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这一刀,只为念头通达

这三日,罗兴以及三个屯长再未现身,宁辰晚上去杨家和莫家蹲守,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白天则和楚幼仪去了三里庄暂住,那位淬体境强者还未解决,又出了人口失踪之事,这两日又是楚幼仪突破的关键时刻,便暂时住在了三里庄。

两人进了庄子便纷纷闭关,三日时间宁辰已成功打通被誉为阳脉之海的督脉。

阴阳汇聚,龙虎交融,体内的太一真炁又壮大了几分。

又七日过去,楚幼仪消耗了三瓶乙木菁萃,终于达到武师境,在这辽源镇也算是踏入了强者行列。

说来也奇怪,乙木菁萃这种天灵地宝,按理说以楚幼仪的底子,一小瓶就能冲破关卡,可两大瓶下去,皆如泥牛入海,不见踪影,第三瓶才略有反应。

陆氏兄弟每日进山与野兽搏杀,砥砺根基,他们的修行方式便是战斗,自从觉醒了根骨之后,修行速度一日千里。

宁辰和他俩探讨过,发现陆沉舟极为适合修行形意拳中的龙形,陆沉罡则和虎形极为投缘,这两套体式仿佛天生为他俩量身打造一般。

宁辰将两套体式传给他俩,短短数日,便已初显拳意影子。

陆家会客厅内,黄婆婆以及陆氏兄弟皆在此间,宁辰坐于客首,楚幼仪抱着还在睡觉的火狐挨着他坐着。

“宁先生所传两套体式,老身研究数日,感觉颇为不凡,似乎和龙虎咒颇有渊源,老身在此多谢先生大义。”黄婆婆由衷道。

宁辰道:“我与两位陆兄之间不必客气,先前前辈赠予我的避水珠,当真是帮了大忙,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前辈如何得知,我能用到避水珠?”

黄婆婆咳嗽一阵道:“老身长于测算,看到了其中一丝因果,再结合你与柳家的一些渊源,不难推测接下来你将面临的困局。”

宁辰身子微微前倾,低声道:“那方柔可是来自,清江?”

黄婆婆目光一凝,旋即摇头苦笑道:“宁先生当真心思机敏,也罢,以你目前实力也该知道。我推算出其中因果,而那柳夫人最近又频繁出现在万花楼,而那万花楼主人便是来自清江水府,所以才赠你避水珠,当能用到。”

“清江水府。”宁辰低喃一声,恐怕便是那日在水底感受到的压迫。

就在这时,斥候犬伸着舌头跑了进来,在黄婆婆跟前坐下。

黄婆婆目光微眯,伸出枯槁手掌,在它头上摸了摸,道:“辛苦了,去休息吧。”

墨老摇着尾巴走了。

黄婆婆看向宁辰道:“那罗兴找到了,他去了掩云关,正在回来的路上,身上还带有都护府信物。”

宁辰冷笑:“以为有都护府撑腰,我便奈何他不得?”

“他所做之事,可能与都护府有关,你当慎重处理,不过一些庄奴和贫民罢了,不值当你出手。”黄婆婆警告道。

宁辰不置可否。

“现在镇上各大势力都在备战,迎接三个月后的兽潮,宁先生当以大局为重,此时得罪都护府实为不智之举。”黄婆婆见他不为所动,又劝道。

宁辰点头道:“我知道该如何做,前辈放心。”

说着将避水珠取出,郑重其事的放在桌上道:“此宝救过我一命,暂时也用不上,先归还给前辈。”

离开大厅,楚幼仪与他并肩而行,道:“相公,我既已突破,便搬回公署住吧。”

宁辰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还是你懂我。”

“你虽没明说,但以我对你的了解,罗兴你必杀。”楚幼仪道。

“走吧,回公署,会会他们。”

公署前的巨大场院中,一片热火朝天,欣欣向荣景象。

年轻人皆赤着上身,不畏严寒,挥汗如雨。

见他和楚幼仪前来,纷纷停下动作,上前见礼。

“十日不见,各位气血倒是充盈了许多。”宁辰扫视了一圈,朗声道。

一个昂藏大汉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声如洪钟道:“日日吃着大白米饭,肉都管饱,还泡着珍贵药浴,就是头猪都能涨几分力气了。”

众人哄堂大笑。

另一黑瘦英挺青年呵斥道:“大藏,庄主和夫人面前,休要胡言。”

大汉倒是极为听那青年话,尴尬一笑,嘀咕道:“本来就是嘛,咱从小到大都没吃饱过,庄主和夫人仁义,在这里比武馆待遇都好,更不收我们钱,以后除了渊哥儿,我就认庄主和夫人。”

宁辰方才观察一圈,这两人是六百多人中气血增长最多的,比杨桐潜力都大。

楚幼仪在宁辰耳边低声道:“他叫大藏,无父无母,小时候是靠袁渊父母接济才活下来,两人如亲兄弟一般。”

袁渊便是那黑瘦英挺青年。

宁辰上前,拍了拍大藏坚实如铁塔般的身躯,道:“你修炼的是熊形吧。”

大藏点头道:“是,咱很喜欢这一招,渊哥儿说,这叫一力降十会,管他啥花里胡哨的,横推过去便是,嘿嘿。”

宁辰道:“把虎形也学一学,增加一些变化和狠辣。”

“成,您说啥就是啥,咱听你您的。”大藏毫不犹豫道。

就在这时,几个人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在公署前勒马疾停,扬起漫天尘土。

大藏下意识的就用他那高出宁辰一个脑袋的身子,挡在宁辰和楚幼仪身前。

“宁庄主,在下奉都护府长官令,回来征调民夫,前往掩云关。”漫天尘土中,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灰尘散去,四个身影高坐于马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众人。

宁辰拨开大藏,凝视罗兴,道:“那些庄奴和青壮去了何处?”

一位屯长拨马上前道:“早说过了,去掩云关修筑防御。”

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哪有前几日小心谨慎模样。

就在这时,罗兴发话了:“此次前来,还要继续抽调人手,前往掩云关,这是调令。”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枚印信,亮了亮收回。

宁辰提刀上前,淡淡道:“我若说不呢?”

“那便是抗令。”都护府自有处置。

“宁庄主,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那些贱民死便死了,他们的死若能换来全镇安宁,何尝不是一种奉献,你今日若敢反抗,就是害了全庄,莫要自误。”罗兴语气一缓,道。

“全死了?”宁辰侧目望向他,眼中寒光凝聚。

罗兴在他那猛兽般的目光下,不自觉浑身冰寒,胯下的骏马都不自觉往后退去。

“宁庄主,你——”

刀光乍然亮起,森寒刺眼。

罗兴的声音瞬间咔在喉间。

宁辰斜握横刀,血槽之上,有血珠颗颗滴落,滚入泥土中,连成一条血线。

一颗头颅从马背上坠落,在泥巴地上骨碌碌滚出好远,被鲜血和泥土混成泥球。

“这一刀,只为念头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