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林家有女初长成

林家客厅，林妈怯怯的狡辩：“家里大小事，你不是都先跟我商量么？你突然先问外人，我会错意了嘛。”

林有度为之气结，憋了好一阵把话题圆回来：“人家问我，如果是纪委同志问话，我能不能也理直气壮。”

林妈一听纪委，顿时紧张得双手紧抓自己裙边，但嘴上还是不认：“有什么不能？你让我不收礼，我从没收过；你让我别贪小便宜，我从没偷税漏税，卖东西也从没以次充好；你说的我都照做，咱家还有什么可指摘的？”

林有度叹息一声：“江海公司接了县里那么多的建设项目，你又一直给江海公司供应建材，我又主管县里的建设项目，这本来就说不清。”

林妈还要再说，林有度已摆手：“今天以前我也像你一样想，但现在我也没把握了。”

林妈都快急死了，当即追问：“你到底问了谁？他又跟你说了什么？”

林有回想秦远的神色，摇摇头：“人家问我，你卖的建材是不是比市场上贵一点点？”

林妈脱口而出：“贵是贵一些，但是我家材料质量……”

话说一半林妈已闭嘴，因为她也意识到这样和纪委解释有些难。

一时间，两口子竟相对无言。

倒是一直静静听话的林茉瑶突然打破沉默：“爸，妈，这事最严重会怎样？”

面对女儿，林有度只能微微苦笑：“可能进去关几年。”

这一说，林妈急了：“老林，不能想想办法么？毕竟咱们家是真没想过违法乱纪。你打听的高人怎么说？”

林有度神色古怪回答：“他说，趁着吕家的事没定论，主动划清界限。”

林妈不解：“怎么划？生意再也不做都行，但是过往怎么断？”

林有度言语也有些不确定：“大概意思是主动找纪委，将与吕家的来往说清楚。”

林妈顿时更糊涂了：“刚才不是才讲说不清楚么？”

所谓当局者迷，从未参与过家中事的林茉瑶，此刻却比爸妈看得清：“这不一样，爸爸主动交代，先入为主之下，能理解爸爸是被动不知情，毕竟干部家属合法经商并不犯法；”

说着，林茉瑶微微摇头：“但若是等纪委发现端倪查过来，爸才这么说，那自然就是狡辩。”

林妈先是一喜，随后又愁了：“这法子太主观，如果纪委不信呢？而且，你爸都知道吕家要倒，说明已经有风声传出。”

林茉瑶再次摇头：“这有什么信不信？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差别只在态度不同，结果便可能不同，同样的事可以留党察看，也可以开除党籍。”

“再说，就是真晚了，这也是自首情节，能让爸早些出来，总之不会比最坏情况差。”

林有度真愣了，看了妻子一眼，发现对方也是一脸懵。

林茉瑶低头轻轻一叹：“爸，我虽然忙着读书，但又怎会什么都不知道？你闺女又不傻。”

林有度闻言想了想，突然爆料：“忘了说，吕家会倒这事没公开”

林妈愣愣问：“那你咋琢磨出来的？”

林有度神色突然有些纠结，最后一指林茉瑶：“不是我，是她同学秦远提醒我的。我把他送到招待所后便给你打了电话，因为今天必须商量个结果。”

林妈还没开口，林茉瑶已满脸震惊：“秦远？他回凉水了？我怎么不知道？他怎么和爸搅一块了？”

林茉瑶的一连数问，每问一次林妈的双眼就睁大一分。

林有度摆摆手压住林妈后，慎重的对林茉瑶嘱咐：“茉茉，你长大了，要交男朋友爸爸妈妈也不是那么反对。”

林茉瑶与父母从未有过这种讨论，关键与秦远也是真没到那一步，不由急急摆手：“爸，妈，真的没有，他就是同学，不熟的。”

林有度顿时松了一口气：“茉茉，爸爸相信你，那今天就当闲聊，你即便要谈恋爱，这秦远恐怕也不行。”

“嗯？”

林茉瑶错愕，不由好奇的问：“为啥，他今天不是帮了你么？”

林爸突然神色不善起来：“这孩子脑子太多，心思太重，揣测人心太厉害；才高中毕业，就做了一家新公司的代理人，心术怕是不太正。”

爸爸越说越不堪，林茉瑶越听越愣，心中大大的疑惑：啥？爸你这些词对么？确定和我认识的秦远是同一个人？

林茉瑶正想着，兜里手机呜呜响起振动，她顺手拿起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手机屏幕赫然显示着：大坏蛋秦远。

这年头可没有防窥膜，愣了一会的林茉瑶慌乱抬头，只见老妈神色已经濒临爆炸，老爸的眼神冷漠如冰，早将不反对她恋爱的话忘到九霄云外了。

同一时间，凉水县招待所。

秦远拿着被挂断的电话微微诧异。

今天给林爸出了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招，他是有些人过意不去的。

虽然让林爸自曝本身，能为林爸争取宽大。

但在秦远的计划中，也有帮姚书记加大筹码，好连根拔起吕家的设计在。

好在，最终的选择权在林爸手里，不算他逾越。

当然，这些他暂时不打算与林茉瑶说，打电话，也只是单纯的感谢她通知自己齐老师的事。

“叮咚”

正琢磨怎么回事，微信来了，林茉瑶问：“什么事？”

感受到了文字中的一丝疏远，秦远微微皱眉，回复：“我回凉水了，想请你吃饭来着。”

“没空。”文字有些冰冷。

看在林爸的面子上，秦远不计较：“好的，那你有空告诉我。”

林茉谣：“明天吧。”

秦远心头疑惑，刚才不是没空么？

当然，他手没停，极快回复：“好，中午南街小宝冰浆吧，你挺喜欢吃他家水果冰浆，上学时常带。”

林茉瑶没再回，秦远想了半天也没有猜到林茉谣的心思；

毕竟他也不知道林家今夜开了大会。

刚放下手机，房门被敲响。

打开一看，于大记者双手插兜的站在门外。

秦远错愕片刻，这才想起自己还欠人一个承诺，当即挠头：“于姐，真抱歉，今天拖晚了，所以没法去同学那里拿照片。”

于梦此刻已脱了碎花裙，换了一身凉爽的睡衣，披着微微润的头发，杵近了还能闻到幽幽的兰草花香，让人不禁联想抹沐浴露的时候，定然很丝滑。

于梦不知秦远想啥，她也不为奶茶点的事来：“我只问一件事，回答满意明天我就继续采访，回答不满意我明天回省城。”

秦远没开口，静静等着下文。

于梦开口便问：“你这个师兄，是真的么？”

秦远沉吟，没想出自己哪里有破绽；

但这不重要，他不喜欢被动，当即回答：

“等姚书记从市里回来，事情就结束了，于姐觉得这算个好新闻想报道，我全力配合，不想报道，我派车送于姐回去。”

“至于师兄之事，于姐不用打听，我不出卖朋友。”

于梦嘟嘴怒眉：“我是怀疑这师兄是假的，不存在。”

秦远云淡风轻的耸耸肩：“那你就当他假的好了，尧山小学扩建不假就行。”

于梦还想再问，秦远一句太晚了睡吧，然后嘭的一下关了门。

于梦站在招待所空空的走廊有些凌乱，好一会才喃喃自语：“这小鬼竟然没有一点点让我进屋的意思？怎么，怕我玷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