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阁主我师兄咋死里头了
- 救赎文女主可以辞职吗
- 垂耳殿下
- 2119字
- 2025-06-01 17:18:34
见到温悯,那青衣少年激动得拽着她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温悯见他这样子,手抽回去也不是,继续被他两只手攥着又疑似有把鼻涕擦她袖子上的嫌疑。
思忖再三,她抽出一张手帕递给他:“先把鼻涕眼泪都收一收。”
这人叫付鳞,也是天剑阁的弟子,早前在霁云宗里的时候没见他欺负祝承,但前几日溯影珠里也见着了他,看起来像是被那群人摇过来帮忙的。
只是如今看他这傻样……
这种人也会公然欺凌人么?
温悯默不作声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往外走,付鳞随手把手帕往衣兜里一塞,也赶紧追上去。
女子走在他前面两步远的距离处,腕间银铃随步子摇曳,一步一响。发丝被一根红带松松束住,随着她的步子扫过后颈。
青葱的指略微一抬,红线攀上指尖,又凌厉飞出,直直缠上另一侧石门,她手指轻轻一勾,沉重的门轰然倒塌。
温悯脸畔的几丝碎发被带起的风扬起,露出耳垂缀着的一只小小银蝶。
付鳞看得发愣,忽的有什么东西划破空气,倏地一声砸向他。
他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垂眼一看,是一只枯藤缠成的蝴蝶,尾部缀着一根细细的红线,没了腐木的腥味,反倒带着一道青草破芽的淡香,翅膀轻轻一闪,停在他的指尖,栩栩如生。
“防身。”清灵的声音在山洞间回响,温悯头也没回,淡声道,“就你一个人?”
“是,阁主,”付鳞恍然回神,“就我一个……阁主你怎么会回这里?”
“陈旭让我来找你们,你其他师兄弟在哪?”
“啊?”付鳞一怔,“刘师兄也在洞里吗?”
他思忖着:“当时陈旭方便去了,本来是我和刘师兄在等他,我看见这边有东西在发光,就想着来看看……”
“至于顾师兄,几天之前就跑没影了,估计又是去哪处厮混了……”
“结果刚一进去,门就突然关上了。”
温悯没说话,略微皱起眉。
又思及那门上的魔气,心中忧虑更甚。
只怕真如她所预料的最坏情况那样,魔修打破封印的时间提前了。
祝承如今还不知道在哪……
“祝承在哪?”温悯也不再遮掩,直接问道。
“啊?”付鳞有些摸不着头脑,“祝承?他……不是渡影阁的吗……”
“怎么会和我们在一起……”
“是么?”温悯的声音淡淡,原本趴在他指尖的蝴蝶忽的振翅飞起来,扇动着翅膀滞留在他眼前,“你们没有把他故意关起来?”
“阁主啊……现在被关起来的人好像是我……”付鳞苦着脸,“而且我觉得,阁主是不是对我们天剑阁有点什么误会啊。”
“虽然说新来的这几个小师弟脾气不大好,但是我们天剑阁除了嘴臭一点,是绝对不会做出什么恶劣行径的。”
“我们天剑阁的人是不可能做出……”
正说着,温悯突然停住脚步,付鳞一个没反应过来,差点撞上去。
“阁主,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下了?”付鳞从她身后探出一个头。
借着温悯手中微弱的火光,付鳞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一地的暗红色在微弱的光下被染成黑色,融进淤泥中。男人的胸口插着一把长剑,利剑穿过身体,将他钉在地上。
剑柄上的“天剑阁”三个字在反着一点寒光。冷刃与绽开的糜肉相连之处,泛黑的血染透青色的衣衫,宛若一片囚丝花开在胸口。
男人张着嘴,一双眼死死瞪着洞顶,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视线下移,落在他那只被砍去一半的衣袖处,空落落的,没有了右手。
心脏好像忘记了跳动,呼吸也停滞住,付鳞已经吓傻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猛地吸了一口气,浓烈的血腥味涌进鼻腔,呛得他猛烈地咳嗽起来。
他腿一软,跪在那具尸体面前:“刘奕!”
他颤抖着伸出手去,手指还没触到那具尸体,一纸折扇挡在他指尖。
付鳞抬起头,看见面色凝重的温悯。
“阁主……这是刘奕师兄……”付鳞颤抖着声音,“这是刘奕……”
“别动他。”温悯略微皱眉,冷声道。
红线缓缓缠上那具冰凉躯体的腕间,攀爬至心口处,温悯蜷了蜷手指,将线又收了回去。
没有魔气,不是魔修所为。
可是除了魔修,什么人能下这样的死手?
天剑阁虽说这些年没落了,但到底是天下第一剑派,且不说没人敢动霁云宗,就算当真有人胆大包天……
要什么样的修为,才能连刘奕手中的剑都抢了去。
更何况天剑阁的剑有灵,认人,剑是不会弑主的。
除非能让剑失智,变成……
温悯垂眼,看向还不知疲倦地在付鳞面前打转的枯蝶,她伸出手,那蝶落在她指尖,用力一碾,便碎开了。
傀儡。
渡影阁专炼死物,温悯不是没可能做到将低等的剑炼为傀儡,但这自然不会是她做的,而她更清楚,除了她温悯,绝不会有第二个能做到的人。
明月间也不能做到。
思绪一片混乱,为今之计只有先暂时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还能站起来吗?”沉默了半晌,温悯问付鳞。
付鳞目光呆滞,半晌才回过神,缓慢地点了点头,有些艰难道:“可以,能站起来,阁主……”
他撑着手中的剑站起身,又用力将手指握紧,脱力的指才找回一点触感。付鳞闭上眼,心一横,将刘奕胸前的剑拔出。
鲜血如注,像烟花一般炸开,溅在他的脸上。
腥甜的气味染在唇间,他抬手,抹了抹唇角的血,又看向自己的手指,忽的仿佛被烫了一下,剧烈地颤了颤。
将刘奕的剑收在腰间,与他的剑相触的瞬间,剑鞘轻轻晃了一晃。
“师尊,我们走吧。”
付鳞意识有些混沌,下意识地喊出了一个安心的称呼,才反应过来,略微一怔,正打算改口,却见温悯垂下眼,轻轻应了一声,转身走在了前面为他带路。
接下来的路程,付鳞不再像先前那般叽叽喳喳地在温悯耳边闹。
血染湿了他的背,衣衫黏腻,紧紧将二人连在一起,将他的温度传到背上早已没了温度的躯体之上。
那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师兄此刻正随着他的步子略微晃荡,显出从没有过的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