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教会来临

此话一出原本好不容易变得温馨的气氛顿时凝固，就连米莉安都对着兰德露出嘴角发颤的笑。

可老板毫不在意，发出更加爽朗的大笑，“年轻人啊，你告诉我那个家伙是第一次自杀吗？”

“应该是？”面对这个奇怪的问题兰德有些不确定。

“不，相信我，不管采取什么方式，没有人会死于第一次自杀。”

“除非他铁了心想死。”他又补充道。

“可是啊，人总是要有希望的！”

他伸出短小的手掌将冷清的餐馆展示在众人面前。

“我这家店因为位置偏，距离码头之类人流密集的地方也远，地方还不大，通常一天只有少的可怜的客人来光顾，赚的海币也勉强只够我温饱。”

“不过啊，几十年了，我仍然守在这里，坚持每天早上料理食物、剔除鱼骨，几十年这些重复的事情却没有让我心里的希望减少分毫。”

兰德从侏儒抬起的白色眉梢中仿佛看见了曾经那位船长的身影，心中不禁一颤。

忽然，不知怎么他问出了那个问题：“老板，你的希望是什么呢？”

听闻，老板眼神涣散，好像陷入回忆之中。

“既然你问起，我当然会回答。”他深吸口气，继续说道：“我在等一个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人。”

“年轻时碰上不介意我侏儒症的姑娘，刚恋爱那会儿真是蜜糖罐子。可日子久了，当她发现我连酒吧高脚凳都得垫着木箱才够得着台面，眼神里的爱意就凉了。”

“人要走我不拦，可她临走前却还要把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能留下的后代带走，消失得干干净净。

“虽然我连肚子里宝宝的样子都没见过，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或许我们能靠着那虚无缥缈的联系相遇。”

“只是希望他不要变成和我一样啊，这么想或许我们还是不要相认好点。”他自嘲笑道，声音里充满了沙哑。

“抱歉抱歉，把你们气氛搞成这样，我去给你们做四个免费的小甜品，你们年轻人最喜欢吃的。”说着他大笑着向厨房跑去。

与此同时，餐馆内跑进一个穿着风尘仆仆皮大衣的男人。

“乌齐，你怎么来了？”看见来人兰德有些疑惑。

乌齐语速快如风地说道：“有人来船上调查，还请你尽快回去。”

“是教会的人。”

兰德指尖微微发颤，手中的餐具抖落在地。

“这也太……不巧了。”

猛然起身告别老板，三人就往店外走去，临走前兰德深深看了一眼还在挥手道别的老板，不知怎的，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回去的路上乌齐向兰德解释：“一般百米级以上的船舶只要是生面孔都会进行检查，这是正常情况，而且我们有达芙妮小姐保护，你也已经有了牧鱼人身份，教会不会过多刁难。”

兰德点点头，他心中也差不多明白，只是之前教会的恐怖身影实在让他心生害怕。

那群披着黑袍，连面目都不愿意显露的存在，每当他们抬手，袖口中滑落出缠绕着铜铃的锁链，轻微的叮当声却能在顷刻间以审判之名夺走他人性命。

忽然，兰德突然想起些什么，猛地开口：“那具尸体！”

当时被米莉安救上的高等人类一共有三人，只不过有一个当场就已经死亡，而那具尸体到现在还被保存在远航星号的底层甲板。

虽然那和兰德没有关系，但若是被教会调查说不定会牵扯出茜露。

那样的话事情就麻烦多了。

主甲板上，三个在月色照映下全身穿着束腰黑袍的人影，他们站在甲板中央对着船舵和一旁的医生“盘问”。

“你们好啊，船长待会就会回来，嘿嘿……”眼球似乎要流出冷汗，眼皮不断抖动发出声音，只不过比平常柔弱许多。

“这是什么东西，记录上有吗？”领头的那人对着身后的同伴询问。

同伴翻着手中的大本子，头慢慢摇着：“没有……我倒是想起之前听过的传闻……”

“喂喂喂，你是说能转化融合生命的祭能力者吗？那完全不可能吧，和水孩肚子里能养鱼一样扯。”

“不，那些都是真的，从嘴里吐鱼来救济贫民的神父都见过吗？他们就是水孩。”领头语气冰冷地道出让两个新人震惊的事实。

“哈，假的吧？”

“果然如此，我一直觉得这些记录记录的并不全面，能为教会献身真是幸运。”他兜帽底下似乎有银光闪烁。

兰德一行人正巧在上到甲板的途中将三人的对话听见，卡迪纽在一旁忍不住吐槽：“这就是教会的人吗？我以为他们有多威严呢。”

兰德否定了对方：“现在如此，但一旦涉及到那些事，他们会比任何人都要疯狂、恐怖，或者说执着。”

“那些事？”米莉安疑惑。

“哦，你看这不就来了。”听到声音三人，快速转过头看向兰德等人，能够隐约看清他们兜帽下的面庞。

“他就是我们的船长啦，放心，他会给你们解释这一切的。”医生忽然出现在兰德身后拍着他的背。

“对吧。”她因紧张而流出的冷汗掉落在甲板，缩成针尖的瞳孔看向兰德。

而那三人在见到兰德本人时也略感吃惊，一来是因为他的年轻，其次则是在其身后的乌齐。

“居然有两个能力者。”领头的缓缓向兰德靠近，伸出手索要证件。

兰德将牧鱼人证交给对方确认无误后，男人将他打量一番，随后问道：“船的来历，要通向哪里，这些我们都不会管你，也没有权利管你。”

“我们唯一要确认的，就是你这艘船是否有在这片海域航行的权利。”

“鱼缸里太脏了，就需要我们这些清道夫。”

这么说兰德也觉得那黑色兜帽确实有点像是清道夫的鱼头。

“那你放心好了，我们绝对不会是什么脏东西，而且恰恰相反，我们是被赐予了神圣使命的金色龙鱼呢。”兰德若有其事说着摊开手，将甲板展现给对方，“有什么疑惑，请你随意提问。”

领头伸出手指向船舵，直击要害问道：“那个，和脚下这些，都是什么，我可还没见过你们这些牧鱼人都已经发明出这些东西了。”

“虽然不太一样，但有些地方可是让我感觉十分熟悉呢。”

“像是祭能力者的产物，你应该知道的，对吧。”对方忽然凑近，兜帽底下的那双漆黑瞳孔如同尖矛刺向兰德。

可兰德却微微一愣，老实说，他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祭能力者。

毕竟之前他也只对能力者有过粗略的了解，唯一主动去查找资料也就只有贝特曼和乌齐那两次。

刚刚上任船长没多久，根本没有精力让他去学习了解更多信息。

“哎，搞什么。”或许是发现兰德呆滞的表情不像演的的，领头有些疑惑，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也是，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吧，你告诉我这些东西的来历、到底是什么，如果真是你们牧鱼人的发现那我也能把他记录在档案上，你也会获得相应的奖励。”

“但如果真的是祭能力者的产物……”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等待兰德的回答。

兰德思索过后回答：

“噬脑怪，你们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