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下实验室

程墨的骨爪刺穿最后一名士兵的咽喉时，那人的对讲机里传出沙哑的命令：“所有单位注意，实验体A-742正向B区移动，允许使用致命武器。“

“实验体？“程墨甩掉爪尖的血珠，黄绿色的瞳孔在昏暗的走廊中收缩。这些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不是普通士兵——他们胸口绣着“生物灾害控制局“的徽章，见到丧尸就杀，见到活人就抓。十分钟前，程墨亲眼看见他们枪杀了一对躲在地下室的母子，只因为那孩子手臂上有道抓痕。

走廊尽头传来更多脚步声。程墨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现在对他来说像是复杂的信息素图谱——恐惧、愤怒、疼痛，每一种情绪都有独特的气味。他贴着墙移动，指甲轻轻刮过混凝土表面，留下五道细痕。

“B区到底在哪...“程墨喃喃自语。自从三天前在避难所感应到林小雨的能量信号，他就一直在追踪这个方向。信号最后消失在这片看似废弃的工业园区地下。

转角处突然闪出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程墨甚至没给他们抬起枪口的机会。右手骨爪如闪电般刺出，同时左腕射出三根骨刺，精准命中另一人的眉心。两具尸体倒地时，他已经在检查他们身上的门禁卡。

“B区三级权限...“程墨盯着卡片上的字样，突然听到微弱的啜泣声。声音来自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门上的观察窗被血手印糊得模糊不清。

程墨将骨爪插入门缝，肌肉绷紧。金属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铰链一颗颗崩飞。门内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

十几个透明培养舱排列在惨白的灯光下，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人形生物。有些长着多余的肢体，有些皮肤变成了鳞片状，最靠近门边的那个...程墨认出了那张脸，是大学时失踪的学长。现在他下半身已经和某种昆虫节肢融合，眼睛变成了复眼结构。

“救...我...“

微弱的呼救声来自房间角落的铁笼。一个瘦骨嶙峋的女孩蜷缩在那里，手腕上插着输液管，暗红色的液体缓慢流入她的血管。最骇人的是她的背部——两侧肩胛骨位置延伸出两条血肉模糊的带状组织，像是未成形的翅膀。

程墨扯断笼锁时，女孩条件反射地往后缩。

“别怕，我是来...“程墨顿了顿，“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但肯定不是来伤害你的。“

女孩抬起脏兮兮的脸，程墨这才发现她出奇地年轻，不会超过十六岁。“你是新来的实验体？“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少女，“他们给你注射什么了？“

“没人给我注射任何东西。“程墨展示了下自己的骨爪，“天生的，大概。“

女孩突然瞪大眼睛：“小心后面！“

程墨甚至没转身，脊椎处的骨刺瞬间发射，身后传来利物刺入肉体的闷响。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踉跄后退，手中的注射器掉在地上，针头还滴着某种荧光绿的液体。

“又一个觉醒者。“男人捂着被骨刺贯穿的肩膀，居然露出狂热的表情，“完美的适应性！你居然能保持人类形态！“

程墨一脚踩碎注射器：“你就是这里的负责人？“

“李斯特博士，生物进化项目主任。“男人神经质地整理着染血的白大褂，“你知道自己多珍贵吗？自然觉醒的变异体，没有经过任何基因调制...“

“闭嘴。“程墨的骨爪抵上博士喉咙，“三天前有没有一个叫林小雨的女孩被带到这里？黑色长发，一米六五左右，左眼角有颗泪痣。“

博士的瞳孔微微扩大：“哦，你说79号样本？她的能量读数很特别，我们正准备进行神经剥离...“

程墨的爪子刺入半寸，黑色血液顺着博士的脖子流下：“她在哪？“

“下层实验室...但你现在去也晚了。“博士突然诡笑，“手术应该已经开始——“

程墨拧断了博士的右手腕，惨叫声在实验室回荡。“带路。“他拽起博士，“敢耍花样就把你喂给你的实验品。“

笼子里的女孩突然开口：“带上我...我知道近路。“她艰难地爬出来，背部的肉带无力地垂着，“我叫苏芮，被抓来两个月了...这里的地形我都记得。“

程墨犹豫了一秒，扯断她手腕上的输液管：“能走吗？“

苏芮点点头，摇摇晃晃站起来。就在此时，整个实验室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红灯开始闪烁。

「紧急情况，所有人员立即撤离。自毁程序已启动，剩余时间十五分钟。」

“愚蠢的防御协议。“博士啐了一口血沫，“现在谁都出不去了！“

程墨抓起博士的衣领：“怎么停止这个？“

“停止？“博士疯狂大笑，“为什么要停止？这些失败品本来就要销毁！“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注射器，狠狠扎进自己脖子。

“不！“苏芮尖叫着后退。

博士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背部衣服“刺啦“一声裂开，四条血肉组成的藤蔓破体而出，每条都有成人手臂粗细，表面布满尖刺和吸盘。他的皮肤迅速变成暗紫色，牙齿伸长变成獠牙。

“现在...轮到我了...“博士的声音变成了多重混响，四条肉藤像有独立意识般舞动着，其中一条猛地抽向程墨。

程墨堪堪避开，肉藤砸在培养舱上，钢化玻璃应声而碎，里面的实验体随着营养液流了一地。苏芮趁机抓起地上的骨刺——那是程墨之前发射的——刺向另一条袭来的肉藤。

“去找你女朋友！“苏芮喊道，“我来拖住他！“

程墨这才注意到女孩背部的肉带现在完全展开了，变成两米多长的膜翼状结构，虽然看起来发育不全，但足够让她暂时腾空躲避攻击。

“坚持住！“程墨冲向实验室深处的电梯，骨爪撕开安全门。电梯已经停运，他直接跳进漆黑的竖井，用骨爪刺入墙壁减速下滑。

下层实验室的景象比上层更恐怖。数十个手术台排列成圆形，每个上面都固定着一个人形生物。程墨疯狂地寻找着林小雨的身影，终于在中央操作台发现了她——

林小雨被固定在一个透明舱体内，头上连接着数十根电极，最可怕的是她的腹部被剖开，一团黑色物质正在里面蠕动。更远处，三个穿防护服的人正在操作某种仪器。

程墨的视野瞬间染上血色。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杀意，体内的黑暗能量沸腾般涌动。十根骨爪暴长至半米，脊椎处同时伸出十二根骨刺，全部瞄准了那几个穿防护服的人。

接下来的三十秒像是地狱绘卷。程墨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移动的，只看到断肢和内脏在空中飞舞，听到骨骼碎裂和濒死的惨叫。当最后一个技术人员倒下时，程墨已经站在林小雨的培养舱前。

“小雨...“他的爪子小心翼翼地划过舱盖，生怕伤到她。舱内的林小雨面色惨白，但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最令人不安的是她腹部的黑色物质——那东西似乎感知到程墨的存在，蠕动着向他“看“来。

程墨正要打开舱体，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剧痛——一条肉藤刺穿了他的肩膀。博士不知何时也来到了下层，四条肉藤现在变成了六条，体型膨胀到几乎塞满半个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