限,根本容不得他像之前在崖壁养伤时那般,将水烧开再饮用。看着那清澈见底、泛着粼粼波光的溪水,任天豪顾不上许多,赶忙蹲下身子,双手掬起一捧水,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
溪水带着一丝独特的甘甜和芬芳,顺着喉咙流淌而下,瞬间驱散了他的干渴。他大口大口地喝着,“咕咚咕咚”的声音在溪边回荡,仿佛要将这一路的疲惫与燥热都随着溪水一同咽下去。直到喝了个饱,他才直起身子,用衣袖随意地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水渍。
这溪水虽然未经煮沸,可能潜藏着危险,但在这乱世中,为了生存,他也只能冒险一试。此刻,补充了水分的任天豪感觉体力稍有恢复,他知道,短暂的休整已经结束,又该踏上那充满未知的旅程了。他望向溪水流动的方向,深吸一口气,握紧腰间的腰刀,顺着满布杂草和鹅卵石的小径重新迈上了官道,继续朝着那遥远的高山前行。
沿着官道继续前行,日头逐渐西斜,天边染上了一抹绚丽的晚霞,将大地映照得一片橙红。任天豪的身影在余晖中被拉得长长的,投映在官道之上。此时的他,虽已补充了水分,可双腿的酸痛却愈发明显,每一步都迈得沉重而艰难。
但他的眼神却始终坚定,紧紧盯着远处那座高山。随着距离的拉近,高山的轮廓愈发清晰,山上的树木、怪石也能看得真切。那连绵的山脉像是一条沉睡的巨龙,横亘在前方,仿佛在考验着任天豪的决心。因为看似很近,但估计也还有5里路程,并且越接近山区,道路就会越发难行,前进的速度必将减慢。
官道上的行人愈发稀少,偶尔遇到几个,也都是神色匆匆,对任天豪投来警惕的目光后,便加快脚步离去。在这乱世,人与人之间似乎都筑起了一道无形的高墙,彼此充满了戒备。毕竟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即将笼罩大地。任天豪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他得在天黑前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以躲避可能出现的危险。虽然自己刀法犀利,但不必要的危险和冲突是能避则避,除非万不得已才会亮刀。抬眼望去,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座废弃的驿站,残垣断壁在昏暗中显得有些阴森。可此时他也别无选择,只能朝着驿站的方向快步走去。
来到驿站前,任天豪小心翼翼地踏入。驿站内杂草丛生,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屋顶破了好几个大洞,月光透过洞口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角落里还堆放着一些破旧的桌椅,看样子已经废弃了很久。不过因为残留的房顶,还是形成了几个可以躲避风雨的地方。因为可以暂时躲避风雨和对抗黑暗,所以不少行者都选择在此落脚,几个绝佳的位置都被人占去。只是稍微瞟略,凭着丰富的经验,很快就弄清有四拨人。
西边靠墙人最多,8个人,人人带刀,手脚粗大,一看就是常年行走江湖的好汉。领头之人左手发达,应该是擅使左手刀法,双腿稳健,下盘很稳,是一个高手。他身边那人身材娇小,十指尖尖,一直低垂着头,虽然看不清容貌,但应该是女扮男装。余下六人看起来矫健有力,都不是寻常武夫。
东边挨着破烂案桌的有3人,两男一女。年长的男子约莫40岁,使一把双枪头的短枪,不可小觑。年轻男子不到20岁,也使枪,但比年长男子的枪稍长,约4尺5寸。女子双十年华,充满少妇丰韵,兵器是一对鸳鸯刀。
门口2人脸朝后壁,看不清容貌,没有武器,只有3只包裹,其中一个包裹外面包着红布,稍显突兀。
西边靠后壁坐着一眇目男子,看不出年龄,身旁斜放着一根看不出材质的棍子,棍长5尺有余,不像武器,倒跟旗杆的一部分很接近。
这四波人看起来正常,但总有着说不上来的怪异。任天豪仔细扫视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潜藏的危险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将包裹着烤虎肉的布包放在一旁,然后靠着墙壁坐下。此时,腹中传来一阵饥饿感,他拿出一块烤虎肉,就着清冷的月光吃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废弃驿站里,只有他咀嚼食物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吃完后,他将腰刀放在身侧,闭上眼睛,准备休息,尽管身处这样的环境,可他心中依然怀揣着对未来的期望,在这乱世中,他知道,只有保持希望,才能走得更远。如果没有希望放弃未来,人的斗志很快就会消散,没了斗志和向上奋进的决心,和一条咸鱼又有什么区别?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