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记忆的碎片

“催眠治疗室里，阮芷音终于看清了那个男孩的脸——果真是傅瑾琛。“

心理诊所的窗帘紧闭，只留一盏昏黄的台灯。

阮芷音躺在诊疗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疤痕。

那是她五岁被绑架时留下的，她一直以为是不小心摔伤的。

“放松。“

意识逐渐模糊。

心理医生的声音温和而遥远：“现在，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黑暗。

潮湿的地下室。

手腕上冰冷的金属镣铐。

阮芷音的呼吸急促起来：“有个男孩，他砸碎了灯。“

记忆碎片突然清晰起来。

“砰！“

灯泡爆裂的瞬间，玻璃碎片像雨点般坠落。

黑暗中，那个满脸是血的男孩扑过来，用身体护住她。

“别怕。“

他颤抖的手解开她的镣铐：“我会带你出去。“

催眠中的阮芷音突然挣扎起来：“他的眼睛，我认识那双眼睛！“

医生连忙按住她：“是谁的眼睛？“

“傅瑾琛。“

她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透了后背。

医生递来一杯温水：“你看到了很重要的记忆，对吗？“

阮芷音的手指紧紧攥住杯子，指节发白：“我看到，他救了我。“

“这个'他'，是傅瑾琛？“

“是。“

她抬起头，眼神复杂：“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段记忆会被封存。“

医生在病历上记录着什么：

“创伤性记忆有时会被大脑刻意遗忘，尤其是童年时期的极端经历。“

他停顿了一下：“你刚才提到一个编号，GS-19-5？“

阮芷音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是什么？“

“你在催眠状态下反复提到的。“

医生推了推眼镜：“听起来像是某种实验编号。“

离开诊所时，天色已晚。

阮芷音站在路边等车，脑海中不断闪回催眠时看到的画面。

儿时的傅瑾琛满是血污的脸。

他颤抖着解开她镣铐的手。

黑暗中，他背着她爬过通风管道的喘息声。

手机震动，陈默发来消息：

“傅总同意您查阅缅甸项目的档案，但必须在公司监控下进行。“

她冷笑一声，拨通了耳钉男的电话：“查到什么了？“

“有意思的事。“

耳钉男的声音带着玩味：“傅瑾琛9岁那年，在程家的实验室待了整整三个月。“

“还有呢？“

“GS-19实验体名单里，“

他顿了顿：“确实有个五岁女孩，编号GS-19-5。“

阮芷音的心跳加速：“名字？“

“没有名字记录，但档案里夹了一张照片，里面有两个小孩。“

耳钉男轻笑：“你猜猜会是谁？“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接着是手机微信收到信息提示音。

阮芷音点开手机。

泛黄的照片上，五岁的她浑身是血，被九岁的傅瑾琛紧紧抱在怀里，两人眼里全是惊恐。

而照片角落，赫然印着林氏医药的标志。

“这不可能！“

她的手指颤抖着放大照片。

耳钉男的声音继续传来：

“更精彩的是，我在林氏旧档案里发现了这个。“

又一份文件传来。

2000年林氏医药内部备忘录：

“林总私生女失踪事件处理方案：

1.对外宣称意外死亡；

2.实验室相关记录全部销毁；

3.给一笔足够的钱阮家收养，要求保守秘密。

阮芷音的眼前一阵发黑。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程家要绑架她。

她是林氏药业掌权人林成峰的私生女，而林嫣然是正牌千金。

傅氏集团顶楼的档案室，阮芷音假装翻阅缅甸项目的文件，余光却盯着监控死角的一排旧档案。

“2000年林氏医药合作项目“

——标签已经褪色。

她趁保安不注意，迅速抽出一份。

文件首页是份亲子鉴定：“林成峰（父）与阮芷音（女）DNA匹配度99.99%。“

日期是她被绑架的前一周。

“阿？“

她颤抖着翻到下一页，却是一份医疗记录：

“实验体GS-19-5（阮芷音）：基因编辑初步成功，但出现严重排异反应，建议终止实验。“

签名处龙飞凤舞地写着——程世昌。

“找得挺准。“

傅瑾琛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阮芷音猛地转身，发现他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文件上。

“看来催眠很有效。“

他缓步走近：“知道多少了？“

阮芷音攥紧文件：“你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颈侧，指尖擦过那个吻痕：“知道你是林成峰的女儿？还是知道？“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

“知道我们初相识，是在程家的地下实验室里？“

阮芷音的后背抵上档案架：“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傅瑾琛的眼神暗了下来：“告诉你林嫣然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还是告诉你，程家当年绑架你是为了用你要挟林成峰？“

他忽然抽走她手中的文件：“这些都不重要了。“

“那什么重要？“

阮芷音抓住他的手腕：“林嫣然的死吗？“

傅瑾琛的眼神突然变得尖锐阴鸷。

深夜的公寓，阮芷音将照片和文件摊了满床。

每一张都在佐证同一个事实。

她和傅瑾琛，都是程家人体实验的幸存者。

而林嫣然的死因，或许根本不是所谓车祸意外。

她拿起那张泛黄的照片，指尖轻轻抚过九岁的傅瑾琛满是血污的脸。

“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林嫣然的死，跟你是有什么关系？“

手机突然亮起，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想知道林嫣然真正死因吗？明晚八点，老码头见。“

附着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

林嫣然站在顶楼平台栏杆前，捂着胸口，傅瑾琛正站在她身前，双眼紧闭。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傅瑾琛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把阮芷音在梦游事件中见过的匕首。

阮芷音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锁骨上已经泛青的吻痕。

傅瑾琛到底在隐瞒什么？

为什么亲密时，他都要确认这道伤痕？

她突然想起催眠时的一个细节。

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小傅瑾琛解开她镣铐后，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她锁骨的位置。

就像现在傅瑾琛做的一样。

手机再次震动，是耳钉男：

“小心明天的约会，程家最近在清除当年还留有记忆的实验体，想毁灭证据。“

紧接着第二条：

“顺便说，GS-19实验有个副作用，在一起经历过磨难的实验体之间会产生致命吸引力。“

阮芷音的手指僵在屏幕上。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

她会对傅瑾琛又爱又怕。

傅瑾琛会对她若即若离。

而林嫣然，恰好死在这种“吸引力“最强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