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妖言惑众

“昭儿，过来”

招招手示意小儿过来，一晃四年过去，看着活蹦乱跳的孩子，谢挽姝心中一阵感慨，想当年皇帝也是这么一点大，也是她一手带大，可惜……罢了罢了，不去想了。

“皇祖母”

楚明昭甜甜地叫着，开心的奔向祖母，一下子扑入祖母怀里。

太后身侧的宫女不由一惊，下意识上前一步，伸出手虚扶住太后。

“六公主，太后年纪大了，往后您还是不要……”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太后的眼神盯的悚然。

谢太后不满的看向苍葭“你是哀家身边的老人了，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昭儿年纪小，正是爱闹爱玩的年纪，哀家不希望昭儿过早的被规矩所束缚”

楚明昭也看着祖母，又看看苍葭姑姑，她也意识到场面气氛的凝重“祖母祖母，苍葭姑姑也是担心祖母，祖母别怪苍葭姑姑了好不好？”

见祖母没有应话，亲昵地在谢太后脸上亲了一口，语气也拖长尾音，撒娇般开口“祖母～就这一次嘛，看在昭儿面子上好不好？”

谢太后这才回过神，弯身抱起楚明昭“好，祖母都依你，祖母什么都听昭儿的好不好？”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翼“你这小机灵鬼，知道祖母疼爱你，最是拿你没办法，真是愈发胆大了”

得到祖母允准，楚明昭也是开心的笑了，脸上还带有两个小酒窝“那还不都是祖母宠出来的嘛，昭儿知道祖母最疼昭儿了”

苍葭也连忙跪地叩谢太后“奴婢多谢太后宽恕，多谢六公主殿下为奴婢求情”

谢太后疼惜地贴着她的小脸“对对，祖母啊最疼昭儿了，走，祖母带你进屋玩，起风了，你这小手冰凉冰凉的，别感染风寒才好”

正走了两步，转身吩咐苍葭“你去把皇帝给叫来，就说哀家有事与他商议，刻不容缓”

“是，奴婢这就去”

她点点头“好，听祖母的，走喽进屋去喽！”

二人入屋后，谢太后将楚明昭放在软榻上，给她盖好小毯子，又拿出一堆小玩意供她玩乐“昭儿，一会祖母要跟你父皇商量点事，昭儿自己在这边玩会好不好？”

她乖巧应下“好，祖母去忙吧，昭儿会乖乖的，祖母不用担心昭儿”

听着她甜甜的声音，一口一个祖母祖母的叫着，谢太后的心都要化了“真乖，真是祖母的好孩子”摸摸她的小脑袋，随后走出内殿，走去了正殿。

“皇帝来了”

看到皇帝已经在这里等着了，走向主位落座。

楚清衡还不知道太后找自己所谓何事，一脸茫然开口“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安”

谢太后摆摆手“无需多礼，坐下说话就是”

“是，不知母后找儿臣前来所谓何事？”

她看着儿子这一脸茫然的样子，颇为无奈“皇帝，最近宫里的流言你可听说了？”

听到母后说这话，楚清衡更加茫然了，立马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母后，您别与儿臣卖关子了，您有话就直接说吧”

“哼，这三四年哀家专注于昭儿的成长，不曾过多插手朝政和你后宫的事务”随即扔去一个折子“皇帝自己好好看看吧，这些个大臣都说了什么，一个个简直是活腻了”

楚清衡被母后突如其来的转变弄的猝不及防，下意识弯身捡起地上的折子，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瞬间冷汗直流，慌忙跪地请罪“母后明鉴，儿臣怎么可能动这样的心思，这些年母后一直辅政儿臣打理朝中上下，便是后宫也多劳母后操心，儿臣怎会想送母后去行宫”

谢太后叹了口气“哀家知道你没有这样的心思，这个折子所奏的事哀家一早便替你处理了，哀家想与你说的不是这个，最近宫里有人传出谣言，说昭儿与你相克，这才导致了七皇子无端夭折，皇帝，七皇子为何夭折你我心中清楚，这种事又怎能怪到昭儿头上”

听到这里，楚清衡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母后是气这折子的事他不曾处理的干净才动怒，原是因为这个而动怒“母后，实不相瞒，这事儿臣也听到过一些，只是最近朝政繁忙，况且，钦天监副使也曾言明昭儿的确不凡，气运过盛，还言双龙同朝必有一伤，儿臣是真龙天子，昭儿不过是女娃，怎能算是龙呢……还……”

“愚昧！”

他还没说完，谢太后一个茶盏向他砸了过来，随即走向他，屏退所有宫女，接着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你是昭儿的父亲，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幸亏今日昭儿不在这里，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父皇这样看待她，她心里得多伤心，且昭儿已经四岁了，她可以听懂话，皇帝，昭儿是哀家一手养大，从慈宁宫出来的孩子，谁敢说一句不是！哀家本以为皇帝忙于政务给忘记了，不曾想皇帝根本没想处理，甚至想放任不管，那哀家今日告诉皇帝，有哀家一天，就不许有人说昭儿一句不好，皇帝可明白了？”

楚清衡被打的发愣，反应过来后连忙跪下“是，儿臣明白，儿臣也是糊涂了，竟听信钦天监的妖言惑众，儿臣随后便把他给处理好，将其革职查办，贬入天牢，也会吩咐薛昌义处理宫内流言一事”

见皇帝这样说，谢太后心中才舒服些“皇位难坐，皇帝你要时刻记住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产生不同的影响，身为天子不仅要爱戴百姓，更该保护好自己的子女，后宫如今只有三个公主，勤政是好，开枝散叶更紧要，后宫该添儿啼声了”

楚清衡连连应是“母后，儿臣还想下个月再选一波秀女或是直接择几个世家贵女入宫为妃”

“皇帝有这心自然好，那就依照皇帝的意思去办吧，哀家……”

目光无意中看到门口的楚明昭，心头一惊“昭儿，你怎么光脚跑出来了，外头还降温了，也不怕冻着”急忙过去将小昭儿抱住。

“皇祖母，父皇，昭儿刚刚在内殿听到你们争吵，担心皇祖母和父皇，所以来看看，祖母，昭儿不是有意要听你们说话的”一脸委屈地缩在谢太后的怀里。

谢太后更是一脸心疼，也不知道这丫头听了多少话，怒视着皇帝，连带语气也不似刚刚的柔和，反而更加冰冷“皇帝不是说有事去办吗？这会去办吧，别晚了时辰”

楚清衡点点头，看着女儿委屈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抿抿唇，无奈开口“是，儿臣告退”又看看昭儿，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昭儿，父皇下一次再来看你，你要乖乖的听祖母的话知道吗？”

小昭儿点点头“昭儿明白了，父皇去忙吧”

“儿臣告退”

转身离开了慈宁宫，当即吩咐薛总管去查流言一事，今日太后已经动怒了，若是自己再不作为，难保太后不会做出什么来。

待皇帝走后“昭儿，你在门口站了多久？”

谢太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虑。

“回祖母的话，昭儿站了没多久，只是昭儿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那么说昭儿”

瞧着昭儿稚嫩的小脸，谢太后松了一口气，捏捏她的小脸“昭儿不要听这些话，祖母已经替你教训过父皇了，以后昭儿再听到谁说了什么，或是说听到谁说昭儿不好就来告诉祖母，祖母替昭儿出气，在祖母这里昭儿只要负责开心就好，其他的啊什么都不要管”

昭儿开心的点头“嗯好，昭儿一定听祖母的话，那祖母今晚给昭儿讲睡前故事好不好？昭儿今日想听祖母将故事，不想听宫女姐姐讲了”

“好好好，祖母都依你，今日啊昭儿就留在祖母这里，跟着祖母一起用晚膳，用了晚膳祖母亲自带你沐浴更衣可好？”

“好！祖母真好！”

很快夜幕降临，谢太后给昭儿讲完了故事，正打算就寝，见苍缣来了，知道是又有事，轻手轻脚地下了榻，走了出去。

“说吧，什么事？这么晚了来禀报于哀家”看着皎洁的月亮，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享受过这样宁静的日子了。

“回太后，萧将军回朝了，估摸着后日就能抵达京城”

“萧平山？他班师回朝了？”

“是，当初萧将军毅然决然地选择带着萧小公子出征，如今可算是还朝了”

“是啊，日子可真快，快到哀家都记不清了，明日一早就吩咐下去准备好接风宴”

“是，今日已晚，奴婢扶着您回寝宫歇着”

谢太后疲惫地闭了闭眼，任由苍缣扶着自己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