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要将她的心都压碎。想到自己不仅损失了这么多银子，被老太太狠狠甩了个耳光。
三老爷看都不想看一眼，她就恨不得把王妈妈挫骨扬灰。
摸着隐隐作痛的小腹，三太太更是心如刀绞。花了这么多钱。
到头来三老爷还要抬姨娘来气她。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迹。
“去西平郡主那里把剩下的四千两要来，凑足一万两送去给大少奶奶。”三太太吩咐丫鬟，
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怨毒，“告诉她五天后把药送来望月院。”
芙蓉院内，西平郡主正在查看账册。听闻三太太派人来要银子，她狠狠地合上账本，
发出“啪”的一声响。
“这个三太太，真当我是提款机不成？”西平郡主咬牙切齿地让顾妈妈取了银票，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这都第几回了？”
顾妈妈将银票往小丫鬟身上一扔，银票散落一地。小丫鬟一边捡，一边在心里腹诽：
【又不是她要钱，朝她发什么脾气，有本事去找大少奶奶啊。】
沉香轩里，桃儿将银票交给沈玉，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
“姑娘，三太太送来一万两银票了。”桃儿喜滋滋地说，手指不停地数着银票，生怕少了一张。
沈玉点点头：“去告诉三房的丫鬟，我明天回西陵侯府，捎带着把药给捎上。”她的语气平淡，仿佛这一万两银票不过是一文钱。
“她们说要五天后才要。”桃儿有些疑惑。
沈玉挑眉，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既然钱已经到手，什么时候给药都无所谓了。
她将银票随手放进抽屉，继续专注于面前的律法书。
继续读着《大周律法》，沈玉忽然发现秦景远竟然睡着了。他的呼吸绵长均匀，
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安详。
这简直是对她莫大的羞辱！她读书读得口干舌燥，这人倒好，直接睡着了。
想到明天要跟雍东侯去给毅老国公看病，沈玉站起身来，开始翻找秦景远的旧锦袍。
衣柜里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挂着，每一件都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她试了好几套，终于找到一件合身的。桃儿帮她束发戴上白玉冠，又将柳眉画成剑眉，
整个人顿时英气逼人。镜中的人俊美非凡，若不是声音略显娇柔，
怕是谁也看不出这是个女子。
“姑娘这样打扮，想去撩妹套路小姑娘呢？”桃儿眼睛发亮，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出精彩的戏码。
沈玉没好气地用玉扇敲了她脑袋一下：“想什么呢？我是要去办正事。”
“那我去找件小厮的衣服，跟姑娘一起去。”桃儿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脚步轻快得像只欢快的小鸟。
最后在暗卫那里讨了件旧衣服，结果一穿就裂了。暗卫红着脸，匆匆去绣房取新衣服去了。留下桃儿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尴尬。
秦景远的午饭是一碗小米粥配上两个白面馒头，清淡得让人心疼。粥水浅浅地漂着几粒米，馒头白得发亮，在阳光下泛着冷清的光。
他坐在饭桌前，目光落在那碗寡淡无味的粥上。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这顿午饭更显清冷。
丫鬟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手中端着温热的茶水，不时偷瞄着主子的脸色。
她已经在秦府做了三年丫鬟，还从未见过大少爷吃这样简单的饭食。
“少爷，要不要再添些菜？”丫鬟试探着问道。
秦景远摆了摆手，声音淡漠：“不必了。”
他慢条斯理地喝着粥，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每一口都细细咀嚼，
每一下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倔强。
到了晚上，桌上依旧是粥和馒头的搭配，连个咸菜都没有。
粥碗里飘着的米粒比午饭时还要稀少，馒头也只剩下一个，孤零零地躺在青花瓷盘中。
沈玉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她的目光在餐桌上扫过，
最后定格在秦景远的脸上。
“为何今日的饭菜如此清淡？”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
丫鬟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带着几分惶恐：
“回大少奶奶的话，这些美食全是大少爷点名要求的。”
沈玉转头，目光如刀般射向秦景远。屋内的烛光摇曳，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秦景远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底却浮现戏谑：“清淡些好，养胃。”
这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沈玉脸上。早上她喂粥时说的话，此刻被他原封不动地奉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沈玉暗自咬牙，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印。但她面上却不动声色，
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相公说得对，相公多用些。”
她拿起勺子，在粥碗里轻轻搅动。瓷勺与碗底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丫鬟们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感动，豪门贵妇居然这么会持家。
然而下一刻，沈玉却将浓稠的米粥尽数盛进自己碗里，剩下的清汤则盛给了秦景远。
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泥带水。
“相公，你瞧，这粥够清淡了吧？连一粒米都没有。”沈玉眨着眼睛，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语气天真无邪。
秦景远看着碗中清澈见底的汤水，额角隐隐跳动。烛光下，他的表情阴晴不定，
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这样的媳妇，真想掐死算了。
在丫鬟们的注视下，沈玉一勺一勺地将清汤喂给秦景远，动作轻柔，神情专注，
仿佛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景远，
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相公，慢些喝，别呛着。”她的声音轻柔似水，“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秦景远强忍着将碗摔在地上的冲动，一口一口地喝着那寡淡无味的清汤。
他的目光时不时扫向沈玉，眼底暗潮涌动。
待丫鬟们退下，桃儿忍不住抱怨：“姑娘，这粥也太清淡了些。”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想起早上挨的那顿鞭子，心里更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