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孩子可不是你的

容弈微皱眉道:“你只是天章书院的千金,做皇子的妾侍,哪里就委屈了你?”

陆锦时冷眸扫向了容弈,“就算做皇子侍妾也是委屈我,何况国姓为祁不是容,你也不是皇子!”

“容弈,你我两年同床共枕的情谊,同育有一子的情分,就换来一句为妾侍不委屈我?你竟如此看轻我?”

容弈道:“我并非是看轻你,只是父命难违,我既然允你生下我的长子,也是因我在意你的,这两年的情分我也是在乎的,否则就凭你打我的那巴掌,你的手怕是难保。”

容弈回想起昨日那个巴掌来,还是打算大人有大量谅解了陆锦时,毕竟本也是他陡然先说为妾的。

也就不与陆锦时计较了。

陆锦时讥笑着出声道:“我生下你长子对于你来说还是给我的恩惠了?”

容弈心想确实如此,毕竟父皇早就有意要将储君给他。

久久未立储君,是他非嫡非长,又还未进朝堂,比起几个兄长来也算是年幼。

但待他成亲后,就会被立储。

让陆锦时诞下日后储君的长子,何尝不算是恩惠?

陆锦时见容弈沉着一张脸,无声默认,呵了一声:“让开,别来我眼前烦我。”

容弈沉声道:“锦时,你该我随我回去的,我的孩子不能流落在外。”

“容弈,那我今日明明白白告诉你,这孩子可不是你的!”

容弈蹙眉看向陆锦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怀上璋儿的那段时日里,你与我几乎是形影不离的,你怎么可能怀上别人的孩子?而且璋儿长得与我娘亲很是相似。”

陆锦时道:“我没说璋儿不是你的血脉,但璋儿确确实实不是你的孩子。”

“璋儿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你只不过是我所借的种子而已!”

“我本就打算将你去父留子,之所以还留着你,只是还想着要一个女儿,又不知如何开口赶走你罢了!”

“既然你如此作践我看不起我,那你就趁早离开,我本就没打算让璋儿叫你一声爹爹。”

容弈的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铁青,他听着陆锦时的惊世骇俗之语,一时间皱眉道:“你两年前接近我,给我红袖添香,处处照顾我,并非是你爱我,而是你想要借种生一个孩子?”

陆锦时道:“是!我一开始就打算去父留子。”

容弈气得手紧握成拳,冷眸望着陆锦时道:“不告而取谓之窃,不问自取是为贼,陆锦时,你身为天章书院先生之继女,都不明白何为借,何为窃吗?”

陆锦时见着容弈气得铁青的脸色,只觉得解气。

他昨日让自己为妾,自己可是整整气了辗转难眠一夜,这滋味也该让容弈尝尝了。

陆锦时靠近着容弈耳畔处道:“我可不是窃,可是你自己愿意给我的呀,还是你求着我给我的……”

陆锦时的尾音悠长,容弈倒是也被气笑了。

他堂堂皇子,竟然被陆锦时所辱至此。

细想两年前她对自己的温柔照顾,那柔情似水,他以为陆锦时是喜欢自己的。

毕竟她一个女子,若不是喜欢自己,怎会未婚先孕生下自己的子嗣?

那时容弈便想过,待回长安定让她为自己的侧妃。

谁料她打得是借种生子的念头,她将自己当做什么呢?马场里面给母马配种的公马?

容弈伸手扣紧了陆锦时腰肢:“陆锦时,我告诉你,璋儿身上留的是我的血脉,璋儿便是我的儿子,你休想去父留子。”

陆锦时在容弈的怀抱挣扎着:“双喜,双福,把他给拉走,日后见到他就乱棍打出去!”

陆锦时吩咐着在一旁的两个小厮。

双喜双福连上前要拉走容弈,容弈凌厉的目光看向二人,双喜双福二人便顿住了脚步。

容弈伸手勾住了陆锦时的下巴,低眉看着陆锦时,隐下怒意道:“借种生子,去父留子,可惜你找错了人!璋儿我要定了。”

陆锦时拍开了容弈勾着自己的下巴的手指,“你既要娶妻,日后定不缺孩子的,还有,这璋儿你还真要不走。”

容弈沉怒道:“你就看着我能不能要走就是了!”

容弈说完这句话后,便就甩袖气恼离去,活了十九年,还是头一次在一个女子跟前遭受此大辱。

容弈倒也等着看,陆锦时知晓他身份那一日,她得知自己保不住孩子那一时,该有多后悔。

陆锦时怎想出的去父留子,她竟敢让自己去父留子?

她一开始接近自己有的只是利用而已,他却还当真的去为她谋求侧妃之位。

容弈只觉得一腔真心错付,难怪她不想要妾侍之位,不想要名分,原来她就没想过要给他一个名分,好一个陆锦时。

容弈气恼之际,转头回了陆锦时宅院不远的别院里。

他还未被赐封王位,本该住在宫中,只是宫中规矩多,他十五岁时就求父皇给了一处别院。

入了内,容弈狠狠一拳砸向了墙壁,手中疼痛却是比不过心中疼痛。

她怎还敢提两年情分的?

所谓的情分,是从一开始自己就是被她利用的!

容弈实在是火气难消,本因让她为妾的一丝愧疚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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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街宅院里。

陆锦时进了屋内,抱起了小璋儿,璋儿已经醒转,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陆锦时。

七个月的璋儿,已经能听懂些大人的话了,也会对着大人笑,给予大人回应。

“璋儿。”

璋儿咿咿呀呀地在陆锦时怀中挥舞着手。

陆锦时低头逗着璋儿轻笑,“璋儿见到娘亲好开心,娘亲见到璋儿也甚是开心。”

璋儿只挥舞着小手,甚是有趣可爱,陆锦时想容弈虽然混账得很,可他的种子确实不错。

可惜了,没能再借一个女儿,否则儿女双全就更好了。

陆锦时吩咐着一旁的丫鬟彩凤道:“明日我想去凌霄书院一趟见见弟弟,你去准备些去书院路上所需之物。”

彩凤应下道:“是,姑娘。”

陆锦时家中虽然是开书院的,但许是医者不自医,她继父桃李满天下,偏偏教不好自个儿子,所以两年前便与凌霄书院院长一合计,交换徒儿。

凌霄书院院长让容弈到天章书院念书,她的弟弟秦柯便来了长安凌霄书院念书。

想想,也有两年不曾见到弟弟了。

陆锦时一是打算去见见弟弟,二便是去打算拜访拜访凌霄书院的院长,他与继父乃是同门师兄弟。

陆锦时见璋儿给了奶娘后,她便去了一趟书房。

准备明日送给凌霄书院院长的厚礼。

陆锦时看着书房内还有不少容弈之物,她不由得觉得有些心烦,看着容弈给她所作的画,烧也烧不得,看着又是烦心得很,只将画作都放在一旁的箱笼之中。

回到房内,陆锦时看着容弈遗留下来的衣物,通通寻了出来。

“彩云,去将这些衣物都拿去烧了!”

彩云低声道:“姑娘,烧活人的衣物,这不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