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瘟疫来了

“......你是说，由于那个爪洼部落大部分男性因为瘟疫死了，所以你被强行抓了起来，成了种马？”

听完赵二的描述，众皆阵阵无语。

一旁的孙青蘅早已别过脸去，小脸通红。

而黄伯和花面虎则神色古怪，他们对视一眼，也不知该怎样形容。

甚至黄伯还给赵二，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就连陈默，也隐隐有些头晕，说不出是羡慕还是佩服。

“那么我给你的信件和草药，爪洼部落的首领都收到了吧？”

“收、收到了......”

提及首领二字，赵二一脸的不自然。

“那他（她）就没说什么？”

“她、她说如果按照陈掌柜的话，能够隔绝瘟疫，那么义安堂将收获爪洼部落的友谊......”

“而那些尸体，也按照陈掌柜的安排，火化埋葬了。”

“这样就行了。”

见自己的目的已达成，陈默这才松了口气。

按理说，旧金山处于温带海洋性气候，不具备成疫的条件。

但今年的夏季格外炎热，战争结束后的狂欢也让人们放松了警惕......

或许是异变了，亦或是新的蚊虫传播疾病？

不过既然自己的药草对印第安人有效，那也和治疗黄热病是一个思路。

暂时不考虑这股疫情的源头是如何来的，陈默现在在意的，还是那群栖息在萨克拉门托河三角洲的印第安人。

那些印第安人本就是当地土著，有他们帮助，开发萨克拉门托河三角洲，速度会大大加快。

再者说，养一批打着印第安人旗号的“马匪”，劫富济贫也不是不行......

“那个，赵二，辛苦你了，”感受着会议室内奇怪的氛围，陈默忍不住开口：

“改明我给你熬些枸杞，弄些生蚝，滋补一下......”

“要是感觉有发热的迹象，随时上报，每日跟着其他伙计，按时服用药汤。”

不管怎么说，赵二依旧是出色完成了自己交代的任务，虽然这个代价有些沉重......

赵二谢过陈默，随即黄伯等人也和赵二嘘寒问暖几声，这场会议的气氛也总算是活络起来。

而根据赵二的描述，陈默也能完全确定即将到来的瘟疫就是黄热病。

“根据这些天频发的病人来看，不出三日，新型黄热病就会完全在旧金山爆发。”

“各位，要继续做好灭蚊防疫的工作，有必要的话，暂时停止航运。”

随着陈默几个命令下去，义安堂的几位管事也纷纷记下自己的任务。

可以想象，待他们走后，整个义安堂将进入全面戒备的状态。

与此同时，旧金山的金门海峡处，几名检疫人员正在对来自亚洲以及南美洲的国际船只进行检查。

丝毫没注意到，那些来自内陆河流的帆船上，一些水手的脸长黄疸，面部潮红。

而在旧金山的各个街道卫生委员会中，由于加州政府没有独立预算，没有奖金。

除开富人社区，其他社区的委员会有时候连垃圾都懒得清理。

这几天的教会医院的病人倒是越来越多，这让神父喜忧参半。

虽然短时间内主的信徒多了起来，可毕竟教会医院的医疗能力有限。

光让病患信主，但又没有充足的药物。

施善了几天，各地的教会医院也只能提供场地，尽可能让病患还有一个家。

回春堂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黄热病是靠蚊虫传播，旧金山的富人社区和穷人社区是天差地别。

穷人社区的街角是几个星期才清理一次，而富人社区则基本上天天清理。

穷人社区的医疗体系基本上靠教会医院，而富人社区有单独的私人诊所。

就连平日里的清洁习惯也不同。

旧金山中产阶级，基本上一月消耗四块药皂，甚至更多；

而大部分华工和白人劳工，偶尔买上一块，或是和其他皂块混用。

陈默推出的药皂，本就不是为了赚穷人的钱。

再加上回春堂推出的仿制品，价格的确要比义安堂的便宜。

但效果......就不尽人意了。

这也导致了，旧金山的中产阶级、精英阶级，第一波疫潮来袭时，几乎没有没有影响。

而底层阶级、劳工阶级，由于生活环境和工作性质，大部分的人感染黄热，并在很短的时间内突发高烧。

更为可悲的是，由于第一波疫潮并未大规模波及到旧金山的中产阶级。

故而这场瘟疫，也被戏称为了“穷鬼的疾病”。

政府方面，也未能第一时间封锁街道、控制病源。

直到第二波疫潮来袭，旧金山的几个富人社区接连沦陷（因为大部分打扫卫生的清洁人员中招，传播进来），政府这才做出反应。

不过，这个时候，早已错过了最佳时机。

1865年7月12日，第二波疫潮降临第二日，义安堂。

此刻的义安堂附近，围了好几圈加固后的木栏，阻拦着想要强行冲入的人群。

若是有人想要翻越围栏，巡逻时的丑牛，手上的卡宾枪可不会留一丝情面。

而在木栏的中心点，义安堂唯一一个与外界接壤的开放口，周围十米左右皆贴出字报。

义安堂一天就诊的名额有限，每天只接待五十名。

这五十名，还不单是依靠排队进入的，那得符合条件：

有钱，可以，花个一百美元插队就诊，义安堂承诺负责到底，还送两个药皂当赠送品；

没钱，也行，老实排队，运气好排到你，出于人道主义为你简单负责，下午闭堂时离开。

要是实在病重，感觉排队无望，但兜里又没钱，还有另外的选择。

加入义安堂，成为义安堂的外院伙计。

陈默早已贴出大字报，凡是成为义安堂的一份子，均享受免费治疗。

但如今的义安堂炙手可热，可不再像之前那样随便是个人都能进。

要么，你得有过人的本领，例如会木工、会冶铁、能识字、会捕鱼......

要么，你有一身力气，愿意签下长期合同，陈默也不会坐视不管。

甚至，你什么都没有，但你要是能拉上三位劳工，一起加入，倒也破格收人。

而若是打算寻衅滋事，煽动人群者......

嘭——

陈默这二十美元一把的卡宾枪，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当然，以上人群，只是适用于普通人。

特殊人群，却并不纳入此考虑范畴内。

就比如，如今正在堂口的会议室内，正襟危坐的旧金山市长洛顿。

毕竟，在他的周围，可都是旧金山有头有脸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