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赏赐惹人恨

“沈太医,三皇子的毒暂且压下去了。”平阳公主说。

“不可能,我给三皇子殿下诊治了这么多次,每次这毒两天之后才会暂且压下去,整个大离还有谁会这么厉害?”沈太医皱着眉头质问道。

穆思念嗤笑一声,沈太医这才把目光放在这个小姑娘身上。

“沈太医,你的医术好该不会是自封的吧?”

这话骂的倒是挺脏。

“你……”

沈太医眼珠一转,语气不善:“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三殿下中的可是蚀虫草,稍有闪失连命都可能丢了!”

沈太医笃定除了他,再也没有人能压制住三皇子体内的毒。

穆思念抬眼,冷冷看着沈太医:“那你解啊。”

沈太医顿时语塞。

他若是真能解开,三皇子也不会被这毒折磨这么多年。

沈太医语气一顿:“如今我倒是真想见见这位神医,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压制的毒?”

平阳公主坐在锦缎坐榻上,抬手指了指穆思念:“沈太医,就是眼前的穆姑娘。”

沈太医哂笑一声:“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心思倒挺狠毒,我知道你是急于表现,但也不能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啊!”

“若是三殿下有个三长两短,我势必会上报陛下,治你的罪!”沈太医环抱双手于胸前,语气里都是挑衅。

这时内堂传来沉稳的男声,三皇子缓缓走了出来:“不必劳烦沈太医,本皇子自会上报父皇,沈太医这些年劳苦功高,劳形劳心告老还乡自是最好的去处。”

众人目光放在三皇子身上,只见男人面容苍白,却精神十足。

沈太医立刻跪在地上:“殿下恕罪,下官是过于担忧殿下,这才出言不逊,斗胆冒犯,甘愿受罚!”

穆思念扫了一眼沈太医,眼神清冷。

穆思念开口问道:“沈太医,你不妨说说这蚀虫草的毒如何解啊?”

平阳公主端起手中的茶,垂眸低饮。

而三皇子已经坐在金丝楠木圈椅上,目光如炬。

屋内鸦雀无声,沈太医跪在地上,好像能听见心脏咚咚声在胸腔内回荡。

沈太医自信开口:“自然是天池水,黄连果制成药丸,方能解毒。”

穆思念一脸嫌弃:“沈太医,你师从何派啊?”

提起师傅名号,沈太医明显一脸得意:“我可是太医院蔡神医的亲传弟子。”

穆思念点了点头,她懒得继续和庸医计较,仗着自己有点医术,自视清高,救人的法子张口就来,胡说八道。

穆思念眼神都没给沈太医一个:“那就是回去好好问问你师傅,蚀虫草的毒到底怎么解?”

时辰不早了,穆思念便起身告辞。

平阳公主点了点头,叫如冬送她。

又对着沈太医说道:“沈太医,还不快去问问你师父。”

沈太医连忙告了退。

穆思念走后,平阳公主问三皇子钟离景同这件事。

“景同,你觉得穆小姐能解开你的毒吗?”

“不一定。”

“但她竟然知道用蚀虫花解毒,可见是个有本事的,昔年令狐神医就断说蚀虫花能解你的毒,若不是令狐神医……”

钟离景同的生母是前皇后孟氏,怀他的时候中了蚀虫草毒,生下钟离景同就撒手人寰,离开了人世。

活下来的钟离景同身体里也带着蚀虫草毒。

这些年拜访各种医师,始终没有人能解这蚀虫草毒。

钟离景同蹙了蹙眉:“皇姐,解毒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平阳公主点了点头。

“皇姐,臣弟还有要事,穆思念的赏赐恐怕还要劳烦皇姐。”

“这你放心,有事去忙就是。”平阳公主说。

他走后,平阳公主想起他的话,沉吟片刻。

穆思念是未嫁千金,她家族有体面,才有颜面。

不管是什么赏赐自然是要送到文渊候府,而不是越过文渊候府直接赏赐给她,这不合规矩。

穆思念不说,平阳公主自然看不出她过的如何。

只是穆老夫人生辰那日,穆思念穿的衣裳都是三四年前的款式,平阳公主就有疑心。

今日再见,她心下有了明了。

“如冬。”平阳公主喊来贴身丫鬟。

如冬应是。

“准备黄金百两,银子两千两,时兴布料,首饰给文渊候府送去。”公主说。“传口谕,送给穆府大小姐穆思念。”

如冬行礼回话:“是。”

平阳公主想了下,又说:“把皇上赏的西域金锦也拿出来,给思念拿过去吧。”

西域金锦是两个月前进贡的,一共十匹,宫里除了太后,皇后还有几个贵妃以外,皇上把剩余的几匹都赏给了平阳公主和外命妇。

这西域金锦奢华无比,制成衣衫更是薄如蝉翼,熠熠生辉引得名门望族的无数追捧。

如此贵重的东西,现在拿出来给穆思念,无非就是试探穆家对穆思念的态度罢了。

穆思念回到文渊候府,已经是未时一刻。

先去见过祖母。

而后又去拜见了母亲白雪瑶。

白雪瑶鬓边簪着一支点翠步摇,翠羽映着目光,如碧波流转,眉眼间都是温柔和高贵:“思念啊,母亲知你是个好孩子,只是如今晋封郡主的旨意迟迟不下,你若是时常去叨扰公主,怕是会惹公主生厌。”

穆思念笑了笑:“母亲说的是,公主殿下倒是不会,今日还拉着我叙了不少闲话。”

白雪瑶眼神微闪。

里面满是嫉妒与恨。

前世穆思念心软,总是看不清很多事。

死了之后才知道,整个候府没有在意她,在意的不过是她带回来的荣华富贵罢了。

享受着她的恩典却容不下她在这候府。

真是可笑至极。

“思念,你常年养在深闺,嘴又是个笨的,若是得罪了人连累了候府就不好了,还是谨慎些好,下次见什么人,不妨来问问母亲,母亲也好替你拿拿主意。”白思瑶说。

嘴笨?她才不笨,她简直就是口甜汤。

穆思念笑了下,道:“是,思念明白了。”

白思瑶点了点头,又问:“你祖母怎么样了?母亲真没想到,思念你竟然会医术。”

很轻的一句话,却藏着很深的怨毒。

前世,祖母的死全部归咎于穆思念身上,逼得她发疯,吵闹。

白雪瑶却在一旁乐见其成。

今生就如今的场面,她一直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