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衣身份终揭晓

厅堂之外，风雨初起。

李白望着那扇紧闭的檀木门，心头微沉。黑衣人身影已没入门后，仿佛被黑暗吞噬。他不动声色地将酒杯搁于案几，指尖轻叩桌面，似在思索。席间众人仍在低声议论，或揣测黑衣人身份，或惊叹其举止诡异。唯有李辅国之侄目光闪烁，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早已预料到什么。

“李某不胜酒力，欲稍作歇息。”李白忽而起身，言语间略带醉意，脚步虚浮，似是倦极。

数人点头附和，有人笑道：“先生诗才无双，今日畅饮至此，也该歇歇了。”

李白拱手致意，缓缓离席，步履踉跄，却每一步都踏得极为稳当。他绕过厅堂一侧，沿着昏暗回廊缓行，直至远离众人视线。灯火稀疏处，他身形一顿，眼中寒光乍现，随即闪身隐入阴影之中。

那扇门仍虚掩着，缝隙间透出一线幽微烛光。

李白贴身而近，耳廓微动，捕捉门内低语。

“……事不宜迟，今夜若不能除之，恐成后患。”声音低沉沙哑，正是那黑衣人，“杨相之意，是否还有变？”

另一道声音冷冷响起：“圣上宠信方炽，岂容此獠再入翰林？此事若成，功归你一人，赏赐自不会少。”

“属下明白。”黑衣人顿了顿，又道，“只是此人剑术非凡，须谨慎行事。”

李白心中一震，果然如此！这黑衣人竟是杨国忠派来之人，目的便是借今晚宴会之机，试探乃至除掉自己！

他正欲细听，忽觉门内气息骤变——一道锐利杀气破空而来！

“谁！”黑衣人暴喝一声，身形一闪，短刃已然出鞘，直刺门外。

李白早有防备，脚尖一点，侧身避过锋芒，反手拔剑，寒光乍现。两刃交击，火星四溅，竟发出金铁之声。黑衣人未料对方反应如此迅捷，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旋即冷哼一声，招式陡然加快，连环三刀直取要害。

密室狭小，剑气纵横，烛火摇曳，光影乱舞。李白虽非以武见长，但多年仗剑游历，早已养成敏锐直觉。他步伐轻盈，剑势如风，虽未刻意习练某家某派，却因天性洒脱，剑意自然流转，每一招皆似随心所欲，却又暗合天地之道。

“你是谁？”李白沉声问道，手中剑势未减。

黑衣人冷笑一声，手中短刃划出一道弧线，逼得李白退后半步：“你既知杨相之意，便不该多问。”

话音未落，他忽然转身，欲夺门而出。李白岂能让他轻易逃脱？剑锋一转，凌空劈下，一道银虹截断去路，逼得黑衣人仓促格挡，却已慢了一瞬。

“铮”地一声，短刃应声而断，剑气顺势削过咽喉，鲜血飞溅，染红了地上青砖。

黑衣人倒地时，胸膛剧烈起伏，喉间咯咯作响，双手死死抓住颈间伤口，眼中尽是不甘与震惊。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最终无力垂落。

李白收剑归鞘，俯身从黑衣人胸前取下一枚玉牌。玉质温润，正面刻着一个“杨”字，背面则是一只展翅玄鸟纹样。他瞳孔微缩，果然是杨国忠的手下。

他迅速将玉牌藏入袖中，抬手抹去脸上血迹，又用衣袖擦净地面痕迹。一切收拾妥当，他推开房门，缓步走出，神情如常，仿佛方才并未经历生死搏斗。

厅堂之内，众人仍在谈笑，唯独李辅国之侄目光阴沉，正盯着他走来的方向。

“李先生可歇息好了？”他举杯示意，语气平和，却藏着几分试探。

“些许酒意已散。”李白淡然一笑，重新入座，执壶斟酒，动作从容，“诸君兴致正浓，李某岂敢扫兴？”

众人纷纷举杯，气氛再度热闹起来。然而李白却察觉，已有数道目光悄然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与警惕。

窗外风雨渐猛，电光撕裂夜幕，映照出厅堂内一张张或笑或怒的脸庞。李白低头饮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今夜之事，不过是个开始。

他心中盘算，须尽快脱身，否则等待他的，恐怕不只是一个黑衣人。

而是整个权谋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