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命运

圣日的武魂城,欢声雀跃,游行祈福的队伍手持鲜花为天使神大人庆生,在天使圣光的照耀下,街道小巷中都充斥着浓郁的节日气息。

葡萄披上那件绣有金色龟甲花纹的白袍,高坐在武魂主殿的塔楼外墙上。

她戴着兜帽,托着脸颊望着底下夜晚游行的队伍。

晚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鲜花的芳香,夜空中炸开的焰火和城内的欢闹气氛,显得葡萄的身影更加形单影只。

比比东作为武魂殿的圣女,下一任教皇的候选人,自然是同现任教皇千寻疾一起,主持着圣日庆典。

而西维斯作为神圣骑士家族的一员,则是跟着族人一起巡逻,维护庆典秩序。

至于剩下五人嘛,白芷帮着明叔准备庆典的食物,黄少天作为西维斯的发小,跟着西维斯一起维护秩序,小情侣去过二人世界,索维亚的爷爷是白金主教。

总而言之,除了葡萄这个中途转来的,其余七人都是武魂殿根正苗红的下一代,他们都在逐渐学习接过家族长辈身上的担子。

“!”

忽然,一个淡绿色的盒子出现在葡萄面前,葡萄愣了一下,顺着那只被坚冰裹狭着的手望去,啊,是光翎!

葡萄惊喜地看着他,眼中的喜悦之情满溢而出:“光翎,你怎么在这?!”

“诶呀,诶呀,你还说呢,小葡萄。老夫一做完任务,就日夜兼程地赶回来,还没歇就又再到处找你。”

光翎微微扬起下巴,虽然说着抱怨的话语,但声音尽是宠溺。

“我找遍了武魂城也没找到,后面甚至都在想要怎么和你叔伯交代,谁料你居然一个人躲在这里看风景。”

“!”

闻言,葡萄连忙站起来弯腰道歉,愧疚之情充斥于心:“对不起,对不起,光翎,葡萄给你添麻烦了,葡萄下次不会了。”

哎呀,玩笑好像开过头了,小葡萄还是太乖了。

光翎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轻笑道:“好了好了,小葡萄,老夫不和你开玩笑了。”

“啊?”

葡萄一头雾水,站直身体,歪着脑袋茫然地看着光翎。

“老夫刚回来,就听到有巡逻的士兵说,教皇殿的塔楼上长了好大一朵白蘑菇,我一听,就知道是你。”

光翎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蘑菇的大小。

……

事实证明,葡萄并不是一点脾气也没有的,她只会在亲近之人面前展露她真实的样子。

葡萄气呼呼地从光翎手上拿过礼物盒子,扭头就走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也不管他,直接就把盒子拆开。

果不其然,这盒子里面装着的是天斗城的特色点心,海棠酥。

今天的点心都是我的,我一块都不要留给光翎!

“好吃吗?小葡萄。”

光翎背着比人还高的光翎神弓,在葡萄身侧坐下,他侧过脸,看着葡萄鼓起脸往嘴里塞着点心。

注意到身侧之人的视线,葡萄并不回应,只是垂眸看着双膝上的点心盒子,一口一口的吃着海棠酥。

“小葡萄,小葡萄。”

光翎一声声的呼唤,但是葡萄就是不理他,正当他不知要怎么办的时候,葡萄开口了:“海棠酥很好吃。”

“你不生气啦!”光翎惊喜道,他就知道小葡萄肯定会原谅他的。

“嗯。”

葡萄嗯了一声,把空盒子收好,放在身后:“我其实没有生气,光翎。”

“那你刚才为什么…”

“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葡萄说着,抬起头望着空中的星域:“你说,真的有神明的存在吗?”

光翎闻言,垂下眼眸,凝结出一只箭矢,在指间转着:“为什么会这么问。”

“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今天不是天使神的诞辰吗?”

张开五指,伸向天空,葡萄透过指间的缝隙观察着星象变化闪动:“我听西维斯他们说过武魂殿的由来,以及天使神由人成神的传说。”

光翎轻笑,他抬手想摸摸葡萄的脑袋,却又放下,坚冰刺骨的寒冷,不应该将小葡萄侵扰:“所以,葡萄也想学天使神大人一样,突破极限成为神明吗?”

“嗯。”

“我想,以葡萄你的天赋,成神的概率会很大呢。”

毕竟,你可是大陆现存唯二双生武魂之一的拥有者,十岁的魂尊。

就算是世人口中的天才,在你面前,也不过尔尔。

说不定,他也能见证一代神明的诞生!

这般想着,光翎嘴角的笑意加深,一种骄傲自豪感在他的心底油然而生,这是他的小葡萄,也是武魂殿的小葡萄。

“嘶。”

笑着笑着,光翎突然吃痛出声,他抬起手捂住左眼,这是,武魂反噬加重了。

这次任务,遇到的邪魂师有些棘手,为了把损失降到最低,他冒着武魂反噬的风险将其击杀,这一路赶回来都没事,怎料现在……

一定会把小葡萄吓坏吧。

疼痛从左眼扩散,逐渐加深,并沿着魂力流动让痛感席卷全身。

剧痛之下,光翎的身躯都在颤抖。

“光翎!”

葡萄见状迅速扶着光翎从塔楼外墙上下来,她伸出掌心抚上光翎被冰霜覆盖的左眼,催动着魂力。

不同于之前的武魂外释放,这一次,生命古树是在葡萄身后浮现。

三米高的古树上,扇形叶片簌簌而动,蕴含着生命之力的绿色丝线自叶脉朝着光翎延伸。

这绿线缠绕上光翎的左臂,攀着冰甲而上,直至他的左眼。

光翎的痛苦在这绿线的作用下,似乎被缓解了。

此时的光翎逐渐找回了力气,他惨白着脸,想要安抚葡萄:“小葡萄,你别担心,我没事。”

“什么没事,怎么会没事!”

葡萄眉头紧皱,声音中都带着严肃和怒气:“生命古树告诉我,你的生命力正在被你的武魂所侵蚀。”

“如果这都算没事,那什么才叫有事?!!”

自那场天劫之后,葡萄便知道生命的脆弱,也知道无论是人还是魂兽,在神明的眼中皆为蝼蚁。

神明轻飘飘的一句:“魂兽不得成神。”

就将所以魂兽的路给堵死了,就因为他们的一句话,魂兽修为每提升十万年就要经受一次雷劫!

正是这样,葡萄才对在意之人格外珍惜,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同意出来求学,她想登上那通天路,她想叩问神明。

不够,还不够。

葡萄把全身魂力调动,通过生命古树,转化成生命之力灌向光翎的体内。

可惜,凭借葡萄如今的魂力,还是无法根治光翎的武魂反噬。

见光翎身上的寒冰无法完全消融,葡萄眸色渐深,双手捧住光翎的脸颊,没办法,只能用这个了。

一股蓬勃地生命力自葡萄的精神之海涌出,她的额头出现了一圈星盘样的绿色纹路,这圈纹路向周围延伸,如同眼眸一般睁开。

星轮转动,就连夜空中的繁星也为之闪烁。

“生灵之金,命运之眼,将其净化吧。”

浓郁的生命力从命运之眼流出,如溪流般涌向光翎,将其包裹住,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光翎陷入沉睡。

生灵之金和生命古树的双重净化,让光翎身上覆盖了几十年的寒冰彻底融解,甚至,他的武魂也发生了变化。

光翎神弓之上覆上一抹星光。

“终于…”

葡萄见状露出了笑容,这是渡过劫难后的笑,她再一次战胜了命运。

星光流转,在葡萄的手中,命运的星轮转动了。