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驯服波波浆

“兰德，把它放下来。”

波波浆被放在甲板，便对周围的人群不断吼叫，好像除了兰德以外的人类对它来说都是敌人。

它趴伏在地，两边鱼鳃抖动发出咕噜低吼，这是一种向敌人示威的信号。

“这样可不行。”坎巴拉挥了挥手，黑鹰便凌空飞上空中，鸟喙中发出尖锐长啸，展开着羽翅围绕着兰德在空中盘旋。

“兰德，要想让这小家伙听你的话就得让它明白:违抗你的命令，那是比死还要痛苦的。”

“让它过来。”坎巴拉命令道。

听到船长的命令，兰德尝试让波波浆从自己脚下挪开，走向船长。

可不管是揪它的皮，推它的头，踹它的身，波波浆都不愿意离开分毫，像是害怕盘旋在头顶的那只黑鹰。

毕竟虽然是史足鱼，但才出生不过几天，力量薄弱自然害怕高悬于空随时可能下落突袭的巨大黑鸟。

这种害怕能够让他们反对主人的命令，依赖主人的想法反倒更加强烈。

“虽然据说水孩有一些独到方法，但我认为要想驯服这些畜生，靠训练来得更靠谱些，比如这个。”

兰德接过茜露从船长手上拿来的亮闪银光，那是一根银针。

看来船长是想让自己担任将孩子推入大海的恶毒角色。

毕竟当时兰德获取鱼卵便是为了立下大功，所以他在稍微犹豫后，便蹲下身伸出手中银针，狠下心扎入波波浆皮肤。

“哇呜——”

波波浆发出声痛苦衰喙，黑豆大的眼神看向兰德流露出不解，兰德再次推开波波浆，手指向船长坎巴拉方向。

波波浆扭头看向被水手包围的坎巴拉，又看向面前兰德，前肢刚迈出一步又马上缩回，钻入兰德脚下。

唉，小波波浆，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兰德再次抽出银针，银光闪过，这一次扎得更深。

“哇呜——”又是一声尖啸，但这次波波浆连头都不抬，只顾着在兰德两脚之间陷得更深。

“再来。”坎巴拉不容反驳的命令让兰德不得不再扎下一针。

“再来！”

第五针，波波浆终于在兰德的指挥下向船长方向跳出几步但在黑鹰的伏冲吓唬后它便头也不回地仓皇逃回。

“再来！”

第十二针，波波浆胸脯已经有绿血流出，才终于从黑鹰的惊吓中恢复再次颤颤巍巍地向船长走去。

可面对黑鹰恐吓，它又吓得跑回。

“再来再来！”

二十一针，波波浆的背鳍都被血染湿，兰德手持银针的手都颤抖不已，看着波波浆一瘸一拐向船长走去，兰德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难受。

可这一次，面对黑鹰它视若无睹，心中只有听从兰德指挥走向船长。

回头的银针终究还是击碎了心中的害怕。

“乖乖，好孩子。”

坎巴拉船长喜笑颜开，抚摸波波浆的手上沾着对方的绿血。

兰德拿着银针的手微微颤抖，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以前用鞭子抽自己的恶毒水手。

坎巴拉船长伸手招了招，几名水手便抬来利用水竹编制而成的两架网笼，里面装着的是种生长着背鳍或脚蹼的狗，俗称水狗。

它们体型和波波浆极其相似，若是去掉头和尾两者区别简直微乎其微。

“这都是我在那些古老书籍上学到的方法。”

“古老的书籍？”一旁茜露满脸好奇。

“据说以前的孩子不用靠海神赐予的变异生活，反而会上什么小学、中学、大学……现在这小家伙大概是小学毕业，该进行考试了。”

“考试内容则是看他面对绝境，能否拼尽全力。”

说完水狗便被放出，重获自由的它们好奇地打量着一切，还靠近面前的波波浆闻嗅起来。

波波浆刚刚缓过来，看到面前的两只水狗也做出同样的举动。

两狗一鱼的和谐场面正在众人面前上演时，尖锐的鹰啸突然再次袭来，黑鹰展翅俯冲飞来。

黑鹰足有半人那么大，展开翅膀更是把身体撑得凶壮两倍，甚至水狗都在它的菜单上。

所以理所当然的，不只是波波浆，这次另外两条水狗也马上迈动四肢在甲板逃窜。

或许是下意识的默契，三条小生命一前一后并列逃跑，身躯大一些的波波浆跑在前面还不断将视野投向兰德像是在呼救。

可就连它也从主人那淡漠眼神中读出:要想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嗷呜——”身后传来水狗的哀嚎，波波将转动鱼目向后看去，发现刚才还贴着自己身体呼吸的水狗已经被黑鹰扑倒，尖锐的鹰喙在水狗肚子上开了个大洞，肠子和血流出，波波浆不过三天的生命第一次见到了死亡。

它的脚蹼奔得更快了。

“吁！跑快点啊小玩意！”

周围的水手却是看的津津有味，前几天还让他们无功而返的史足鱼的同类现在却是这副模样。

天道好轮回啊！

每个人都在心中感叹。

“旺旺！”

另一声惨叫发出，这次离波波浆更近了，但它却已经不敢向后看去。

“波波浆，要被追上了！”

兰德忍不住提醒，不知为什么他看着这个从自己嘴里吐出来不过几天的小家伙夺命狂奔觉得和那些被卷入大海再也不见踪影的水孩是那么相像。

可这时，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情况发生:

在黑鹰伸出的利爪马上就要扑向波波浆前一刻，波波浆的鱼尾忽然生猛一甩将鹰爪拍开的同时被击打得失去方向平衡行黑鹰连连扇动翅膀勉强降落在地。

黑鹰弓着翅膀，想要再次振翅起飞时，坎巴拉船长的声音却突然传来。

这次，他的声音充满慌乱:

“黑鹰——”

黑鹰忽然被强行压下，两只翅膀被死死按在地上，无力地拍打甲板发出响声。

随着尖锐的利齿穿过黑鹰脖颈，这只曾经不可一世的威武雄鹰便咽了气。

波波浆几乎是宣泄似的将黑鹰撕成碎片，要不是赶上的水手把它赶离，黑色的羽毛恐怕会飘飞在整个老伙计号。

坎巴拉看着陪伴自己一路从一位小小船夫走到现在的黑鹰变成丑陋烂肉，久久没回过神来。

“看来这家伙小学考的有点太好了。”

茜露喃喃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