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开学第一课与文理分科暗流

九月的蝉鸣裹着热浪扑进教室，阳光透过斑驳的梧桐叶，在课桌上洒下晃动的金斑。

王伟捏着自动铅笔的手指微微发颤，眼前黑板上的牛顿定律公式突然变得无比清晰——这是他第 37次面对高一物理课，却第一次以 16岁少年的身体坐在教室后排。三十七年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涌，那些在硅谷实验室攻克的复杂项目，此刻与高中课堂的知识奇妙重叠。

“宋祖！上来解题！”物理老师的粉笔头精准命中正在偷画四驱车的宋祖，前排爆发出哄笑。宋祖挠着后脑勺起身，铅笔在草稿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条。

王伟盯着那道自由落体公式，前世在实验室里解过的无数次方程突然涌上心头，他鬼使神差地举起手。当微积分符号在黑板上流畅展开时，教室里的嬉闹声戛然而止。宋祖瞪圆了眼睛，嘴里的泡泡糖“啪”地破裂；徐松推眼镜的手停在半空，镜片后的目光充满惊讶；连老师都扶着讲台向前倾身：“王同学……这是高二的内容。”

王伟的后颈泛起薄汗，瞥见窗外掠过一抹熟悉的蓝丝带——柳如烟抱着作业本从文科班走廊经过，马尾辫扫过窗台的瞬间，他想起二十年后她办公室里那幅帆船装饰画，正是用初中课本涂鸦复刻的。那时的她已经是知名律师，而那幅画总让他想起他们青涩的年少时光。

午休铃响时，宋祖勾着他脖子往食堂走，泡泡糖吹得“啪”地炸开：“伟哥你开挂了吧！刚才老班眼镜片反光，我都看见他查你档案了！”徐松跟在后面，压低声音：“初中竞赛记录是空白，你得想个说辞。”王伟望着食堂飘来的槐花香，突然想起前世父亲总说他“开窍晚”——这具身体的原主，本就是个普通的数学爱好者。他必须谨慎应对，不能让这份“异常”引起太多关注。毕竟，他重生回来，是为了改变未来，守护重要的人。

食堂的白炽灯有些刺眼，打在四人围坐的餐桌上。宋祖大口扒着饭，米粒沾在嘴角：“要我说，直接告诉老班你天赋异禀！”他的话惹得徐松无奈摇头，推了推眼镜：“太突兀了，学校说不定会安排你去做心理测试。”王伟搅动着碗里的青菜，前世作为程序员应对突发状况的冷静此刻派上用场：“就说暑假在旧书店偶然翻到微积分教材，自己琢磨着解了些题。”他的语气平淡，却在柳如烟抬头看他时，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探究。

文科班第三排的柳如烟，此刻正对着课桌上的奥数题纸皱眉。解题步骤工整得像印刷体，偏偏最后一步空着。她翻过纸页，力透纸背的“等我”二字让指尖发烫，钢笔墨水混着槐花香钻进鼻腔，恍惚间回到小学三年级——那个男孩红着脸递来橡皮，说“你的铅笔屑像星星”。那时的他们，还不知道未来会有那么多故事。而现在，这神秘的奥数题和字迹，让她心中充满疑惑与期待。她轻轻用指尖摩挲着纸面，突然注意到字迹边缘微微晕染，像是书写时心情急迫导致的墨渍，这个发现让她心跳莫名加快。

放学的自行车棚里，柳如烟抱着作业本后退半步，马尾辫扫过王伟校服第二颗纽扣：“你怎么知道我在找数学题？”“因为我和你一样。”王伟直视她的眼睛，十七岁的瞳孔里倒映着三十八层写字楼的落地窗，那里曾摆满她最爱的蓝丝带。柳如烟突然伸手扯住他领口的挂绳，金属股票机外壳还沾着纺织厂的机油味。那是他用来关注股市动态的工具，也是改变柳家命运的关键。她盯着股票机上跳动的数字，突然开口：“我爸最近总对着报纸财经版叹气。”这句话让王伟心中一紧，他意识到柳家的危机已经悄然逼近。

“明天贴分科表。”柳如烟的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槐花，“李老师说我适合学文。”王伟想起前世她在法庭上掷地有声的辩论，喉结动了动，从书包掏出泛黄的《股市操盘术》：“让伯父抛了深科技，下周三会暴跌。”他的语气坚定，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柳如烟看着他，眼中满是惊讶与信任。暮色中，柳如烟的指尖抚过他刚写在文科栏的名字，墨迹未干的笔画与记忆里婚礼请柬上的签名完美重合。

远处传来宋祖调试四驱车的口哨声，徐松正在给马达加装窃听器，零件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像极了纺织厂仓库里那些监控探头。一场关于未来的较量，似乎正在悄然拉开帷幕。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时，王伟独自留在教室。月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他翻开柳如烟的数学课本，扉页上歪歪扭扭的“柳如烟”三个字旁，画着小小的帆船。他拿起铅笔，在空白处写下一行代码注释——那是未来某个 AI项目的核心逻辑，此刻却被他拆解成高中数学能理解的形式。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中，他仿佛看见前世的自己在凌晨三点的办公室，对着同样的代码陷入沉思，而此刻，一切都还来得及改写。

回到家，王伟坐在书桌前，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他翻开日记本，写下今天发生的一切。“我终于又能重新守护你了，柳如烟。这次，我不会再让悲剧发生。”他在心里默默发誓。窗外的槐树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他的决心。而此时的柳如烟，也在家中对着那道奥数题发呆，她的思绪早已飘向了那个神秘的男孩，和他那句充满承诺的“等我”。

她轻轻打开抽屉，取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里面夹着从小学到现在，所有与王伟有关的小物件——用过的橡皮、运动会的号码牌，还有今天那张写着“等我”的奥数题纸。她将脸埋进笔记本，深吸一口气，仿佛这样就能离那个神秘的男孩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