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志明书房的古董钟指向凌晨一点十五分。钟体内部，一支精心伪装的录音笔正在无声运转，将书房内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记录下来。
“老杜，新区那块地你必须批给周氏。“周世雄的声音透过录音笔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上面对宁家的扩张已经很不满了。“
我戴着耳机，手指不自觉地攥紧。陈默成功黑进了杜家的安保系统，让书房监控画面定格在空无一人的状态，同时我安插在保洁公司的内应将录音笔放了进去。但“上面“指的是谁？比副市长更高层的人物？
“宁建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杜志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烦躁，“他手上有省里的关系。“
“所以才要你尽快签了那个合作协议。“周世雄冷笑一声，“等协议生效，我们就能在他的项目中做手脚。到时候工程质量'出问题'，省里谁也保不住他。“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前世父亲的公司就是这样一步步被蚕食的——先是几个重要项目接连出事，然后银行突然抽贷，最后是父亲“意外“身亡。
耳机里传来倒酒的声音。“对了，那批新药什么时候到？“杜志明突然压低声音问道。
“月底。这次的效果比上次强三倍，而且成瘾性更高。“周世雄的语气变得兴奋，“临床试验显示，80%的受试者在停药72小时内会主动求药，哪怕知道会死也要用。“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周家不仅贩毒，还在研发更致命的成瘾性药物！
“你儿子那边没问题吧？“周世雄话锋一转，“听说他最近又去夜店了。“
“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杜志明猛地拍桌，“我警告过他再碰毒品就断了他的生活费。“
“年轻人嘛...“周世雄假意安慰，“不如送他去瑞士疗养一段时间？刚好我们有一批'特殊客户'需要招待，让他帮忙牵个线...“
通话突然中断，耳机里只剩下沙沙的电流声。我猛地摘下耳机，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数据透视能力过度使用惩罚：完全失明状态持续10分钟。】
“该死！“我咬紧牙关，摸索着扶住墙壁。神经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丝在我大脑里搅动。
十分钟后，视力逐渐恢复。我立即拨通陈默的电话：“录音都备份了吗？“
“全部加密上传到云端了。“陈默的声音有些犹豫，“老板...有件事你得知道。“
“说。“
“我黑进杜家系统时发现，还有另一个人也在监控他们。“
我后背一凉：“谁？“
“不清楚，对方技术很强，几乎没留下痕迹。“陈默顿了顿，“但我截获了一段加密传输，内容与周氏医药的一个秘密实验室有关。“
秘密实验室？就是那些死亡报告中提到的药物试验场所？
“位置能确定吗？“
“郊区，原市立第六医院旧址。那里三年前就废弃了，但用电记录显示地下楼层一直有活动。“
我立即想到苏沐雪发现的那些异常死亡报告。“把所有资料发给我，另外——“我犹豫了一下，“查一下公司内部所有人的通讯记录，特别是最近与周氏集团有关的联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明白了。“
挂断电话，我立即联系苏沐雪，却一直提示不在服务区。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打开电脑，我调出陈默发来的资料。第六医院旧址位于城南工业区边缘，十年前因资金问题关闭，产权归属于...一个名为“长青医疗“的空壳公司。人脉探测能力自动标记出这家公司与周氏医药的关联度高达98%。
更令人不安的是，医院的安保系统显示为最高级别，配备武装警卫和生物识别锁。什么样的药物试验需要这种级别的安保？
我抓起车钥匙，正准备出门，电脑突然弹出一条加密消息。是楚瑶发来的：“已联系上杜飞，他愿意合作，条件是不曝光他的吸毒史。另外，发现陈默有问题，证据已发你邮箱。“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陈默？那个前世为我挡下致命一击的陈默？
打开邮箱，楚瑶发来的附件里是几张截图。陈默的电脑屏幕上同时打开着两份文件——一份标记着“宁远计划“，另一份则是发给一个匿名联系人的“进度报告“。最后一张照片最令人心惊：陈默站在周氏集团总部大楼前，与一个西装男子交谈。
照片拍摄时间是...昨天下午，正是他声称去购买黑客工具的时间。
我重重坐回椅子上，头痛欲裂。如果连陈默都不可信，那我还能相信谁？
【人脉探测能力异常警告：检测到团队成员忠诚度急剧波动。建议：立即确认或清除不稳定因素。】
系统的警告来得太迟了。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苏沐雪，她可能已经独自去了那个废弃医院。
驱车前往第六医院旧址的路上，我给楚瑶发了条信息：“监视陈默，但不要打草惊蛇。“
夜色如墨，废弃的医院大楼在月光下如同一个巨大的墓碑。我将车停在五百米外的树林里，戴上夜视仪，悄悄接近。
医院外围的铁丝网上挂着“危险！禁止入内！“的牌子，但侧门处的锁链已被剪断。地上还有新鲜的脚印——37码左右，女性...苏沐雪！
我小心翼翼地潜入主楼。走廊里积满灰尘，但地面上有一串清晰的脚印通向地下室。越往下走，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越浓，还混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腥臭味。
地下三层的防火门被撬开了。门后是一条明亮的现代化走廊，与上层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我贴着墙壁前进，突然听到前方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我会死的...“一个虚弱的男声哀求道。
“才500毫克就受不了？废物！“另一个粗犷的声音骂道，“周总说了，至少要测到2000毫克的耐受量！“
我悄悄探头，透过观察窗看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五六个骨瘦如柴的人被锁在特制的病床上，身上连着各种监测设备。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给其中一个受试者注射某种紫色液体。
受试者立刻全身痉挛，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白大褂却兴奋地记录着数据：“神经毒性反应比上一批更强！太好了！“
我强忍怒火，继续搜寻苏沐雪的踪迹。走廊尽头是一个监控室，透过半开的门缝，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苏沐雪正背对着门，操作着电脑。
我刚要进去，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苏医生，你确定要拷贝这些资料？周总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我浑身紧绷，手摸向腰间的电击器。
“这些人体实验已经违反了最基本的医学伦理。“苏沐雪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作为医生，我有责任揭露真相。“
“那就别怪我了。“那人突然拔出手枪。
我毫不犹豫地冲进去，电击器直接戳在那人脖子上。他抽搐着倒下，手枪滑到苏沐雪脚边。
“宁远？“苏沐雪瞪大眼睛，“你怎么——“
“没时间解释。“我抓起U盘塞给她，“把资料拷走，我们得立刻离开。“
苏沐雪迅速操作电脑，同时递给我一个小型录音笔：“我录下了他们的实验过程，那些惨叫...天啊，他们根本不是在研发镇痛药，而是在制造生化武器！“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走廊。
“被发现了！“我拉起苏沐雪就跑。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带走资料！“
我们冲上楼梯，子弹在身后呼啸而过。苏沐雪突然一个踉跄，右腿鲜血直流。
“你中弹了！“我一把抱起她，拼命向上跑。
“放我下来...你一个人能逃掉...“苏沐雪虚弱地说。
“闭嘴！“我咬牙冲出一楼侧门，向树林狂奔。身后追兵越来越近，突然，一道刺眼的车灯照来。
“上车！“楚瑶从一辆越野车中探出头。
我们刚跳上车，子弹就打在车门上。楚瑶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你怎么在这里？“我喘着粗气问。
“跟踪陈默发现的。“楚瑶简短回答，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看来我猜对了，他确实有问题。“
苏沐雪因失血而面色苍白，我撕下衬衫为她包扎伤口。“坚持住，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不能去普通医院...“苏沐雪挣扎着说，“周家...监控所有...医疗机构...“
“去我朋友的诊所。“楚瑶调转方向，“在城东老区，绝对安全。“
我握紧苏沐雪冰冷的手，心中怒火燃烧。周家的罪行比我想象的还要残忍百倍，而陈默的背叛更是雪上加霜。
但此刻，一个更紧迫的问题摆在面前——那些被囚禁的受试者怎么办？如果现在报警，周家肯定会销毁证据；如果不救，那些人很可能会在实验中丧命...
【紧急任务发布：72小时内营救第六医院的受试者并揭露实验真相。成功奖励：系统全面升级。失败惩罚：随机失去两项已获得能力。】
系统的提示让我下定了决心。救人要紧，即使会打草惊蛇。
“楚瑶，你认识可靠的警察吗？不是普通警察，必须是绝对清廉的那种。“
她思索片刻：“有一个。缉毒队的李锋，我大学同学，他哥哥就是死在毒品上的。“
“联系他，但先别透露细节。“我转向苏沐雪，“你能整理出一份专业的医学报告吗？说明那些实验的违法性和危害性。“
苏沐雪虚弱但坚定地点点头。
我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拨通了陈默的号码。如果他真是内奸，这个电话会暴露我们的行动；但如果他有苦衷...
电话接通了，但对方没有说话。
“陈默，“我直接了当，“我需要一个解释。“
长时间的沉默后，陈默终于开口：“老板...我妹妹在他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