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时光里的千纸鹤

十月的秋风掠过影城外的梧桐树，苏晚禾站在后台调整领口的矢车菊胸针，指尖触到金属别针上刻的小字——“2003.9.1”，那是他们初遇的日期。沈砚之穿着定制西装走来，袖口的银质袖扣刻着她名字的缩写，领带夹上缀着枚极小的千纸鹤吊坠。“紧张吗？”他替她理顺裙摆，指腹擦过她腰间的蝴蝶纹身，“当年在实验室面对评审团，你可比现在镇定多了。”

她抬头看他耳尖微微发红，忽然想起高中时他第一次约她去图书馆，也是这般佯装镇定却指尖发颤的模样。“周延说首映礼有三千人到场。”她伸手替他调整领结，闻到他身上混着雪松与皂角的淡香，“你昨天居然还在给放映机校准焦距，真当这是实验室？”

他轻笑，从西装内袋摸出个丝绒盒：“给你的礼物。”盒中是串珍珠项链，每颗珍珠都嵌着细小的碎钻，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在伦敦古董店看到时，觉得很像你在标本馆整理蝴蝶翅膀的样子。”他替她戴上项链，指腹划过她锁骨，“店员说珍珠是牡蛎的时光标本，而你……是我心脏里的全宇宙。”

首映礼现场灯光骤暗时，苏晚禾攥紧了沈砚之的手。银幕上闪过高中操场的樱花树，林夏饰演的少女弯腰捡矢车菊，镜头扫过饰演沈砚之的许言时，他耳尖泛红的模样惹得观众席轻笑。身旁的沈砚之忽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当年我故意把作业本掉在你脚边，只为看你弯腰时发梢垂落的弧度。”

电影放到“暴雨躲雨”片段时，苏晚禾听见后排传来抽气声。画面里的少年将伞全部倾向少女，自己半边身子淋得透湿，口袋里露出半截千纸鹤边角。“其实那天我带了两把伞。”沈砚之指尖轻轻摩挲她无名指的婚戒，“但更想让你靠我近一点。”

周延的声音忽然从台上响起：“接下来请故事原型分享幕后趣事。”沈砚之扶着她起身，西装袖口蹭过她手背，触感温暖而干燥。她想起无数个深夜，这双手曾替她包扎伤口、折千纸鹤、甚至在实验报告边缘画小太阳。“当年沈砚之给我写情书，”她对着话筒轻笑，“用的是物理公式推导‘喜欢’的可行性。”

观众席发出惊叹，沈砚之耳尖通红却仍保持着学者的从容：“结论是——喜欢你的概率为100%，且无衰变可能。”台下爆发出掌声，林夏举着话筒喊：“苏姐，他平时也这么会说吗？”苏晚禾笑着看他：“不，他只会把情话折进千纸鹤，直到我攒满一整个玻璃罐。”

散场后，影迷们围着索要签名。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捧着海报问：“你们怎么保持二十年的新鲜感？”苏晚禾望向正在给小男孩画纸鹤的沈砚之，他卷着西装袖口，露出腕间细银链，链上挂着她送的小试管吊坠，里面装着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的樱花花瓣。“因为我们每天都在收集新的小确幸。”她指着沈砚之袖口的橘色猫毛，“比如他今天沾到的猫毛，或是我早上咖啡杯沿的唇印。”

深夜的街道霓虹闪烁，沈砚之替她披上外套，手指在她后颈轻轻按了按——那是她总喊疼的地方。“要不要去吃夜宵？”他指了指街角的关东煮摊，“记得大二那年，你做完实验饿到啃纸鹤，我跑了三条街给你买萝卜。”她轻笑，想起那个冬夜，他捧着热气腾腾的关东煮冲进实验室，睫毛上还沾着雪花。

他们坐在摊前，老板认出了他们：“是来看电影的吧？我女儿哭着说想要那样的男朋友。”沈砚之替她吹凉萝卜，忽然开口：“其实不用羡慕电影，”他指腹擦过她嘴角的汤汁，“真实的爱情，藏在愿意为你跑三条街买关东煮的烟火气里。”

回到家时，薛定谔蹲在玄关，脖子上挂着个纸鹤吊坠。苏晚禾捡起时，发现纸鹤翅膀上写着：“致我的女主角”。沈砚之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着她发顶：“知道吗？你在银幕上笑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十六岁的自己。”

“想起什么？”她转身勾住他脖子，看见他眼底倒映的星光。“想起那个在操场偷偷看你的少年，”他低头吻她额头，“那时他从未想过，有天能把你的笑容，变成触手可及的日常。”

卧室的落地灯亮起暖光，苏晚禾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翻书的声音。远处的车灯划过窗棂，与记忆里的流星雨渐渐重叠。沈砚之忽然指着窗外的猎户座：“还记得高三那年许的愿吗？”她点头，想起那个夏夜，他说希望时间永远停在他们并肩看星星的瞬间。

“现在我才明白，”他指尖替她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永恒不是静止，而是和你一起，把每个‘此刻’都变成未来想重温的故事。”他轻轻握住她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比如现在，我想把你在夜风里的模样，折成第10086只千纸鹤，藏进时光的抽屉。”

她笑着踮脚吻他唇角，尝到残留的关东煮萝卜甜。薛定谔忽然跳上床头柜，爪子拍落他西装口袋里的小本子——那是他的“灵感手账”，最新一页写着：“十月的风是薄荷味的，你是草莓味的，而我们的故事，是永不落单的双人份关东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