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到穿越前

潘持墨刚结束今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公寓。每日朝九晚五两点一线的生活，普通且平淡，这也是长辈们喜欢的安稳平淡生活。可是对于他来说，却是无味无趣，每日不断重复如同漫长无尽的沙漠，空旷且孤独，让人迷茫；心灵似碳化破碎般的粉末随着时间流失而消失，让人压抑想要逃离。他逃进了游戏里，他封闭世俗的声音，耳边响起游戏人物的说话声和优美的乐曲。

《Devotees》是当时一款热门游戏，这款游戏剧情独特，玩法新颖，自由度高，还可以创作属于自己的NPC。缺点是难度高，不少人因为难度高而退坑。可他觉得游戏的高难度很有挑战性，加之他的性格，说好听是坚持不懈说难听是死倔驴，越是他人觉得难的事，他就越想挑战。

用着比以往更积极的态度去玩这款游戏，他成为游戏玩家中稳坐第一的强者，玩家无人不知其名号，各路人马皆为之赞叹。

随着他在游戏中叱咤风云，现实里他也提薪升职了，工作量变多能分给游戏的时间也逐渐变少。如春风来袭寒霜消退，人生不能一味沉迷在虚拟中，终究要回到现实。

悲呼！悲呼！一天他得知这款游戏要关服，他心感遗憾，十分不舍。

在游戏关服最后一个晚上他登游戏等待关服。在距离00:00还有一小时二十四分的时候，他接到上司的电话要求改善方案。他当然不愿意啊，都下班了还要当牛马吗？他还是乖乖的去改方案了，牛马嘛，牛马不配有自己的时间。结果这一改直到最后3分钟才匆忙回到游戏。

他带回VR眼镜，长期挂机游戏自动将角色转为休眠状态。他最后打开他熟悉的角色界面，最后打开密教界面看他之前精心设计的NPC角色。只能满怀遗憾和伤感等待游戏关服，回忆昔日玩游戏的场景。

1，2，3。

一阵刺眼的光芒如夏日夺目的太阳射进他的双眼，视线被白光覆盖，再之后他便没意识了。

潘持墨再次睁开眼时，眼前赫然屹立着一座巍然的巨型石门。在朦胧的迷雾笼罩下，石门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氤氲，使人不禁去想它背后藏着什么历史沉淀的故事。

潘持墨起伏的胸口似乎感受到石门的召唤，他被氤氲的石门所吸引，直直的走向石门。

当他的手快碰到石门的那一刹那，他看到自己的手倒抽了一口冷气。

“靠北！我的手怎么是透明的，不是，我整个人怎么都是透明的。”

他双眼瞪得圆圆的，似乎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他垂头左右摇摆看着自己似乳白色透明玻璃的身体，能穿过身体看到脚下的崎岖不平的石路。

难道我死了？

不是，为啥啊，怎么就死了？我也没干什么坏事啊，看这周围的环境和这个石门，怎么都不觉得我上天堂了。

石门发出沉重的声音一点点向内推开，潘持墨不安的咽口水，想到自己要进入地狱就很忐忑。

本以为两边会出现挤满着承受着地狱之火的灵魂在哀嚎，地狱的恶魔在他耳边嘲笑，等待着他这个新的灵魂扎根在血色的狂欢宴中发出痛苦的惨叫，并永远沉沦在无尽的血色中。

结果石门后面静的可怕，寂静的宛如深沉的湖水。他轻微的呼吸声如同天震地骇的鼓声，将这平静的湖面掀起滚滚的涟漪。

石门内是神秘庄严的大殿，大殿两边各耸立着四个石柱，如同庄重威严的骑士日夜不休守护大殿。火柱台嵌在生锈的铁甲里，是大殿里唯一的光源，火光将他跳跃的影子投射在石砖地上。

大殿两侧高耸的石墙各镶嵌着四扇厚重的黝黑橡木门，门板上的铰链和柳钉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光。

正中间放置着一张长桌和八把椅子，长桌铺着暗红天鹅绒，银烛台上凝固的蜡泪如钟乳石垂落。八把椅子围着长桌，火光投下在椅子上，让椅脚从地面延伸出长矛般的影子，如同恶魔的利爪。

大殿内的一切，潘持墨越看越觉得熟悉。

这不就是游戏里他的密教的大殿吗？这是咋回事？

潘持墨恍然一悟。

穿越了。

潘持墨穿过长桌继续向北，经过几节石阶，王座正静静矗立在石阶之上。王座由精心雕刻的墨绿玉构成，雕刻的凹槽灌满金光闪闪的金沙，铺着猩红色的天鹅绒坐垫。扶手处雕琢一只眼睛，眼睛内有双瞳，正中间最大眼尾左侧稍小，双瞳虹膜蚀刻着层层叠叠的螺旋纹路，如同永远走不出去的迷宫。黑线从下眼睑呈放射状散开，像是某种具有生命的细胞在分裂。这正是他游戏中密教的徽标。

此刻他游戏角色的躯体正坐在王座上，身着墨色西装脸戴面具，乌墨色长发垂至腰际，所戴着的面具正是他花大价钱找人绘制的。正面看面具是大慈大悲的神韵，慈善的微笑；左侧看时那丹凤眼的眼白处爬满了青紫色的血管，会让人觉得眼眸恶狠狠的在盯着你；右侧看时颧骨能看到凸起的血管，宛如面具下有无数蛆虫在蠕动，眼球诡异阴森的盯着你，嘴角呈虚伪善意的笑容。

‘这面具不愧是我花大价钱绘制的，亲自看到实物发现效果真的很好。’

王座的“他”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似乎在等待潘持墨的唤醒。潘持墨试过摸“他”，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他”的身躯，便将目光投向王座后面。

王座的斜后方两旁又各一扇橡木门，与那八扇门不同的是这两扇门的门楣刻着王座扶手的徽标，把手正中心镶嵌着一颗猩红色宝石，宛如恶魔的眼瞳凝视着大殿。

潘持墨试着转动其中一扇门的门把，发现转不开。这下好了，不知道该干嘛了，知不知道没有提示的游戏真的让人很头疼，该说不说，没有提示还真有《Devotees》的风格。

潘持墨又围着大殿摸索了一圈，就差把石砖缝给掏了，也没什么线索。那就只剩下唯一与潘持墨有关的线索就是“他”了。

潘持墨看着一动不动的“他”，又看了看似灵体一样的自己，或许有可能“他”不动是因为他没有灵魂，而这个灵魂就是自己。

反正潘持墨也想坐一下这个王座有什么感觉，平时都是游戏第一视角俯视大殿，还没有试过真的坐在王座俯视大殿呢。

当机立断，坐！

潘持墨乳白透明身体与“他”的身躯完全重合在一起，结果还没等他屁股坐热，就被一股力量强行拉出了大殿外。

天旋地转，仿佛自己是衣物在洗衣机里转动了一番，等他眼前不再眩晕后，已身处在奥索亚斯特帝国的霍尔莫滋市内，而他还是那副灵体鬼样子。

街上的场景与他在网上看到的有关欧洲十九世纪中叶的历史照片毫无差别。唯一有区别的便是他们说的不是英语，而是一种又像意大利语又像法语的全新语言。

潘持墨霍尔莫滋市游荡了一个半星期了，其间有进入过一些人的身体，发现自己能获取那些人脑海中的信息，并且也掌握了这个世界的语言。但是这些人都不是潘持墨最好的占据身体的人选，他想找一个刚来霍尔莫滋市没多久，地位不高却有机会接触到各种人士，他心目中已拟定人选。

这天潘持墨又街上行走寻找合适人选，街道的石板路在马车铁轮下发出闷闷的呻吟，空气中隐约能闻到面包房飘出的酵母香以及绅士们和女士们身上呛鼻的香水味，一些人们坐在咖啡馆外的椅子上享受着咖啡的醇香苦涩。隐藏在街道深处的小巷，如同太阳照射不到的阴暗面，散发腐水的潮湿空气，穿着猩红制服的清道夫在打捞浸泡在马粪和沟水中的童帽。几个小孩突然冲出追随打闹，溅起的脏水从深灰色的墙壁顺流直下回到地面。

潘持墨也不知道自己拐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刹那间最深处散发刺眼的白光，一阵物体撞向墙壁的响声随着白光而来。

潘持墨快步朝向深处走去，只见黑袍人一只手里拿着怀表，另一只提着手提箱，嘴里密集快速说着什么，他身旁的空间撕裂开一条缝，黑袍人最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气绝身亡的男子，便扭头走进了缝隙里，随后缝隙合拢消失不见。

潘持墨蹲在气绝身亡男子旁，抬眸看向前面破裂凹陷的墙壁，这股力量绝不是普通人能造成的。

这送上门的身体，不用白不用，潘持墨躺在男子身上，他的灵体与男子的身躯合二为一。

几秒过后，男子张开双眼，扶着墙壁站稳身体。

操作着男子身躯的潘持墨摸了摸后脑，头皮下的骨头已碎裂，鼓起的包是凝聚的淤血，“可惜，头部受伤严重，没有获取太多这个人的信息。他为什么会被杀，那个人拿走的手提箱到底是什么也不清楚。不过好消息是，这个人刚到霍尔莫滋市，并且是名侦探，名叫安布罗斯·奎托斯。”

潘持墨翻找身上的口袋，在西装内侧找到安布罗斯的钱包，打开一看，还挺有钱的，租个房子再在报纸上宣传宣传自己，招揽生意，又是美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