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破敌

偃月阵发动之后,两翼骑兵真如苍鹰之翅,如疾风一般的向着费听氏阵形包夹而去,中间的月底部分,重甲步卒端着丈长步槊,一步一步的向前推进。

费听氏见此情形,也赶紧做出反应,可他们正如杨师厚所言,阵形松散,而且缺乏约束,只黑压压的一片冲上来,各部之间速度还不一样。

这就导致前面的骑兵都开始交手了,后面的步卒居然还在整阵,动都没动,最后面的数千步骑也因此不得出动。

此时,前方的骑兵已经交上了手。

费听氏的骑兵在双方接近之后,取下弓箭,引弓便射,而虎林军的骑兵在杨师厚的统领下没有任何回应,只肋下夹着马槊,俯低了身子闷头向前冲。

而这个时候,双方装备的差距就十分明显的展现出来了。

虎林军骑兵皆披双甲,铁甲套皮甲,内里还有一套厚实的秋衣,相当于三层甲了,又俯在马身上,费听氏稀稀拉拉的弓箭,一点作用都没有,连皮都破不了。

偶尔有那运气不好的,身上挂了几支箭,但只是表象,只是箭凑巧射到了缝隙处,被卡住了,其实连一点油皮都没破。

而费听氏就惨了,他们引弓搭箭,待双方距离不过四十步时才举起槊来,而且还是步槊,只有丈许长,而马槊将近两丈,短了好几尺,在战场上,差了一尺便是天差地别,更不要说几尺。

费听氏骑兵有些连槊都还没拿好,虎林军骑兵就已经来至身前,槊锋一点,借着马力便将这些胡儿的脖子切开一半,鲜血瞬间飙起三尺高,双马交错而过,鲜血淋了虎林军骑兵一身,恍若未觉,只继续冲锋,借着马槊之利,一片片的将面前这些拿着步槊的骑兵收割掉。

而虎林军也不是闷头冲,在解决了前面两排骑兵之后,便瞬间改变战术,或三人,或五人的相互配合,你挑我捅,他攻我扫,配合十分默契,只交手之间便分了高下,党项胡儿大片大片的倒下。

虽然双方人数差距比较大,刘克之手下骑兵只有一千五百人,是以沙陀骑兵为基础拓展而来,后面跟着的步卒。

而费听氏的这支部队全是骑兵,有两千余。

但对方骑兵一个照面,便损失惨重,虎林军也不贪念战果,而是闻鼓而进,一步步的稳步向前推进,此时后方的重甲步卒也已赶了上来,大盾在前,丈许步槊自大盾间不断捅出,刺在费听氏骑兵身上。

而此时的中路也已交上了手,这本属于步卒的战场,此时与虎林步卒交手的,却也是费听骑兵,他们是左右两翼溃逃至此,至于费听步卒,他们只能看着骑兵占据了自己的战场,与对方打成一片,而己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对方首尾不相顾,阵形已经彻底大乱,失败只是时间问题,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虎林军推进的速度越来越快,而对应的,便是费听部开始溃败。

不是谁的军队都能保持超过两成的死伤之后还不溃败的,超过两成还不溃败的这样的军队很少,至少在这个时间段几乎没有。

这是如今的唐军也做不到的事,更不用说费听这种党项杂胡,在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之后,他们的骑兵彻底乱了,溃兵向后逃,还未反应过来的费听步卒向前冲,一个碰撞,自己人就和自己人打起来了。

虎林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统领重甲步卒的牛礼直接冲出阵来,身先士卒,带着军队驱赶着费听溃兵向着后面的费听牙旗处推进。

而见此情形,对方的主将也开始急了,擂鼓吹号,白色的牙旗猎猎作响,开始缓慢移动起来。

“这些个杂胡,不堪大用!”

刘克之在望远镜中观察着各都表现,杨师厚统领的骑兵都与牛礼所统领的重甲步卒都,表现很好,几乎是这个照面便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杀的对方溃败。

而那三千党项的表现就差的多了,此时还在右翼与对方骑兵纠缠,跟演戏一样,还是回合制的,你射一阵箭雨,我射一阵箭雨,你冲锋一阵,我也冲锋一阵。

“陌刀队看着那些党项杂胡,其余人随我冲锋!”

刘克之不放心那三千党项,怕他们临阵倒戈,命令符存带着陌刀队充当督战队前去防备之后,便带着身旁八百甲骑具装,开始向着对方牙旗处冲去。

鼓角声起,双方的牙旗,都在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战场最前方冲去,费听是为了督战,而虎林是为了斩将!

费听牙旗周围距离了近两千骑兵,其中大半皆是轻甲,唯有牙旗处才有三四百的重骑,而且用的也是正规马槊,显然这三四百重骑,是费听氏首领的亲兵。

当他们冲上来后,费听阵形一时间稳固下来,向着虎林冲杀而来,但还未等他们有所战果,刘克之便带领着八百甲骑压了上来,无视战场的嘈杂,直指将旗。

“跟我冲!”

刘克之当上军使之后,已不用拿白板一般的面甲,转而命人打造了一张虎面,上面还嵌了金丝,此时肋下夹着马槊,带头冲锋,真好似猛虎下山,威猛异常。

一个照面,槊锋轻点,直直的扎穿对面骑兵胸膛,顺势放开,又在两马交错之后,手如流星一般飞速探出,抓住槊杆,两马槊从敌骑身后拔了出来,顺势抡动,当场砸翻了两个骑兵,转瞬之间,便得了三个人头。

可惜手中马槊不经用,又杀两骑之后便断了,其实也不怪,这种量产型马槊本就是残次品,刘克之又喜欢抡起来砸,自然受不住。

随手将手中断槊抛射而出,又杀一骑,伸手一捞,双锤入手,左右开弓,不断抡砸。

刘克之的锤虽只有五尺,但耐不住他力大,武艺也高,眼力精准,面前这些只穿了轻甲的骑兵即便手持步槊,也刺不到他,反而刘克之只一锤便将他们当场了账。

随着刘克之的牙旗随着他的冲锋而不断在战场纵横,此时的战局已彻底成了一边倒,虎林军不断的收割着费听氏士卒的人头。

见事不可为,那费听首领已经在亲兵的护持之下,缓慢向着后方退却。

“想跑!”

刘克之出战本就是为了斩将,所以时刻注意这费听牙旗的动向,他也不怕扑了个空,此时牙旗还陷在阵中,艰难向外移动着,所有人皆在向牙旗冲去,若此时主将不在,这牙旗坚持不了一会儿便会倒下,到时便是全面的大崩溃,主将想逃都逃不了。

所以那些弃旗而逃的,要么在有崩溃迹象的时候就逃了,要么在战场移动到近前时便跑,像这种陷入战场的主将,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要么战死,要么被生擒。

“刘三!张二!”

正在不远处厮杀的两人听到自家使君召唤,连忙解决了对手,高声回应!

“在!”

“左右掩护!随我擒杀敌将!”

“遵命!”

二人乃是刘克之亲兵队正,此时领命之后,带着自己的一队人,左右不断冲击,让周围五十步内的费听骑兵,一时不敢再冲上来,空出好大片空地。

刘克之见状,手持双锤不断前突,不多时便已冲破面前的封锁,来至已开始溃败的费听护纛营前。

双方距离,不过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